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彻夜宿谈
晁冷上楼去接萧绰。
再下来时，陈洵已经把客栈退房办好了。
看到晁冷身边的小孩，陈洵问道：“这是……”
“萧绰见过陈郎君！”萧绰规矩地行礼。
这个郎君也帮他安葬母亲，他也是感激尊重的。
“竟然是你！”陈洵笑道：“没想到洗干净倒大变样了。”
“既然认了主子，就要好好伺候你主子。”陈洵又道。
“是！”萧绰应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陈府。
才到家，晁冷就被拉去了书房。
陈中序就她那番话，问了不少问题。
这位大叔能放下面子不耻下问，晁冷也就不吝回答。
这些举措要是能实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她是乐于见成的。
“水车到底是何物？”陈中序拿出那张图纸，问道。
晁冷给他解释了一番。
“按你所说，水车灌溉必须配挖水渠，可挖水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人手从哪里来呢？供给挖渠人的吃食从哪里来？”陈中序问道。
“这就要说到以工代赈了。”
“何为以工代赈？”
虽然听岑伯和苏修给他复述了一遍，他还是想听晁冷亲口说。
晁冷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了一遍。
“以工代赈具体如何做呢？”
如今城外的灾民就是陈中序的心头大患。
就怕哪一天处理不当，灾民暴动。
那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
说不定还会被皇帝砍了脑袋。
他能不急吗？
“其实方法很简单，首先，三叔可安排人员对城内外的难民进行统计，多少青壮，多少老弱妇孺，都登记清楚，青壮可以安排去挖水渠，每日给适当的餐食和适当工钱，老弱和妇孺可以为挖渠的青壮浆洗煮食，同样给与工钱和餐食，这样人人有活干人人有饭吃……，对于那些不愿意参与劳动，不再给与免费施粥，为了活下去……”
方法是简单，主要以前没人这样做过。
一贯都是免费放粮施粥，从没有让灾民干活才能获得食物的先例。
当官的都形成了思维定式。
交谈过程中，陈中序是越听越吃惊。
他真的难以置信，这些方法竟是出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之口。
真不知她的政务经验从哪里来的。
其中的一些方法都是一环扣一环，让他这个为官多年的政务一把手都佩服不已。
“至于，开水渠，最好实地考察一下，根据田亩地形规划……”晁冷道。
“那少郎君明日可有空陪老夫去现场勘察？”
晁冷有心说没空，她还担心家中的小A呢。
本来说两三日就回去的，再待下去就超时了。
可这事吧，好像还拒绝不了。
水车定要配合适当的水渠，才能达到灌溉效率最大化。
想了想，晁冷还是点头答应了他。
都下半夜了。
陈中序还十分兴奋。
经过一番交谈，他心中很多困难都有了解决方案。
心中越来越亮堂。
还想继续问问题。
见晁冷捂着嘴打哈欠，于是问道：“清之侄儿累了？”
今天逛了一天了，这都特么的快二点了，能不累么。
她都已经很久没这么晚睡觉了。
死老头，这是把她当驴使么。
“那，明日再接着谈。”陈老头意犹未尽地说道。
萧绰早已被陈府的下人安置去睡了。
待下人把她领到房间，灯一熄，晁冷直接闪进空间扑进溪水里。
一刻钟之后才出来，已经精神饱满。
她重新点亮油灯，屋中书案上恰好有纸笔。
她回忆了一下宋朝《救灾活民书》 中的内容，加上今晚谈到的，修修改改，删删减减，根据本地实际情况，总结成一篇赈灾计划书。
罗列了安置灾民，粮食筹集，水利灌溉，粮食再生产，救荒食物等各个方面。
到时候把这篇赈灾计划书甩给他，她就可以回家了。
做完这些，她才躺到床上休息一会。
第二天，说干就干。
陈中序带着随从，拉她去勘察地形。
转了一圈，晁冷才对苍屏郡城周围的地理环境有个直观的认识。
苍屏郡城坐北朝南，坐落于山前冲积平原上。
其北面是金凤山，东南面是锦屏山。
而西边过了青龙桥是鱼脊山，更西则是风苍山。
有一条江从风苍山奔流而出，流经金凤山，在苍屏郡城东十几里的地方，转弯向南。
从锦屏山脚下向南流去，在武治县境内往东奔流而去。
之前提到的贾汪镇，就是在风苍江沿岸。
而白石河的水，也是流到贾汪镇附近，汇入了风苍江。
那里的老百姓除了种田，也靠捕鱼为生。
相对来说比较富裕，这也许是被土匪抢劫的原因之一。
而从城东到风苍江之间的这段距离，就是大片沃野。
曾经都是种水稻的良田。
从去年没下雨开始，从才从稻田改种宿麦。
这里的人把冬麦，称为宿麦。
前段时间，郡守陈中序，主要在城东这片田野上，组织人手从风苍江内挑水灌溉。
然而，杯水车薪，效果不大。
反而上上下下都累得要死。
如今有了水车，倒是给灌溉这片田野带来一线希望。
这才刚过霜降，赶得快些，应该还来得及播种。
“三叔，做水车不难，建议你立马召集木匠，赶制水车。多找些木匠，多制几架水车，齐头并进，半个月之后，应该能播种。”
“岑伯，你立马去安排。”
岑伯应了一声，就安排人去召集木匠。
“三叔，城西官道往北也有大片土地，为何不组织人手灌溉播种？”
“那边，江水不好引过去啊！”陈中序叹了一声。
风苍江是从金凤山里面的山涧穿流而过。
要想用江水灌溉，就要从高高的山坡上把水引过来。
这根本做不到啊！
晁冷想了想，其实这也不难。
她刚才站在金凤山的山坡上看了，这一段的江水水流湍急。
要想引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三叔，我有办法把水引过来。”晁冷道。
“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陈中序诧异问道。
难道这个少年还能再给他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