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怀疑
第一节
“嗯?小景?”湛槿初擦拭的手停了下来,充满探究的眼神瞟向安九。
“咳咳咳,额,小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不,应该说答应和我试试培养感情。”安九羞涩一笑,眼里尽是甜蜜。
湛槿初之前便看好安九,没想到这小子开窍这么快,都已经实施行动了。“你可要好好对师兄,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知道后果。”湛槿初温柔地开口,话中却蕴含了些威胁。
安九挠了挠头,异常坚定地朝湛槿初跪下,表明自己对齐愿景的心意。
湛槿初倒也不想为难他,便让他起身下去了。
“咱这内部消化倒挺好,一对对的,也不需要再担忧找的人好不好。”贺南辰乐了,看着安九急匆匆朝着齐愿景屋子去的背影笑得不行。
贺南泓朝他看了一眼,眼神中有赶人的意思,“二哥马上也要当新郎官了,不知心里如何。”
“我啊,高兴!走咯走咯,再不走,某人的眼神都快杀人喽~”贺南辰打趣地瞟了贺南泓一眼,然后朝湛槿初道了别。
屋子里只剩下湛槿初和贺南泓两人面面相觑,贺南泓笑了,“他们都挺识趣。”
湛槿初瞪了他一眼,这人占有欲太强,谁人的醋都吃,“你啊,就不能大家一起多说说话?如今各种事情还都没什么头绪,大家一起聊聊才好把事情解决了。”
“白天聊了那么多了,该想到的也都想到了,这晚上又不是那老和尚的顿悟棍棒,一下就会让人想通透了。还不如早些休息,要是真想到了什么明日再说也不迟。”贺南泓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湛槿初,“我刚才跟那贼人交了手,这粉末都进我眼里了,现在可难受了,你都不关心我~”他向湛槿初撒起了娇,整个人像极了一只想引起主人关注的大狗狗,让人忍不住怜爱。
湛槿初也妥协了,吩咐林文去端水来两人洗漱,“好了,关心。来,我看看眼睛,嗯?有些红。待会儿用张伯配制的药水清洗一下,可别有什么问题。”他小心翼翼用手轻轻地碰着贺南泓的眼角,看那眼睛里的一些血丝,心口微微发疼,小口朝着贺南泓眼里吹了吹。
“没事,这只是普通的面粉,清洗一下便好。”贺南泓见湛槿初那担忧的眼神,暗道不好,弄巧成拙让槿初担心了。
没多时,林文端了水来,又去了西院请了张伯,他们到时两人已经洗漱好,贺南泓被湛槿初凶着躺到了床上,等着张伯过来看伤。
“无事,这几日就别过度用眼就好。”张伯看了后留下了药,留下了一句话后又背起了药箱回去了。
“看吧,张伯都说没事。这一次倒是不能吃你给准备的药膳了,真可惜。”贺南泓装作一副怀念的样子,逗得湛槿初拍了他一下。
贺南泓躺在床上拉过湛槿初拍在身上的手,使了点劲儿把人拉到了身上,“想你了。”这些日子虽然天天相见,但却不曾有过那什么......
他把额头抵上湛槿初的额头,摩挲了一会儿后含上了那软润的唇,轻吮慢咬,怎么也不肯放开。
湛槿初也回吻了去,屋里逐渐热了起来。烛火明明灭灭却不曾有人管它,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一只线条流畅、胳膊上青筋交错的手才从床幔里伸出,一掌挥灭了那床边的烛火。随后这人又回身圈起了一人,两人相拥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夜里跟去的暗卫到了。
湛槿初才刚从床榻上起来一会儿,此刻脸上还带着困乏,一脸幽怨的盯着在帮他穿衣的贺南泓。凭什么他现在浑身酸,这人却神清气爽满目含春,真是不公平,明明自己都没怎么......这就是体力的差距,也幸亏最近一直坚持练武,否则哪能受得住。
贺南泓讨好地笑着亲了一口湛槿初,把他带到了垫上了软垫的椅子上坐好,这才让人进来。
“主子,恭王殿下。昨夜我们跟随着那人一直到了络先巷,因为怕被发现,离得有些远,在一宅院之前那人就没了踪迹。我们查探了一下,见那宅院后面有血迹,可见那人确实进了宅院。”暗卫禀报道。
“可查出是哪家的宅院?”贺南泓冷声问道。
“那是靖亲王二子的宅院,但却是一个空院,平日无人居住,只是有打扫清理和修缮院子的仆人在里面。”暗卫接着回道,“我们盯着那宅院,一直不见有那黑衣人再出来。”
“靖亲王......”湛槿初低吟了声,嘴角动了下,但未开口。
林文在一旁开口道:“主子,前些日子郑嬷嬷出宫见的那人也是在那个巷口消失的。”
第二节
湛槿初抬头与贺南泓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怀疑。
“继续让人盯着。”贺南泓沉声吩咐道。
“这又扯上了皇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湛槿初屏气凝神,思考着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贺南泓见他思虑过重,便开口打断道:“你对靖亲王印象如何?”他对这位亲王印象并不深,因为靖亲王已经许久未在京中露面。对于这位的消息的皆是外出游山玩水和称病。
湛槿初摇了摇头,“我对靖皇叔并不清楚,只是从父皇口中听了些大概。皇叔是一位极有才能之人,但因为避嫌不入朝堂,其性子最为良善。”
“我听说,当年靖亲王只差一步便能登上高位,其母令太妃也是最受先帝宠爱之人。只是因为嫡庶之别,宗室朝臣纷纷进谏,先皇才不得已传位皇上。”贺南泓等暗卫退出去走远了才开口道,他看着湛槿初,有求证,也有对靖亲王此人的怀疑。
湛槿初愣了一下,“嗯,确实如此。你是怀疑,皇叔从一开始只是以退为进,伺机蛰伏?”
“如今不得不怀疑,我不相信一个满是胜算之人在临门一脚就能登上那个位子时却被踹下来,还能心甘情愿的避其锋芒,这任谁都是不可能接受的。当然,若靖亲王正是如此一人,那确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我并不认为我的直觉有误,这么些年,多少探子悄悄进过侯府都有来无回,此人虽说直接误打误撞到了我的院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他能知道进来的路,便说明他至少知道从前院进东跨院的路。而东跨院,是父亲少时住所,而后才是大哥、二哥和我的住所。”贺南泓表情平静,波澜不惊,仿若在说着最普通的话。
湛槿初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在想此事的关联性,“我不明白,这和是不是皇叔有何关联之处?”
“除了关系要好之人,家中人均不会将人带入各自住的院落和屋子。侯府中的下人能进各个院子的都是能信得过的家生子,不会向外透露主家居住情况。他能进东跨院,说明他知道这边住的是父亲,因为,刚刚那黑衣人再见到我时,眼睛无意识睁大,这是惊讶。而为何我会怀疑到靖亲王,既是因为一幅画,那是画的皇上、我父亲,靖亲王三人之画,而画中的背景,便是东跨院的中的那座望月亭。”贺南泓朝外一看,透过他院子的围墙,那亭子堪堪露出一角,月光散落在亭檐上,那一角皆是银辉。
湛槿初深吸了一口气,随着贺南泓的眼神看向了那亭檐,本来已经回暖的天此刻突然凉风习习,让人感到彻骨寒凉。
湛槿初微微张开了嘴,喃喃道:“或许,该向皇祖母问问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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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几乎都回来了,消息都汇集起来,待会儿下了朝便去宣府。”进入朝堂前,湛槿初吩咐林文道。
今日的朝会极为平静,并无要事商讨。又因明德帝最近偶感风寒,龙体微恙,很快便散了朝。
宣润和秦睦散了朝便去了一趟大理寺查看修缮情况,湛槿初和贺南泓进了后宫,直奔寿康宫而去。
太后听完两人的来意,脸上也并无什么变化,依旧是慈祥的笑脸,她看着两人,似乎有一口浊气将要宣泄而出,让她心情愉悦。
“坐。阿付,上茶。”太后周身的气势变了些,温和中多了些威严之气。
“原以为此事不会有人再来问哀家,倒没想到,你俩会来。若我没猜错,你俩,是查到了什么?关于靖亲王。”太后微微往后靠了靠,支撑着自己身体。她低头喝了一口茶,眼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湛槿初看着太后周身的变化,这一幕已经在他脑海中已经很久未曾见过。皇祖母原先也是位极有威慑力之人,否则不会她身体抱恙多年还如此让后宫中的人忌惮。
“我们偶然知晓少时父皇、靖皇叔两人和侯爷是好友,皇祖母,我们想知道后面三人之间可是有了嫌隙,自此侯爷再未与靖皇叔往来交好。”湛槿初眼眸清明,开门见山的问道。
太后看了两人一眼,“此事为何不去问侯爷,反而来问哀家呢?”
“因为父亲向您发过誓,永不说出此事真相。太后娘娘,此事还望您能告知!”贺南泓眼中复杂的情绪流转,他不知道今日从太后这得到的消息,会不会将他们全都拉入一个未知的旋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