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轮车是拉猪的
“运猪的。”司延双腿微微倾斜放直。
简欢：“……”
确实挺拉风。
她喝了一口奶茶，低头看了一眼，后知后觉抬头，“我抽屉里的奶茶是你放的？”
司延低头玩手机，慢慢道：“什么奶茶？”
“没什么。”简欢一听不是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轮车摇摇晃晃一个小时才快到市里，进不去市里，把他们放在马路边上就走了。
好在这里打车方便，司延目光落在共享单车上，随后走过去扫码，推着自行车过来，“上来。”
“你带我？”简欢意思是这边离梧桐巷有点距离，骑自行车可能要半个小时。
一般人不行。
司延坐上自行车，略微思考一下，“想我推你？”
简欢脸皮还没这么厚，解释道：“我有点重。”
“只要胎不爆就行。”司延提着两个书包，一边挂一个，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简欢：“……”
她坐在后面，低头看一眼胎，还好，没怎么变形。
原本以为司延骑着会费劲，但他跟没带人一样，一路上有风，燥热褪去一些。
虽然有红绿灯。但还是有些人喜欢横穿马路。
突然一个猛刹车，她整个人扑在前面，手不自觉的抓着前面的腰身。
司延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耳垂泛红，低声道：“搂着。”
他停顿一下，又道：“掐着我肉了。”
简欢讪讪松开手，坐直身体，“谢谢。”
话才说完就想起什么，她又道：“不谢谢。”
司延：“……”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继续骑着自行车走。
梧桐巷今天的人不多，路上的梧桐叶散落，自行车一过，扬起几片。
自行车稳稳停在收废品的门口，门口乱七八糟的废品，有股难闻的铁锈味。
简欢已经习惯这股味道，下了自行车，目光触及少年满额头的汗水，“你要不要上我家休息会？”
她家其实真的很开明，之前有几个男女同学回来一起写作业，他爸妈还做了很多好吃的。
司延抬手揪着领子，来回扯了几下，“不用了。”说完他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过了十秒，简欢收回视线，踩着废品上楼，二楼不同于楼下，干干净净。
她的房间有一束新鲜的花，放在窗台的玻璃瓶插着。
桌上有一张纸条：爸妈出去收账了，晚上就回来了。
冰箱里有水果，雪糕，有同学的话，拿出来一起吃。
她拿了干净的衣服，洗完澡出来给司延发了一条消息：你到了吗？
过了十几分钟司延才回她：到了。
今天司延帮了她，简欢就多发了一句：要是有题不会做，可以问我。
司延：嗯。
简欢放下手机，拿出课外卷子做，听着楼下有动静，她才放下笔下去，有人来卖塑料瓶。
她称了之后给钱，随后就丢在一边。
……
星期天下午，返校日，一早孙鑫几人就嚷嚷着出去打游戏，电话轰炸司延。
司延带着起床气下楼，喝了一口水也没缓解，吐出一口浊气，“傻逼些。”
这时，王菊从杂物间拉出几麻袋塑料瓶，还有纸壳，看见他醒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醒了啊，我去端饭。”
“不饿。”
司延扫了塑料瓶一眼，过几秒道：“我去卖。”
王菊倒是不靠这个赚钱，主人家给的工资已经很高了，就是一种习惯，“这些很脏。”
“没事。”司延上楼后，没多时挎着书包下来。
收废品门口
一到周末卖废品的人就比较多，简欢就在门市帮忙，看见司延骑着自行车拖了一袋塑料瓶。
她下意识走过道：“要卖吗？”
“嗯。”
司延取下塑料袋放在地上，简欢翻出来发现有很多不怎么常见的瓶子，基本上是英文。
是国外进口饮料。
她好奇道：“你在哪去捡的？”
“别墅区垃圾桶。”司延沉默几秒道。
简欢“哦”了一声，她弯腰又捡进袋子，一共有六斤，“8角一斤，四元八角。”
她拿过墙壁上挂着的黑包，拿五元给他，“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司延点头，揣好钱，把马路上的自行车提上街边，简欢要等简明他们好回来，就带着司延上楼。
她指着书桌的方向，“你坐着等一下，我爸妈等会就回来。”
司延目光扫见粉色的床套，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在楼下等。”
“楼下脏。”简欢伸手给他看，手掌心沾满黑灰。
司延依旧站着没动，简欢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怕误会？”
“那你去我爸妈那个房间吧。”
司延：“……”
这他妈……是去哪个房间的问题？
他忍不住问道：“你带男同学回来不怕被骂？”
“不会，我家经常有男同学来。”简欢经常帮同学讲题，有时候周末会约着一起探讨题。
她家比较方便，所以经常就在她家。
听见男同学几个字，司延瞥了她一眼，提着书包进去，懒懒道：“学校抓早恋严。”
简欢愣上几秒，眉眼弯腰，笑道：“我可没早恋。”
“男同学来我家做题。”
“你就在这里坐，我下去忙了。”说完她就下楼去了。
司延站在桌子旁边，没一会就看见穿着灰色短袖的女生弯腰收拾瓶子，他从兜里摸出手机。
对准拍了一张。
画面茂盛的梧桐叶遮挡不住阳光，有一缕光恰好落在她的头顶。
明明连脸都没看见，心跳如鼓。
他提起书包去了敞开的厨房，找一根凳子坐着。
半个小时后，简欢跑上楼一眼就看见厨房里的男生，他弓着腰，练习册放在腿上，手中的笔转上几圈。
“你怎么在厨房？厨房油味重。”
以前修的厨房，不太好出烟，炒完菜满墙的油味。
“喜欢闻。”
司延抬起头，又道：“这个题怎么做？”
简欢走过去看了一会，“这个题有点超纲，不是高一的知识，可以不做。”
“我讲了你也不清楚。”
这时，楼梯传来声响，两人看了过去，简欢的妈孙颖上来了，她笑道：“别紧张，你们继续。”
她没看见过司延，又看了一眼，“怎么没见过？”
“高一的学弟。”
简欢刚说完，司延就规矩站起身，礼貌道：“阿姨。”
孙莹笑出声，“别拘谨，在我家随便点。”
怕司延不自在，她拿了一瓶水就下楼了。
十几分钟后，简欢和司延一前一后从门市出去，黄连西三人站在斜对面看着两人，眼睛都瞪大了。
怎么就进学姐家里了！！
孙鑫：“艹。”
黄连西：“艹。”
李生：“艹，延哥闷声干大事。”
当事人丝毫不知道，两人进了一家十年老店，简欢很喜欢吃这家店的炒菜，味道偏辣。
不过考虑到司延有些独特的口味，她反着挑了一些她平时不喜欢吃的几道菜。
“你看你还有没有想吃的菜？”
司延扫了一眼菜单，已经有四个菜，拿起笔划掉最贵的一道菜，65元一盘。
他简短道：“不喜欢。”
简欢：“……”
这道菜是她唯一喜欢的菜，不过……客随主便。
她点头，“好。”
饭菜上来，简欢吃了一些，瞅了对面一眼，男生似乎很有食欲。
她问道：“好吃吗？”
司延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很好吃。”
简欢“哦”了一声，“你多吃点。”
下午一点多，司延一进教室就喝光了一瓶水，依旧减不了口中怪异的味道。
“延哥，你这是干什么了？这么口干？”李生三人围过来盯着他，一副让他老师交代的模样。
很快孙鑫捏着鼻子，“艹，延哥，你吃东大门家的臭血旺？”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不要说是学姐喜欢吃？”
司延拿着水杯接了一杯水回来，仰头喝了两大口，“关你们屁事，操心你们的作业去吧。”
三人：“……”
李生翻司延的书包，“我第一个抄。”
“抄一个试试。”赵安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教室。
李生：“……”
赵安德手里拿着一本资料，合起来敲李生的头，“赶紧自己做！”
“以后我就拿司延的作业跟你的对比，找出来一点抄的痕迹，你就给你去办公室抄一百遍。”
随后他看向其他学生，又道：“到了教室就安安静静休息，不想休息就写作业。”
“接下来我们学习任务比较重，一定要打是十二分的精神。”
“司延，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司延又喝了一大口水，才慢慢盖上盖子跟着去办公室。
赵安德坐下喝了一口茶，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小心措词道：“最近有没有什么烦恼？”
“有坐第一排。”司延道。
赵安德：“……”
“这个是解决不了，除了这个，我是说除了学习，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烦恼？你可以跟我说，把我当你同学。”
司延悠悠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听说你跟高二年级一班的李澄澄在谈恋爱？”赵安德直截了当道。
听见这句话，司延先是沉默了一下，最后道：“这种八卦傻逼才信。”
赵安德：“……”
他信了！他信了怎么的？
他一口老血上不来，再喝一口茶压压惊，“我就说不是，老师相信你。”
“司延啊！你只要好好学，考个好大学是没问题，就你这长相，以后上了大学，简学姐那类的女生多的是。”
他话无疑是比较多，就一个问题，说了二十几分钟的人生大道理，司延打断道：“肚子疼。”
“快去，快去，我说的话你好好想。”赵安德摆了摆手。
厕所
司延摸出手机，搜索一句话：男女生口味不一样怎么克服？
互相包容。
忍。
他删掉这句话，又重新搜索：口味不一样能在一起？
回答一：除非你喜欢吃屎，否则爱抵万难。
回答二：最好不在一起，口味差异过大会导致感情障碍。
看见吃屎两个字，他嘴角抽动两下。
高二一班
李澄澄见简欢一直喝水，她关心道：“欢欢，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简欢从书包里翻出一颗糖塞嘴里，稍微好受一点。
“吃什么了？”
“臭血旺。”
“你怎么会去吃臭血旺，那个我是一点都吃不来。”
“试一下。”简欢道。
“你怎么会去想着试臭血旺？味道肯定很难吃。”
“不算很难吃。”
李澄澄惊讶看着她，简欢从抽屉里拿出课本，“其实能接受。”
其实跟司延一起吃这些能接受。
“对了，我来学校的路上听王敏说司延跟高一三班的季佳佳在一起了。”
简欢手一顿，点头道：“季佳佳挺好的。”
她见过，是高一长得特别漂亮的女生。
“可惜，我还以为他喜欢你。”
李澄澄说完就没继续再说这个话题， 又道：“这周化学作业好难，我都没做几个，你帮我讲一下。”
……
体育课
学完体操，还有十几分钟下课，黄连超弯腰往司延那边碰了一下，看着不远处树下的两个女生，“在那，你不去找？”
司延抬头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本文言文必备课文小书。
“我说延哥，你大可不必这样吧，真要考清华？”
黄连西几人也不是不读书，但是那种上课就上，不算太努力，也不算不努力。
司延现在这样就跟书呆子差不多了。
不太符合他的风格。
司延坐在树下的台阶上，淡淡来了一句，“你踏马养我？”
黄连西小声道：“你又不给我当老婆。”
司延：“……”
一脚踹过去，还好黄连西躲得快。
孙鑫一副恶心的模样，“恶心死我了，有你这样的老婆，延哥这会估计连夜跳河。”
“延哥，你给我们透个实话，你是不是想学姐做你女朋友？要是是，我们就去挨着警告那些不安居心的人。”
司延白了他一眼，随后又慢条斯理道：“没几个能考清华。”
能考清华，又帅又高的男生更没几个。
黄连西三人：“……”
坐着等下课铃声响，几人就一前一后往教室走。
快到教室楼下，从楼梯上滚下来一个水杯，正好落在司延的脚边，他抬脚就准备跨过去，突然就看见一身校服的简欢从楼上跑下来。
裙子摆动。
下一秒，他弯腰捡起来，伸手递给她。
简欢接过来，礼貌道：“谢谢。”说完就转身上来。
明显有些刻意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