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右相的无力
第一节
等太医诊完脉,又开副药方走后,太后那边才掀起了帘子。
“见过母后!”明德帝向太后行了礼,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太后瞪了皇上一眼,让付嬷嬷看座。
“皇上这是为何要瞒着哀家槿初受伤之事?”太后红着眼眶问道。
“母后,这不是怕您一时情急伤了身子骨,这才没敢给您说,没想到小七就这么给您说了。”明德帝无奈地看着太后说道。
“不怪小七,若不是他,哀家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唉,我可怜的槿初,他现在如何了你可知。”太后用锦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红着眼睛着急的问道。
明德帝叹了一口气,先看向湛槿轩道:“小七先回去做功课,好好做,做完才能去习武。”
把湛槿轩支走后,又屏退了寝殿里的下人,只留了付嬷嬷在旁边伺候着。
“母后,槿初没事儿,也没受伤。受伤的是假扮他的影卫。”明德帝悄声告诉太后。
太后睁大了眼睛,“真的?”
“千真万确。”明德帝再三保证,点头确认。
“即使是影卫,那也是冲着槿初去的,说明有人不想让槿初活着回宫,这些人啊,心太狠了啊!”太后叹了口气,担忧地神情不减反增。
“他身边有景煜,母后不必担忧,再过些日子他们就该回来了。”明德帝看着满是担忧的老母亲安慰道。
太后掉起了眼泪,一边用锦帕拭去一边哽咽道:“哀家就是心疼槿初,这孩子可怜呐。”
付嬷嬷在太后身后安慰着,明德帝愁了一脸,担忧的双眼一直看着太后。
“行了,皇上回去吧,让哀家自己缓一缓。”太后示意付嬷嬷扶起自己,挥了挥手让明德帝先回。
“母后多注意着身体,儿臣告退。”明德帝起身行了礼,注视着老母亲进了内殿,便带着福喜回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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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
杨明佑坐在上首,闭着眼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暗卫跪在下首,汇报着风雁岭的情况。
“连他们出手都未能把五皇子弄死,真是老天不占我这一边吗?”杨明佑听完湛槿初他们被找到救出,心中徒然增生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前些日子暗卫来报,湛槿初和贺南泓身边的人几乎被斩杀殆尽,他们趁其不备逃进了风雁岭的深山之中,而且确定湛槿初受了重伤,贺南泓也被刺伤。他当时心中一阵欣喜,终于是能把这两个祸患除掉了。那风雁岭的山中既有土匪又是暗无天日的深山老林,就算不被土匪弄死,拖着伤进去也会被冻死或是被野兽咬死。
几日都没有消息,他觉得这两人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未想到今日却传来消息被宣润他们找到救出去了,杨明佑顿觉心累。
湛槿嘉被召回京后现如今还被禁足在宫中,他也难以见到。那些传言的事情还没能查清楚,背后操纵的人也到现在还未露出马脚。加上之前湛槿初他们不知怎么查到的那几个贪了朝廷拨款的知县和知府,导致司空也被暂时关押进了大理寺。
加之他与那司空日常的往来,导致他也被大理寺暂时盯上。他这些日子已经是焦头烂额,现如今这计划好的事情又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让贺南泓他们更加警觉,皇上也震怒下令彻查。也幸亏当时是让鹤月出手,虽然花了一大笔银子,但终归难查到他头上。
“你下去吧,继续查四皇子的事,必须尽快给我查清楚!”杨明佑睁开了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毫无温度地看向暗卫。
暗卫当即退了出去,只留杨明佑一人在空荡的前厅坐着。他呆呆地看向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显露。屋前那棵枯树上落了一些乌鸦,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它们时不时对着他的方向叫两声,仿若在嘲笑他的无能。
“来人!”杨明佑冰冷的语气让门外候着的小厮不禁打了个寒颤,“把那些乌鸦全都赶走!”
小厮看着那棵树上站满的乌鸦,有些无力,这赶走了不是一会儿又飞回来了,这......
“抓住都烧了。”杨明佑再次吩咐道。
“是。”小厮抖了抖身子,相爷这是又被惹恼了。
小厮喊来了一些日,院子里展开了抓乌鸦的行动,杨明佑就这么在屋里盯着他们。一个小厮不经意往屋里看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杨明佑眼神形同恶鬼狂魔,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周身的阴影就像黑气一般笼罩在他身上,吓的小厮腿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
第二节
叩叩叩,一大早,天还未亮,林文就轻叩开了湛槿初和贺南泓的房门。此时两人已经穿戴好正准备下楼练武,贺南泓把门打开,林文便开口道:“将军、主子,十二醒了。”
“好,我们这就下去。”贺南泓往湛槿初的方向看去,见他整理好了,便和他一起出了屋。
张伯的屋内,十二被人扶起来喝着粥,见两位主子来了,挣扎着想下床行礼。
“不必,好好休息。”贺南泓抬手制止了他。
湛槿初走到他旁边,温和地问道:“十二,你可记得来时那边的情况如何?”
十二咽下了那口粥,擦拭了口周才认真回道:“当时我们正与土匪交涉,哪知突然从那些将近半身高的草丛里射出了冷箭,而后他们一涌而出,我们当时毫无防备。我来时所有影卫和侍卫都与那些黑衣人交缠在一起,彼时兄弟们还都好好的,只有几人受了轻伤,这些人主要是冲着影一和影七去的。影一让我快速脱身来禀报主子那边的情况。我出来后被他们追上了,所以才受了伤。”
果然,这些人是算好了在那风雁岭等着,只待“他和贺南泓”一到,就地击杀后嫁祸给土匪。“我明白了,你好好养伤。安九和林斯他们已经带人去了,朝廷那边宣大人接到旨意也会赶去,你不必担忧。”湛槿初见他张口想说什么,温和地安慰道。
“谢主子。”十二虽然虚弱,在听到安九他们已经去风雁岭后眼睛亮了起来。
湛槿初和贺南泓出了屋,一路走一路分析,“依着十二的说法,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人数又如此多,我怀疑是鹤月。”
“朝中有人和鹤月有联系。”贺南泓看向湛槿初,肯定道。
“当年的刺杀,你们回京时候遇到的刺杀,加上现在对“我两”的刺杀,这鹤月究竟是受人所托还是这鹤月背后之人于我们有深仇。”湛槿初神情严肃,这种被人一直掌握在手心里的感觉真不好受,让人抓心挠肺地想要把人找出来。
贺南泓揽住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迟早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这一次等他知道了他没能解决掉我们,狗急跳墙了也说不定。走吧,去练剑,今日你再练练前日教给你的那套拳。”他依旧十分淡定,带着湛槿初往院子里走去。
“嗯,你先帮我看看还有哪里动作不对,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湛槿初点了点头,他确实要向贺南泓多学学,既要学拳脚功夫,也要学学他处事的心态。自己遇事时还是控制不住心慌,不如泓哥哥那般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也是,他在宫中经历的不向泓哥哥在战场经历的那么严酷又锻炼人的心态,终归是安逸了一些,也嫩了些。
“都听你的。来,你先打一遍。”贺南泓应下了他,到了院里,便示意他先练一遍,自己在旁侧看。
湛槿初的动作比之前要快上许多,出拳的力道也大了,加上每日半个时辰的马步,下盘也稳了许多。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贺南泓有些骄傲,这才教了一次就能练成这样,很不错。
一套拳打完,湛槿初微微喘着气走过来,“如何,哪里有问题?”
贺南泓比出了一个动作,又把这动作连贯在前后几个动作中,湛槿初看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很别扭,也使不上力气,原来是动作没记到位。
湛槿初笑了起来,“看你打和我自己打确实不一样,我还是太弱了。”
“不弱,你进步很快,动作要领也记得快,少有错误。”贺南泓替他把落到额前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继续,再练上几遍。”
湛槿初被夸后心里乐开了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刚那个的动作,开始从头练了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湛槿初又被“泓师傅”拉着过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真的毫无招架之力,但反应力和速度却大有提升。最后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后,日常的晨练才划上了句号。
用完早膳后,湛槿初又拉着贺南泓下了楼。两人花了将近一上午才堆出了两个好看的雪人(其实也不是很好看,只是他两十分满意)。湛槿初脸和手都冻得通红,但笑意却一直印在脸上。林文又给他们又拿了些菜做装饰,两人的雪人这才大功告成,湛槿初十分欢喜地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