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比书上好玩
杜鹤早该想到的,若是真好喝,那也轮不到他第二个尝鲜的,除却陈以之这位大头子,筱米粒也该在第二位的。
赵惟见奸计得逞,哈哈大笑,陈以之这次却是没有赏赵惟,有些孩子气,他陈以之没体验过,看看也好。
陈以之将这锅鱼汤倒掉后先是搞好一锅鱼汤再让这几人去实践,不然那肚子是消停不下来了,陈以之随意吃了两口喝了碗鱼汤后又去垂钓了,淮左和竹西也需要一些补给,不过也不是很急,昨天二虎各吃了一头猪,说实话到现在都没有半点饿感。
正在垂钓的陈以之突然听到赵惟一声惨叫,蓦然回首,只见一只飘在离地约莫三尺处的青衫客,此时此刻正好处于三小只身前,但身为凡胎肉骨的三人却是看不见,只是他们的一锅鱼汤被突然打翻了,但三小只却早已经移步到了烤鱼架处,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碰到这锅鱼汤。
三小只神情紧张,死死盯住那锅打翻在地的鱼汤。
陈以之放下膝上的鱼竿,缓缓起身,吹了个口哨后,淮左竹西连忙从远处赶来,这半年来,淮左竹西深知自食其力的道理,方才则是自己找食物去了。
淮左竹西目视着这位显然是个鬼物青衫客,不过这鬼物居然能在白日出来,陈以之倍感奇怪,向四下八方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陈以之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三小只神色有些煞白,听到陈以之的声音后缓了缓,筱米粒牵着二人往陈以之身前靠了靠,低声道:“那个鱼汤,刚刚自己就翻了,好奇怪啊。”
陈以之故作生气:“什么自己翻了,说,谁干的,敢做就要敢当,那吊架架得那么劳能自己翻了?再怎么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别人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赵惟听到如此严厉的训斥,眼泪便止不住了,委屈巴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三个刚刚都在烤鱼架那里,根本就没到吊架这儿,就是它自己翻了,大哥你怎么能不信呢,我我,我们真的没有骗你的……”
说到后面赵惟已经语无伦次了,但陈以之仍在质疑:“怎么?这大白天的还闹鬼不成?听过鬼压床还没听过鬼掀锅呢!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哈,要不要我给你点奖励啊?!”
“呜呜呜,我,我没有骗你,没有的。”
陈以之至此也不理赵惟,便回头到冰面上去继续钓鱼,筱米粒一边安慰赵惟一边看着陈以之,心中总觉得有些奇怪,大哥怎么会这样呢,肯定有问题。
杜鹤也没有怪陈以之,只是给陈以之说些好话,也许真是自己打翻了不知情。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陈以之已经钓上来四五条鱼,已经用草绳穿过鱼鳃处向岸边走来,而这时,远离烤架的三小只远远看着那烤架也是凭空飘起,然后散落一地,陈以之故作惊怕,竟是脚底一滑,连手中的鱼儿都被陈以之丢飞了出去,在冰面上滑了不下五丈。
陈以之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忙牵着三小只沿河向下跑。
到这时,三小只才明白陈以之方才都是装的,我们大哥可是山上仙人,怎么可能怕鬼嘛,刚刚那鬼肯定是个小喽喽,我们大哥肯定是像小说演义中的一样,扮猪吃虎假装打不过,放长线钓大鱼!
事实上,陈以之的心思已经被三小只猜得透透的了。
陈以之自是不相信一个境界低得不够他打两拳的鬼物能够独自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横行作恶,鬼物一般情况下很难生出灵智,起码条件就是在练气士中五境之前不触碰太阳,其次则是需要大量的阴气,前者不具备身死道消,后者不具备则大多变为孤魂野鬼,厉鬼也是有的,这就看环境如何了,若是戾气足够,那基本上就是保熟了。
一路狂奔的四人浑然忘却还把淮左竹西丢在了原地,筱米粒突然问道:“大哥,淮左竹西还没来呢!”
“管他那么多赶紧跑啊,命都没了要他们俩活着有什么用。”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四人也算是跑累了,便是坐下来休息,喘着粗气,陈以之自然是装出来的,所以正主出现了。
陈以之四人的正前方,一位手执幡仗的白须老者正向四人走来,陈以之不管不顾,仍在喘着粗气。
“这位小友,不知道方才是发生了什么?竟是如此辛累。”
陈以之方抬头,白须老者一脸惊色,连退数步后惶恐说道:“小友眉心这可是呈血光之灾,不知小友最近是否碰到了什么怪事?”
陈以之故作震惊,瞪大双眼看着白须老者惊道:“老神仙啊,你怎么知道?!就在方才,那可是一个烤架啊,就那么凭空飞了起来,你说吓不吓人,肯定是闹鬼了,老神仙,你说说这是什么世道嘛,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闹鬼。老神仙既然能看出这其中蹊跷,想必老神仙一定也知道如何去破解这血光之灾,小子在这恳请老神仙救救这三个孩子,那可是我家的未来啊,老神仙道法通天,还请老神仙答允小子这个无理的要求,来世小子定为老神仙做牛做马。”
三小只脸上虽是恐惧万分,但心里却是想着,这不是活生生的反派当主角的小说演义嘛,大哥也太坏了。
白须老者略做思索,然后问道:“老夫如今恰好也缺个传承衣钵之人,这三人的根骨倒是不错,不知你是否愿意让他们与老夫去寻仙问道铸长生?”
陈以之倒是本色演出,一把鼻涕一把泪:“老神仙所说当真?快!还不谢谢老神仙的救命之恩?”
“谢过老神仙!”
“无须多礼,从你的面相来看啊,显然是碰到了鬼物了,而且这只鬼物的实力还不错,但你们放心,这鬼物勉强能与我打个有来有回,不过现在还逮不到它,要等到了晚上才行。”
“…………”
“…………”
直至深夜,刀光剑冲入四人眼帘 陈以之靠在后来居上的淮左肚子上静观三丈外的打斗。
淮左竹西可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陈以之怕为了隐瞒修为不出力,使得鬼物趁虚而入害了这三小只,而淮左竹西则是在拖住那鬼物,却也不打杀它。
总是不公平的打斗在上演,以多欺少已是常态,白须老者此时面对的可不是一只,而是三只鬼物,而那三只鬼物则在白须老者的道法下显露在常人眼中,四人故作惊恐,看得那叫一个精彩。
以一敌三的局面,胜利天平已然向三只鬼物那方倾斜。
一只鬼物突至,顿时扎入了白须老者的左臂,不断地影响白须老者的身法,白须老者当机立断,提剑断臂,奋勇杀敌,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节节败退,不堪重负。
陈以之仍以一种旁观态度,感悟着其中的技法,认真学习。
白须老者仍是竭力抵抗,陈以之却眼前一亮。
只见白须老者弃剑,提手止于唇,破出指尖血:“甲已巳午癸未存,乙庚寅卯守黄昏。丙辛子丑来冲位,丁生戌亥墓临河。孤魂,锁命。”
道出最后一 令,山鬼出,夺魄亡魂。
三只鬼物顿遭大创,而那些山鬼则是身陨道消。
白须老者连忙补剑,眼见那些鬼物趋于虚幻,然后彻底消散。
唯一人立此山,泛红的双眼于此时竟有些慌乱。
见此,陈以之心中冷笑。
白须老者又是一记苦肉计:“天罡速现形,破军听吾令,神鬼摄电形。”
这时,又有三道光芒没入白须老者眉心,白须老者顿时暴吐一口鲜血,转即盘膝打坐。
三小只看得倒是真切,但区区障眼法,陈以之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狗屁的断臂,还吐血?我差点没给鱼汤吐出来。
陈以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向三小只问道:“是不是比看小说演义有趣些?”
三小只皆是点了点头,很是实诚。
陈以之拍了拍淮左的肌腱,准备走路了,有些无聊,事实上对于他陈以之,只能说是无聊死了。
陈以之心想着这要死不死的老头要是追上来要不要给他噶了,老子怎么配合你演出,你就给老子看这个?他娘的是不是不给老子面子啊。
果然,白须老者竟是连打坐也不打了,连忙跟上陈以之,疑惑说道:“小友这是何意?方才不是说了吗?我替你们破灾,然后我收他们为徒,一起寻仙问道,小友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犯糊涂吧。”
陈以之眯着双眼微笑说道:“老神仙,我看你印堂发黑呀,撞鬼了?”
白须老者瞪大双眸,满是不解。
“啧啧,说不好还是冥婚。”
“福生无量天尊。”
白须老者继续说道:“小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有些事假的也会说成真的的。”
“真有这么玄乎?”
“道家祖师他老人家发明的那酒坛子下压八字,一天骂三句,人都要倒霉。”
“你会?教教我?”
陈以之兴致大起,天上那两个老闭登他恨不得天天咒。
“有损阴德。”
此时阴风绕骨,琼妃缓缓起舞,五人二虎就这么踏在略有泥泞的河旁,脸上时不时与琼妃相拥。
此时远处有两盏灯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人的两只眼睛,但好在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对主仆,一声声主仆间的对话传入陈以之五人耳中。
“什么破路,本公子的鞋都脏透了。”
“公子,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去他娘的什么鬼东西,娶他个女儿还要说这说那,本公子是没钱吗?本公子有钱有钱,要势有势,真不知道是那跟筋搭错了还要去什么大山上求神拜佛讨姻缘,讨你个狗头……”
“公子莫生气,这是公子心上人家乡的习俗,公子惹惹就过去……”
“别让本……”
“…………”
“…………”
白须老者脸色凝重:“小友,那位公子哥才是印堂发黑中邪了呢,老夫身为一介山上仙人,怎么可能会印堂发黑中邪呢,回归正题,还是希望小友能够信守诺言,让我带着三位孩子寻仙问道去。”
陈以之大量了一番这位老神仙:“你现在就一只手,能教好他们吗?”
“哈哈,小友若是为此事左右为难,犹豫不决,那你便等等好了。”
说罢,这位老神仙竟是凭空多出一条臂膀,那失去的臂膀竟是回来了。
筱米粒惊呼道:“喔!好厉害!”
“我去我去……”
杜鹤只是评价道:“真乃神人也!”
陈以之倒是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好了,看够了没,无聊死了也就你们看得下去。”
筱米粒讪讪一笑:“长长见识嘛,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呢,不过也厉害呢,断臂居然能自行恢复。”
陈以之瞥了瞥白须老者:“是走是留?还是留下吧,不然我会很困扰的,毕竟你这个人印堂发黑,到时候溅得我一身泥,这白衣服很难洗的。”
三小只头也不回地跟着陈以之,忒红了,陈以之不让他们看,说是等他们再大一些再看,这个东西不是很急。
陈以之吹着口哨左顾右盼,远远跟着方才那对主仆,倒也是顺路。
淮左竹西领命向老神仙围了过去,一场厮杀就此开始,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淮左竹西便是跟上了陈以之四人的步伐,甚至期间还特意回头去给那些烤鱼和陈以之后面钓到的鱼给带来回来,顺便洗了个嘴。
陈以之拍了拍淮左竹西:“没白养哈。”
筱米粒这时道:“大哥,我又饿又想睡觉诶。”
“我也是我也是。”
杜鹤没有发声,肚子替他说了。
陈以之身为山上仙人,视力自然是很好,在四周找了些枯柴便是生起火来,将烤鱼加热后让三小只吃后从咫尺物中取出出京那晚的棉被,让三小只以竹西的前后足为枕,盖上被子在火堆旁睡去了,但陈以之可没敢睡,这要是烧起来了,他会被江泽灵打死的。
仍是深夜抚琴,悦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