第134章 调查13
金御公馆。
沈湛仗着少东家的身份，顺利拿到了外围地皮的使用权，派人留意着“沈政川”暗中高价购买的消息，心里带着报复的快感，有种胜他一筹的骄傲。
沈政川再怎么阴险狡诈，还不是被他横插一脚！
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沾沾自喜的指挥着工人，一群人大刀阔斧来到小区外围，不顾业主们的反对，更不在意物业公司的严厉禁止，大手一挥——
挖掘机铲斗带着强大的破坏性，轻松扒拉着凉亭，只轻飘飘几下，“轰”的一声。
精致漂亮的小凉亭化为废墟。
小凉亭：.......你别扒拉我！别扒拉我！
工人们挥舞着工具开始干活，“叮叮当当”的噪音响起，伴随着尘土飞天，幽静的假山花园化身大型破拆现场，仿佛曾经的美丽只是错觉。
不远处，大伞遮挡住太阳，在灰尘弥漫中形成一小片世外桃源，沈湛慢条斯理的坐在躺椅上品茶，观赏着工人们的破坏，脑海中全部都是他借着沈政川的计谋一战成名，获得董事会承认的高光遐想。
时不时咳嗽两声，挥挥手扫开尘土，心情依旧愉悦。
啧啧啧，真想看看沈政川知道后，脸上的表情该是何等精彩。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空气中的灰尘飞扬，钢筋混凝土碎块被挖掘机统一拆卸摆放在旁边，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那是不是骷髅头！”
一句话，成功让噪音遍布的喧嚣安静下来。
工人们面面相觑，有个大胆的跳下去，伸长了手臂哆哆嗦嗦的触碰骷髅头，搬开旁边的石块，视线里赫然出现白花花的上肢骸骨。
“啊！！！”
尖叫声惊恐，盘旋在整个工地上方。
“什么？挖出了人体尸骨？”
沈湛被吓得直接喷茶，咳嗽的更加剧烈，眼睛瞪得滴溜圆，没有了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他能感受到他想象中的美梦在一点点破碎，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惊慌下脑子转的极快，连忙呵斥命令着，“快去！把尸骨埋上！”
工人犹豫，“这......”
“千万不能把事情传出去！”沈湛眼眸猩红，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这里地段寸土寸金，如果挖出尸骨，会对集团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蠢材，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说完，放下揪住工人衣领的手，无能狂怒，威胁的重复着，“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许动！警察！”
就在工人们战战兢兢准备回填时，不知何时出现的警察悄无声息把所有人包围，主打的就是一个出人意料。
天空一声巨响，警察闪亮登场！
神不知鬼不觉，在发现尸骨后的第一时间出现。
沈湛额头上沁出冷汗，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偌大的圈套当中。
双眼中满是恨意，恶狠狠的瞪着迎面走来的男人，仿佛他是什么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般。
他越是气急败坏，沈政川越是云淡风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轻蔑。
路过时，在能杀人的被注视目光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薄唇轻启，评价垃圾似的口吻，“蠢货。”
握紧拳头，沈湛恨不得一拳打在男人道貌岸然的脸上。
“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袭警情节轻微，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情节严重者，以妨碍公务罪，从重处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罚金。”
沈政川轻飘飘的声音成功遏制住沈湛的冲动。
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沈政川心情极好，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掏出手机，视线倒映着对话框里属于特别关心的聊天记录。
菀菀：【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
菀菀：【记好，备用。】
脑袋瓜还挺聪明。
公事公办的出示证件，沈政川的话缜密到无懈可击，“接到群众举报，金御公馆外围发现尸骨，请你们配合公安机关调查。”
“分明就是你算计好的！”沈湛咬牙切齿。
“你有证据吗？”沈政川淡定反问，“如果你不服，可以报警抓我。”
沈湛：“......”
另一边，警员们顺利把工人们统一看管，法医部门众人迅速踏进废墟中，不顾周围的脏污，戴好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骸骨放到裹尸袋上。
他们要快一点，快一点不再让逝者孤零零躺在冰冷的水泥混凝土下，快一点让他们死而瞑目，沉冤得雪。
挖掘还在继续，警员们害怕伤害到沉睡的亡灵，拿着铁锹铲子清理着，一举一动皆是谨慎细致。
沈政川也加入他们的队伍，手套口罩全副武装，搬运水泥块，精准破拆，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下，时不时还要用刷子扫去尸骨上的尘土，像极了辛苦的考古工作者。
整整挖了一整晚，所有的尸骨重见天日。
颜菀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警员们大咧咧席地而坐，互相依靠着，面色疲惫，有的枕着同伴的腿已经进入梦乡，打起震天响的呼噜。
“吃点东西吧。”颜菀把带来的盒饭分发。
于是，脏兮兮的警员们排排坐，吃盒饭，莫名有些呆萌可爱。
“包工头刘宝强和李母已经被传唤到警局了，”颜菀见他们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贴心的递水，继续说道，“还有赵磊的妻子徐婉。”
“他们的死，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嗯。”沈政川应了声，脊背微微弯曲，手搭在弯曲的腿上，整个人坐在地上动作松弛散漫，大口大口吃着盒饭，脸上还带着泥土，不拘小节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糙汉子。
和在办公室里的运筹帷幄模样完全不同。
他的黑衬衫也不知道哪去了，现在穿着一件老头背心，前胸后背湿了大片，隐隐约约可见健硕胸肌，肌肉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充血，鼓鼓的，线条更加流畅硬朗。
这青筋，这肌肉。
仙品！
见她站着，沈政川随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他的黑衬衫，看着就昂贵的布料被铺在地上，大手拍了拍，“坐着说。”
黑衬衫：......不想当垫子的布料不是好衬衫。
嘴角抽了抽，颜菀还是不忍心糟蹋衣服，弯腰捡起后轻拍着上面的灰尘，蹲在旁边，自然的把衬衫抱在怀里，继续说道，“因为沈湛与你是名义上的兄弟，局长决定把这个案子交给二队处理。”
“听从领导指挥，”沈政川满不在意，想到什么，语调压低，“我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了，你不要和其他人提。”
“如果沈鸿问起，把自己摘干净。”
颜菀眉头微皱，看向他的视线里满是不理解。
按照他的精明的性格，肯定会抓准机会借题发挥，打压沈湛，给沈氏重重一击。
偏偏，他不准备这么做。
放走了大好的机会，还为她做了替罪羊。
出力不讨好，还惹了一群麻烦，不像是他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
“你......为什么？”颜菀迟疑的开口。
沈政川轻笑，幽深眼眸紧盯着她的眼睛，薄唇轻启，带着满满的心甘情愿，“因为你。”
“也只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