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事态严重
东方欲晓。
忠王站在花园里,手一撒,一羽红眼睛通体漆黑的禽鸟,自他手中腾空飞起。
鸟儿在空中盘旋一圈,直投西北方向而去。
“小人参见王爷。”
忠王心里微微一惊,慢慢转身,见张仁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正在躬身行礼。
“你这么早来见本王有什么事?”忠王用平静的语气问。
张仁臣笑着说:“小人探听到,喀什尔可能被竹青藏在城东一带。”
忠王含糊地“哦”了声。
“小人安排跟踪他的人手,昨天看见他两次出没在城东方向。”
忠王微微一笑问:“还发现什么?”
“跟他一起回来的那个丁四五,只在明察司露一面就再也没露面。”
忠王听到张仁臣说到丁四五,心里一喜,立马判断出事情可能会有转机,忙问:“就是你介绍进明察司,那个陇西大户大家的公子?”
张仁臣含笑看着忠王。
忠王平和地说:“赶快设法找到他,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仁臣脸上轻微一笑,低声说:“小人已经安排下去全力查找他,相信不出两天就能有消息。”
忠王开心的直点头,
张仁臣轻声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忠王:“甘一紫有什么消息?”
张仁臣摇头说:“还没有具体消息。”
忠王平静地说:“你派人盯住总捕房,估计他快回来了。”
张仁臣眼中匆匆闪过一丝狐疑,忙躬身说:“小人这就去办。”
忠王见他嘴里答应脚下却没动,又问:“你还有事?”
张仁臣躬身说:“禀王爷,刑部尚书靳铁浩昨夜丑正时分,用刑部令牌叫开安远门进的城。”
忠王心里虽有点吃惊,嘴上却平静地问:“深夜他去安远门外做什么?”
“更蹊跷的是,他没穿官服没坐官轿没带随从,昨天申末酉初时,一个人独自骑马出的安远门。”
忠王依旧平静地问:“能查出他的行踪没有?”
张仁臣暗笑,都说了靳铁浩是一个人独自骑马出城,这样没头葫芦的事怎么查。
他心里虽是这么想,还是马上躬身,恭敬地说:“小人这就去查。”
忠王目送张仁臣离开,仰脸望着已经失去飞禽踪影的天空,心里却在想着靳铁浩,为什么会无故消失四五个时辰的事。
靳铁浩去安远门外,会不会也去了前天的杀人现场。
他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对,靳铁浩要是去察看现场,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没理由穿便服轻车简从的去。再说那个现场早就没有什么线索,那靳铁浩去安远门外干什么?
忠王突然想起甘一紫已经回来的消息,心里猛然一惊。
靳铁浩会不会是去密会甘一紫,他如果是去密会甘一紫,他们之间又会说些什么?
忠王隐隐感到事态有点严重。
总捕房。
甘一紫强打精神坐在大厅里,公事桌后面。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隐绰透着疲惫的光。
甘一紫望着桌前,满脸憨厚相的区捕头,心里是恨意满满。
区捕头说到近几天被杀的人,全部都交给了明察司时,甘一紫差点蹦起来去抽他的耳光。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怎么喝叱区捕头也是于事无补。
甘一紫混迹官场几十年,对这种不想担责任,遇事能推就推的人,也是见怪不怪。
他打发走区捕头,平心静气一想,觉得事情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区捕头虽在总捕房多年,始终就是个二流角色,他把事情全部推给明察司是必然,也可以说没什么大错。
“师父,师父……”
甘一紫心里的郁闷还未排解完,竹青已经高喊着奔了进来。
“师父你回来了!”竹青嬉笑着站在桌边,开心地说。
甘一紫看见竹青玩皮的笑脸,心中不快陡地消失,忙起身把他按到边上坐下,看着他略显清瘦的脸,心里又涌出股惆怅。
竹青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甘一紫倦容满面,嘴唇动了动,一肚子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甘一紫对两边挥挥手,站班的捕快知趣地无声退下。
他含笑看着竹青,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竟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师父,你怎么这么憔悴?”竹青望着甘一紫疲倦的面容,眼中隐忍着泪意说。
甘一紫瞥一眼满脸关切之情的竹青,也强忍住心里泛起的酸楚,故作轻松,笑着说:“我不一直都这样。”
竹青知道师父连日劳苦奔波,都是因为担心他才急着赶回来,现在所以说的轻松自在,是不想让自己替他担心。
“师父你先休息半日,晚上我们去‘无醉不归’,我陪师父好好喝几碗。”竹青也故作轻松地说。
甘一紫伸手制止住要起身的竹青,轻声说:“坐下!”。
竹青嬉笑着坐下,望着他问:“师父,你还有什么要吩咐?”
“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我想知道。”
竹青抓着头笑着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所有都在进行中,晚上喝酒再跟师父你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听。”甘一紫忽然虎着脸说。
竹青很少见师父这样严肃对他,心里一颤。
其实,他来见师父就是想来汇报近期的事,刚才见师父浑身透着无尽的疲惫,也就没忍心说。现在见师父板起脸执意要听,知道不把事情全说出来怕是不行。
竹青勉强笑着说:“岭南的事我已经呈文给过师父,我现在先不说岭南的事,就说说我回来后这两天发生的事,师父你说好不好。”
甘一紫急切地问:“你先说西域特使的事,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竹青左右望望,低声说:“没死,还有救。”
“他人在哪里?”
竹青笑着说:“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
甘一紫又急切地说:“我要见他。”
竹青摇头说:“师父现在见他没用,他还没醒过来。”
甘一紫更加急切地问:“你确定他死不了?”
竹青点头说:“死是死不了,但他一身武功被废,就算醒过来也不能保证,他自己不想自杀。”
甘一紫脸上忽然有了点笑意,悬着心总算放下。
只要人死不了,对甘一紫来说随便用一个法子,喀什尔就算成心想自杀,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竹青看着师父有点喜色的脸说:“估计再有两天人就能醒。”
甘一紫疑惑地问:“你是在什么人手上救下的他?”
竹青摇头说:“人不是我救的,是我一个朋友救的。”
甘一紫点点头,没问他朋友是哪一个,又问:“他被什么人所伤?”
“听我朋友说是个女人,她拿分水刺只用两招,就破了喀什尔金禅功的罩门。”
甘一紫听竹青这样一说,心里不自觉就是一寒,隐约感觉到事态远比他想的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