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走水
第一节
这天晚上,湛槿初刚入睡,林文便叩响了屋门。
“何事?”湛槿初披上衣服让林文进来。
“主子,大理寺地牢走水了!”林文急忙说道。
湛槿初眼里闪过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面容凝重,眉头紧锁,这背后之人果然胆大包天,竟能直接纵火。
“可有伤亡?”湛槿初迅速起身换上衣裳,边换边问道。
“目前已知死了三个囚犯,一位狱卒;伤了众多,还未排查出源头。”林文严肃地回道。
“跟我出宫,去大理寺。”湛槿初穿戴好,带着林文往宫门而去。
宫门这个时辰早已经落锁,但事情紧急,需要主持大局之人。更何况重要囚犯还关押在大理寺,若是有人趁乱把人带出便是一大过错,守门的侍卫一见湛槿初当即就开了门,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
湛槿初站在宫门外看向大理寺,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其上空浓烟滚滚,烈火映红了天空,在黑夜中划了一片红。湛槿初眉头紧皱,没有乘已经套好的马车,直接带着侍卫骑了马一路飞奔到了大理寺。
宣润和秦睦已经在大理寺外主持大局,两人也同样是得到消息后起身赶过来的,衣裳都没能穿全。
“往那边去些人,那边有两口井,迅速接力救火!”宣润冷静地指挥着,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格外英俊。
“火势怎么如此大,不是说只是地牢起火了吗?”湛槿初下马后把缰绳往侍卫手里一扔,自己大步走向宣润。
宣润看向他,“有人往外围洒了助燃的木油,目前还未找到此人踪影。”
湛槿初看着这把黑夜都照的通明的熊熊烈火,心里烦躁,他们在大理寺布下的局被一场大火完全打乱,终究是棋差一招。这背后之人也许早就料到他们想瓮中捉鳖,于是一直蛰伏于暗中,只待一击。
“我们还是嫩了些,想的还不够全。”湛槿初看着宣润和秦睦自嘲地笑了笑。
“棋差一招,无妨,之后再报复回去就行。既然能如此自如出入大理寺地牢,便说明本身就是大理寺的人。既然他背后之人已经让他暴露,那他现如今已经是一个弃子,他也许自己也知道,所以,只要我们能找到他,就有机会从他那得到消息。”宣润淡定地说道。
湛槿初摇了摇头,“就怕这人现在已经葬身火海了,背后之人不会让他有命活着。”
秦睦站在一侧,看着两人周身气压越来越低,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沉思:“死了也好找啊,除去能信任的弟兄和囚犯,剩下的不就是那人。死人也能说话,他既能在大理寺藏这么久,行踪不可能谁都察觉不到,顺着这条线便能查。再说了,也许真没死,那就更好了。”
两人听完收起了看向火海的的眼神转向秦睦,“你说得对,是这个理。顶多费些时间罢了,我们如今所耗费的时间也不少了,多几日也无妨。”宣润笑了,他们确实是因为这大火扰乱了思绪,致使自己走进了死胡同。
“我们的人出来了吗?这场大火,是想烧死假康道还是救他?”湛槿初问道。
宣润指了指暗处:“出来了,还未来得及问。如今看来,应该是想直接烧死。如果想救,两人不会还能在这。”
“可惜了,少了接近背后之人的机会。”湛槿初眼里有着惋惜,“但也没办法,若是两人被带走,很快就会被发现不对,到时候他俩也就危险了。”
“是啊。”秦睦赞同。
说话中,火势渐渐被稳定了下来,但大理寺还是被烧了一大半,满目疮痍。
贺南泓从侯府赶来,他收到消息的时辰晚了些,紧赶慢赶才在这个时辰赶来。
他翻身下马到了几人身边,抱住了湛槿初,“我来晚了。”
“不晚,正好等安置完带我回去,今晚我想回侯府住。”湛槿初依恋地在贺南泓怀里蹭了蹭,心里的烦躁在此刻得到了安抚。
“主子,火势稳住了,烧了东楼和东边地牢所有屋子,殃及到了南北楼,烧毁了一部分。”李阳从大理寺中跑了出来汇报道。
宣润点了点头,“伤亡情况可有增加?”
“有,已经死了六人,伤了二十三人,死亡人员有两名狱卒。”李阳禀道。
“厚葬,另外,分别给两人的家人拨一笔抚恤金,请他们节哀。”宣润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是。”
“对了,把伤员都安置到西楼,去请城里所有的大夫过来替他们看伤,所有支出从大理寺账库扣。带人把损坏的屋子、物品等尽数清理完,明日上交到户部。”宣润一一把事情吩咐下去。
第二节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陪着他。”秦睦看了一眼正在与李阳说话的宣润,转身对还抱在一处的湛槿初和贺南泓说道。
“嗯,辛苦你们了。”贺南泓冲他点了点头,搂住湛槿初要走。
湛槿初阻止了他,等宣润交代完后续的事走过来后,湛槿初才开口道:“这几日也不方便再到大理寺办公,我们换个地方,就去我那小院。”
宣润点了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湛槿初见林斯带着东西赶到了,从贺南泓怀里出来接过东西递给宣润,“这几日正是倒春寒的时候,你两穿这么些在这待着不行。我让林斯去取了些我未曾穿过的冬衣和两件大氅,你两快些找地方穿上。你不冷秦睦也快冻僵了,别推辞。”他笑着看向在一旁冻得发抖的秦睦。
宣润有些懊恼,竟忽略了这个,他感激地朝湛槿初道了谢,连忙将一件大氅拿出披在秦睦身上,“那我们便去换衣裳,你们便先回吧,这里也不需留这么多人。把那两兄弟带回去,他俩不能暴露。”
“嗯。”贺南泓朝两人点了头,带着湛槿初上了他的马,策马回了侯府。
回了屋子后,湛槿初卸了力窝在贺南泓怀里,“刚才至少有五方人在暗处,他们应是都看见了我俩抱在一处。”
“你害怕?”贺南泓亲了一口日思夜想的红唇,摩挲着湛槿初的后背问道。
“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湛槿初往他怀里再缩了缩,让自己的身子紧紧贴住贺南泓。
贺南泓享受着怀里人的乱蹭,叹谓道:“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与你进出各处。”
“明日我去跟皇祖母说一声,我怕她怪我人人都知道此事了而最后才让她老人家知道。”湛槿初闭着眼睛,感受着贺南泓怀里的热度。
“一起。我想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了定然第一时间要将我召进宫,倒不如我和你一起进去,到时候要是她老人家气不过想教训我一顿也方便。”贺南泓的手逐渐不老实,从湛槿初的背上移到了腰窝,缓缓往下而去。
湛槿初睁眼嗔了他一眼,“胡说,皇祖母心善,才不会对你动手。你......别动那......”
湛槿初突然身子一颤,眼睛轻轻闭了下又睁开,眼里出现了雾气。
“我想......可以吗?”贺南泓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看向湛槿初,仿佛在控诉湛槿初整日忙得不见人影,他想得发昏。
湛槿初被他的手撩的起了反应,讷讷道:“嗯,轻点。”
得到答案的大狮子立即将小狐狸压到了身下,温柔地哄了一阵后开始猛烈地索取,小狐狸慢慢失去了神志,口中轻唤着大狮子的名字,主动迎接着狂风骤雨地侵袭。
......(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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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明德帝退朝后召见了湛槿初和贺南泓,他看着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神情有些模糊,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和柳后。
“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两人给明德帝行礼道。
明德帝被他们的声音打断了飘远了的思绪,看向他俩拿出了一份奏折递给他们。
“看看。”他淡淡地开口道。
湛槿初双手接过,展开和贺南泓看了起来。
“这是礼部尚书的折子。”明德帝抬眼看向淡定的两人,“你俩这是,准备告知世人?”
湛槿初和贺南泓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果然被状告了。
“皇上,我们正有此意。槿初已经封了王,待王府修缮完毕便能搬进去。我两要是经常见面必然会引人怀疑,倒不如现在就让别人知道我两的关系,也就不必乱生猜忌。”贺南泓拱手回道。
“你也是这样想?”明德帝挑眼看向一脸笑意的湛槿初。
湛槿初点了点头,“我们商量好了的。”
明德帝拿回他们递回的折子,长叹了一声,“罢了,随你们。但要记住,在外面不可出格。昨夜那样......不行!”明德帝婉言叮嘱道。
湛槿初听完一时红了脸,小声回了句:“好。”
“朕这得了些消息,是关于程云的。这人在其家乡便是一个长袖善舞之人,私交盛广。家中也只剩下一个老母亲,如今也随着他去了鲁直。岳家是其所在丰联省的提督赵习,程云去鲁直任职后一年不到便娶了这赵家嫡女。”明德帝叮嘱完琐事后便谈起了正事,把放在桌案抽屉中的密信递给了湛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