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洞房花烛夜(上)
江兮悟了,“皇上和您的感情一定很好。”
嬷嬷给江兮梳着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陷入回忆,“韫年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身边跟着的都是带着目的人, 小时候还好,长大了,老奴都看不到他的笑脸了,老奴心疼他。”
……
嬷嬷同江兮说了很多谢砚辞小时候的事,讲他是如何在太后的苛待下长大的,是付出了多少在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的,以及为了皇位都付出了哪些沉重的代价……
原来,谢砚辞小时候过得也不过如此。
太傅府还没出事的时候,谢砚辞的日子甚至过得还没她好,她不仅有父母亲的疼爱,吃穿用度也只用最好的。
谢砚辞除了吃饱穿暖,再无其他。
难怪,之前他总是疑心她不爱他。
没有体会过的情感,不安自然上来了。
“好了!”身后嬷嬷传来心满意足的声音。
江兮的思绪这才收回来。
等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委实吓了一跳。
这……这……嬷嬷怎么给她带这些东西,明艳的大红色的簪花,垂至颈间的流苏都是红色,还有头上的凤冠霞帔……
脑中乍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所以...新妇是她?
这怎么可能,她...她怎么能和谢砚辞拜堂呢!那简直不成体统。
说白了,她的身份放在民间不过是一个妾室,即便进门,连大门都不能走,只能走小门,更别提拜堂成亲了。
她惊愕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嬷嬷。
嬷嬷将她脸上变化的情绪都看在眼里,安慰地轻拍她的肩膀,“他既然带你来了这里就是认定你的意思,放心吧,以后他身边不会再有别人了。”
谢砚辞是她看着长大的,性情她了解。
虽然他看着心中冷淡,不像是个会被情爱所缚之人,可他骨子里是个专情的,只要认定了一个人那就会全心全意对她好。
谢砚辞之所以晓事的如此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心里有些厌恶这等事。
先帝好色给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定的印象。
说着嬷嬷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件红色嫁衣推到江兮跟前。
“去换上吧!这是他提前十来天准备的,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韫年这孩子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你以后还需多少迁就他一些……”
老人此刻的念叨像极了送女儿出嫁,心里不放心的母亲。
江兮握着嫁衣,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之中,“嬷嬷,你是说皇上心里是爱我的?”
谢砚辞对她有好感,这一点江兮知道,可她从没觉得谢砚辞对她的情感能达到“爱”的地步。
嬷嬷点头,“傻孩子怎么你也有些迟钝啊,他要是心里没你还能精心为你做这些?”
说着将人从小杌子上拉起来,“好了,要换衣服了,可别耽误了一会的时辰。”
她前几日找人掐了良辰,可不能耽误了,不然对二人以后的生活恐怕有影响。
“好。”
江兮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穿上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凤冠霞帔,而且她的夫君还是一国之君。
婚服有些繁琐,一层又一层,不过好在有嬷嬷的帮忙穿起来也还算利索。
穿衣服的过程中江兮得知,这婚服是嬷嬷亲手缝制的,为的就是在今日派上用场。
穿好之后嬷嬷才开始给江兮描眉上妆,等一切都做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天色也黯淡下来。
最后一方红盖头遮挡了江兮的视线。
嬷嬷扶着江兮起来,“走吧,咱们去正堂。”
江兮,“好。”
绕过一个游廊,谢砚辞已经在正堂门前等着了,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红色,他转头看过去。
身上的嫁衣嬷嬷做的时候在上面用了很多的金线,游廊两边放了满满两排的灯笼,暖黄色的烛光照在华服上,反射出琉璃的光彩。
谢砚辞从没见江兮穿过大红色的衣服,可他知道这个颜色一定很适合她。
不等两人走过来,谢砚辞已经迎上去了,接到半道。
嬷嬷看了眼疾步而来的谢砚辞,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拿起谢砚辞的手,随后将江兮的手交到谢砚辞手中,“好了,人现在交给你了。”
谢砚辞点头,牵着江兮的手朝布置好的喜堂走去。
谢砚辞虽然很尊敬这位嬷嬷,但身份还处在中间,嬷嬷既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长辈,现在有资格做的事做完了,自然要离开。
江兮从盖头下方看着两人十指交叉的双手,心里是道不明的感觉,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忽上忽下的,完全不受控制,手中全是汗,一时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意识到这点之后,江兮走路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
“噗嗤——”
耳边传来谢砚辞的轻笑声。
江兮本就粉嫩的脸在此刻变得通红。
“幼幼,你紧张了。”
谢砚辞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江兮没有嘴硬,大方承认,“臣妾紧张死了,韫年,臣妾是真的没有想到,臣妾有一天能和你以眼前这种方式站在一起。”
虽然这是一场只有三人知道的婚宴,可那也足够了。
重要的从来不是宾客满堂的婚宴,而是对方的心意,现在谢砚辞的心意她感受到了。
江兮头上带着红盖头,视线被遮挡地掩饰,她不知道谢砚辞此刻是什么表情,周围安静了下来。
谢砚辞的手掌由牵着她改为托着她的脸,就在她想再次说些什么打破此时的寂静时,唇上突然传来凉意。
很快凉意转变成温热的湿意。
惊诧过后,江兮主动环上谢砚辞的脖子,回吻着他。
两片紧贴唇没有激烈的动作,两颗远离的心却在靠近彼此。
江兮踮踮着的脚放下,两人相贴的身体被拉开。
“臣妾很庆幸当初使计被太后送到养心殿。”
江兮知道,假使之前不是谢砚辞,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奢侈。
嗓音打了几个转,带着几分哭腔。
谢砚辞转移她的注意力,“好了,到时辰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