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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胡人装扮的人

火把的光焰逐渐暗淡,晨曦已然初露。

城门洞开,赶早进城的商旅驼队络绎不绝的涌进来,街道上立时响起热闹的人喊马嘶声。

卢鹤翎依旧坐在小土堆上,悠闲的摇着手上马鞭,冷眼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显然,他没有要急着离开的意思。

八个胡人护卫有的在收帐篷,有的忙碌着在给马匹上草料,有的在整理马车上的杂物。

游少头上戴着大斗笠把整张脸遮住,手里拿着半块硬饼,身子靠在新换的马车车厢上,样子也是十分的悠闲。

他嘴里慢慢嚼着饼,目光透过斗笠边沿,警觉地注视着周遭一切动静。

公仪静闭目在车厢里打坐调息,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苍白的脸上已有些许红润。

她边上坐着的胡人护卫也在调息,脸色苍白的不现一丝血色,想是昨夜藏在车厢里,被伍道策掌力伤的不轻。

时间伴随着这里的平静,街道上的喧嚣,过去大约一顿饭的功夫。

郑羽一身胡人装束,骑着马出现在南边的街道上。

他在马上四下一搜寻,当目光落在土堆上卢鹤翎的身上时,脸上立时露出开心的笑。

郑羽提马跑过来,在离卢鹤翎有五丈远的地方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

他快步跑到卢鹤翎近前,恭敬的抱拳躬身说:“属下见过堂主。”

卢鹤翎看着眼前郑羽冷漠的一笑,算是给他打了招呼,继而轻声问:“还有人呢?”

郑羽笑着扭头,用手一指南边街道。

竹青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卢鹤翎的视野里。

八个胡人护卫看见喀什尔骑着马,被都是胡人打扮的厉冰燕和竹青夹在中间,纷纷扔下手上的活计,欣喜的快步迎上前去。

卢鹤翎见竹青已到他面前,停住手上摇晃的马鞭,懒散地起身,冲竹青一笑。

竹青把马缰绳扔给边上的胡人护卫,笑着问:“昨夜情形如何?”

卢鹤翎没有说话,脸上苦笑笑,指了指远处地上,昨夜被伍道策掌力震翻的车厢,在地上留下的擦痕。

竹青疑惑地问:“出现的是哪方人?”

卢鹤翎轻快地说:“伍道策。”

竹青急切地问:“大家都没事吧?”

卢鹤翎脸上又苦苦一笑说:“公仪静受了一点内伤,其他人还好。”

竹青的心紧紧一抽搐,又急急地问:“她没什么大碍吧?”

卢鹤翎见竹青神色紧张,语气中充满关切之情,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平淡地说:“游少侠给她服了丹药,现在应该已经无大碍。”

竹青心里一宽,笑着说:“你歇一会,我过去看看。”

卢鹤翎冷漠的笑笑,冷眼看着竹青跑向马车方向。

“卢堂主,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卢鹤翎转脸见是厉冰燕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在说话,也就跟着勉强的一笑。

厉冰燕惊疑地问:“伍道策昨夜来过?”

卢鹤翎又笑笑。

厉冰燕忙又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卢鹤翎见厉冰燕的语气中透着关爱,心里很是诧异。

他笑着礼节性地问:“厉协查这一路也好?”

厉冰燕展颜一笑,用十分赞许的语气说:“有卢堂主在前面,我和总教习还能有什么事!”

卢鹤翎再次一笑,不再搭理厉冰燕。

他用手指着边上的丁四五说:“丁公子,你带酒了吗?”

丁四五耷拉着眼皮笑着说:“巧了,刚在南城门口打的,都给你。”

卢鹤翎伸手接住丁四五扔过来的酒囊,拨开塞子,一仰脸狂灌了几口。

没来得及下咽的酒水从他嘴角处溢出,顺着下巴流入颈项。

他的举动就像是一个很久都没喝到过酒的酒徒。

厉冰燕见卢鹤翎对她爱搭不搭,又在如此喝酒,眉头不自觉拧了拧,没趣的转身离去。

卢鹤翎放下酒囊,长吐一口满嘴的酒气,笑着说:“好酒,好酒!”

郑羽也笑着说:“丁公子就是个酒鬼,他打的酒不会差。刚才我不让他去打酒,他差点跟我翻脸。”

丁四五耷拉着眼皮,得意地一笑。

郑羽指着丁四五说:“当时我见总教习没拦你,还以为你是去给他打酒,没想到你是给卢堂主准备的。”

丁四五摆手说:“给谁准备的不重要,关键是我用鼻子一闻,就知道这家的酒不错。我这种嗜酒如命的人,遇上好酒不喝一点打一点,总感觉有一点对不起自己。要是错过了好酒,怕是连死的心都会有。”

郑羽开心的看着丁四五,心里是满满的不屑。

卢鹤翎没有理会丁四五的话,又仰头大喝几口酒后,随手把酒囊扔给了丁四五,笑着说:“给你留点。”

丁四五接住酒囊晃晃,惊疑地说:“没喝多少吗?”

卢鹤翎摆手说:“喝酒讲究的是兴头,兴头来了喝水也是酒,兴头过去了再好的酒,喝在嘴里也是水。”

丁四五知道卢鹤翎刚才要酒喝,是烦厉冰燕那番虚情假意的问话,也就又笑着说:“西北这地方,像这种甘冽的酒到处都是,你们可不要小瞧它,它连骆驼都能醉倒。”

其实,丁四五心里想说的是,这酒在这里叫“闷倒驴”。他怕本就郁闷的卢鹤翎再借题发挥,才临时改成说能醉倒骆驼。

郑羽也看出卢鹤翎要酒喝的意思,此时故意指着丁四五大笑说:“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取笑卢堂主是骆驼。”

丁四五突然抬起厚重的眼皮,眼中滑过两道针尖样的寒光。

他盯住郑羽的笑脸说:“卢堂主醉了吗?”

郑羽陡觉有一股寒气扑面,心神微微一凛,哂笑着说:“卢堂主是海量,这几口酒怎么会醉!”

“所以说卢堂主怎么会是骆驼,要是也是大象才对。”丁四五重新耷拉下眼皮,大笑着说。

卢鹤翎皱了皱眉头,怎么听怎么觉得,丁四五的话都是那么刺耳。

他知道大家完全是在开玩笑,想发作是不可能,只能在心里又多生出一分郁闷。

郑羽感觉气氛明显有点不对,忙笑着抱拳说:“卢堂主,属下去那边看看。”

卢鹤翎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转脸看着丁四五问:“丁公子,你是这边人,后面的路还能太平?”

丁四五听出卢鹤翎话中的意思,知道他是在打听竹青对后面的打算,故作不解地问:“卢堂主为何这样说?”

卢鹤翎也知道丁四五是在故意装傻,又笑着说:“你不想说就算,就当我什么也没问。”

丁四五陡然睁开眼直视着他,用玩笑的口吻说:“后面太不太平,卢堂主应该比属下清楚才是,卢堂主你说属下说的对不对?”

卢鹤翎心里在后悔,自己刚才真的是多此一问。

丁四五和竹青在岭南出生入死一场,就算知道竹青后面的打算,估计也不会告诉他。

卢鹤翎勉强笑笑,又问:“冯文卿怎么没看到?”

丁四五也笑着说:“总教习让他和钟离几个人,从南门直接去了西门,看看那边有什么动静。”

卢鹤翎点头说:“喀什尔把胡子刮了混在你们中间,我还真的就没认出来。”

丁四五知道卢鹤翎想问什么,也知道卢鹤翎说这话的意思。

他耷拉着眼又笑着说:“这些都是总捕头的意思。不过他那骨子里透出的胡人气也就瞒瞒外行人,怎么能逃过卢堂主你的法眼。”

卢鹤翎见自己目的没达到,也发出一阵开心的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竹青走过来问笑着。

丁四五收住笑声,晃着手上酒囊,高兴地说:“卢堂主说这酒能把大象醉倒!”

竹青笑着指了指丁四五,对卢鹤翎说:“卢堂主,你和郑羽去西门看看冯文卿他们,我和厉协查在后面等等采买东西的栗宁,随后我们在这里汇合出城。”

卢鹤翎勉强一抱拳,玩味地瞄一眼一直离竹青不远不近,两个胡人装扮的汉人,心想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生。

他猛然醒悟过来,猜想这两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是要去莫高城上任的新任巡抚使赵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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