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挡剑
“什么人?!”
白朝茹见状,她连忙从床中起身,放眼望向四周,出声询问道。
此言方落,屏风后走出了一个黑衣男子,此人如今面覆鬼面,看上去阴森恐怖。
白朝茹强装镇定,“你是什么人?为何如今会出现在此处?”
鬼面男子不曾回话,只是猛地上前,将床中的白朝茹拦腰抱起。
“你放我下来!”
白朝茹在鬼面男子怀中挣扎,这个动作唤醒了她脑海中的记忆——她想起贺怀九前几日同她做过的粗暴之事。
而眼前之人的体格同那贺怀九似乎有几分相像?
想到此,白朝茹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看来你很想留在这?”鬼面男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这个体格,这个声音,不是贺怀九还能是谁?
白朝茹闻言,她道:“太子殿下,您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如今贺怀九此番前来,必然是要将她带回东宫。
可如今锦还落于九皇子手中,生死未卜,她还不能离开!
“孤早就料到九皇子不安好心,这个节点来孤宫内抓人,也真是够蠢的。”贺怀九轻蔑一笑,道:“怎么?你已经和九皇子勾结上了,觉得孤今天能来很意外?”
白朝茹摇头,“未曾。”
“那你就乖乖地和孤回去!”贺怀九厉声道,不等白朝茹回话,他便抱着白朝茹,行至屏风后。
屏风后有一处暗门,贺怀九于一旁的木桌上转动砚台,暗门缓缓打开,一条狭窄的密道呈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见状,贺怀九抱着白朝茹迈步步入密道。
白朝茹对此抱有疑惑,她遂朝着贺怀九投以疑惑的目光,道:“太子殿下是如何知道此处藏有密道的?”
“很明显,孤这个皇弟府上后院有一个座假山,这假山摆放的过于突兀,恐是在掩藏何物,经孤手下调查,便一路找到了此处。”言毕,贺怀九冷哼一声。
不知为何,白朝茹总觉得此事没有这般简单。
她甚至觉得,九皇子将假山的位置放偏,会不会也是刻意为之?
可白朝茹并未将事情说出口。
一炷香后,贺怀九抱着白朝茹行至密道尽头。
贺怀九于一旁扭动开关,暗门随之打开。
“皇兄,这可不到一日的功夫,咱们便又相见了。”
可伴随着这扇暗门的打开,一众侍卫忽然蜂拥而至,将贺怀九和白朝茹团团围住。
贺怀九见状,他见四周并无援兵,他心中一沉,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
早在他进入密道之前,便早已在四处安插了眼线,一旦有情况,便会前来通知。
“皇兄聪慧,这的确是皇弟的计谋,早在皇兄进入密道时,皇弟便将皇兄安插在皇弟府中的那些人给处理掉了,不知皇弟此举,黄兄可还满意?”
说话之人正为贺延,他一边笑着,眼神中尽显轻蔑之色。
贺怀九胸膛间已然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他怒道:“你怎敢如此?!”
“抱歉了皇兄,你可不适合当皇帝。”话毕,贺延突然转身,大步离开,一点一点消失在了白朝茹及贺怀九的视线里。
待到贺延走后,围着二人的一众侍卫忽而举起手中的长矛,对准白朝茹的心脏处,正欲刺下。
白朝茹瞳孔猛缩,空气一瞬间凝固,她凝视着那柄将要刺入她心脏的长矛良久,可须臾后等待她的却不是刺骨的痛意,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在长矛正欲刺入白朝茹心脏的那一刹那,贺怀九猛然将怀中的白朝茹放下,将其挡于身后。
长矛一出,必将见血。
鲜血自贺怀九的手臂上涌出,大片大片的浸湿了贺怀九墨黑的衣裳,看上去触目惊心。
白朝茹见此,她连忙用手捂住贺怀九受伤的手臂,道:“太……太子殿下……你为何……”
这一幕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不曾想到,贺怀九会在关键时刻,为赵玉舒挡下一剑。
她看着贺怀九手臂上涌出的鲜血一点一点染红了她的双手,感受着眼前之人的鼻息逐渐微弱……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怀九,柔弱无力,如今正靠在她肩膀上,像个受伤了的小孩。
“阿茹,孤……”手臂的疼痛感接连袭来,贺怀九已是无力支撑自己的身躯,话音未落,他双眸忽而一合,险些昏倒于地。
“太子殿下!”白朝茹急忙接住贺怀九的腰身。
他方才说什么?
阿茹?
可还未等白朝茹站稳,身后一位侍卫忽然上前,一手按住了白朝茹脖间的命穴。
白朝茹和贺怀九一同昏倒于地。
侍卫见此,他遂转身,小跑于后院另一座假山背后,“禀报殿下,您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然干好了。”
九皇子方才一直站于此地,见此景他心中乐意更甚,连忙拍手叫好:“本王未曾猜错,本王的皇兄可真就是个痴情种,必然会为太子妃挡下一剑。”
“下一步,九皇子打算如何走?”青衣男子站于贺延身侧,在听闻此言后,他出声问道。
贺延浅笑,“那自然是将皇兄除掉,再将杀害太子的罪名扣在赵玉舒头上,这样一来,赵国公全府上下必将流放,这朝堂之上,便无人再敢同本王抗衡了!”
青衣男子颔首,“尚可。”
“传闻你与你这个妹妹平日里最为交好,她先前这般信任你,怕是真把你当亲生兄长看待,而你如今却对她做出此举,这般冷血无情,着实令本王十分佩服。”贺延将目光投向昏倒于地中的白朝茹,道。
青衣男子面不改色,“她是白老爷的亲生骨肉,一旦和白老爷沾亲,便是我的仇人。”
“本王要的就是你这种气概!”贺延闻言,他旋即将手搭于青衣男子肩中,笑道:“看来本王如今并未看走眼,待到日后本王顺利登基,必将封你为相。”
青衣男子撕下了面中的假皮,露出了其下真实的面容——白君安。
白君安作揖,“九皇子殿下过奖了。”
“对了,如今锦身在何处?”
贺延走出假山,突然顿步。
“在下并不知晓。”白君安回道。
贺延蹙眉,“本王总觉得,锦近些时日的行事作风十分蹊跷,他似乎并不想让白朝茹来到本王的身旁,因此对此并无丝毫行动,反之还是本王利用他的信息,才得以把白朝茹骗至此处。”
“殿下的意思是?”白君安听得出贺延话中有话,他道。
贺延沉声道:“锦此人身怀绝技,本王摆脱不得,本王命你即刻查出锦这些时日行踪,将他带至本王身前,并命他不要再来插手白朝茹之事。”
“还有,”贺延默了一会,“在你把锦找出来之前,暂且先不要杀贺怀九。”
“是!”白君安领命。
……
白朝茹醒来之时,发觉四周光线昏暗,空气阴冷潮湿,像是身处一间牢房。
她眨巴了一下眸子,遂堪堪直起身板,站起身,望向四周。
见自己身旁还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男子,男子的手臂深受重伤,如今已然被绷带层层绑住。
白朝茹见此,她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贺怀九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剑,心中一酸。
见此刻贺怀九还未苏醒,她于是俯下身去,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贺怀九的身上。
遂而,仔细打量着贺怀九苍白的面庞。
她依稀记得,在自己昏迷前,贺怀九曾唤了她一句阿茹。
可这一声唤得又太不真实,贺怀九此人,又为何会无缘无故唤赵玉舒“阿茹”呢?
可转念一想,这个赵玉舒的面容和自己又有几分相似,或许……贺怀九这段时间眷恋自己的面容,从而把赵玉舒当成自己的替身了?
白朝茹脑海中乱作一团,她越想越乱,越想越不切实际,最终干脆做罢。
少顷,阴暗的房间内溜进了一缕微光。
白朝茹寻光而望,见不远处一扇铁门被人缓缓推开。
铁门外走进来了一位灰衣小厮,他如今垂着头,手中正端着两份吃食,默默跑进屋内,将手中的这两份吃食轻轻放于白朝茹脚下。
待到做完这一切后,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白朝茹一口叫住,“站住!”
灰衣小厮驻足,他背脊微微一颤,望向身后,朝着白朝茹作揖,道:“赵小姐。”
白朝茹见此人同她的态度还算要好,并不像对待阶下囚的模样,于是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若是九皇子派来的,怕是不会对我们这般好吧。
何况……九皇子为何没有对贺怀九下毒手?
那小厮站于原地,支吾了老半天,“小的也不知,只是今早被人通知,要前来为你们送饭。”
白朝茹垂眸,望向小厮为他们送来的吃食,见饭中还带有荤,又道:“你是谁的人?”
“小的正是九皇子府上之人。”灰衣小厮答道。
白朝茹闻言,微微一愣,“那九皇子人呢?”
他莫非就把我们放这,还给我们送吃的,接下来什么都不做了?
还是说……这饭中有毒?
想到此,白朝茹指了指脚下的饭,道:“这饭,我若是不吃,你们会将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