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顾蓁蓁
是夜。
“好你个陆清风，竟敢背着我偷偷在这儿喝酒！”
祁明珠从院墙后面走出来，一只手揪着陆掌柜的耳朵，另一只手还拿着从他手上抢过来的酒罐子。
“诶诶诶！娘子疼疼疼！别揪了别揪了，耳朵要掉了！！！”陆掌柜虽在求饶，可是眼神却还是看向祁明珠手上的东西。
祁明珠用力拧了一把他的耳朵，随即松开破口骂道：“姓陆的！当初你饮酒耽误儿子科考的事是不记得了吗？现在还敢喝！怎么不把你给喝死了算了！”
陆掌柜几年前饮酒耽误了乡试，是因为头天晚上喝酒之后，第二天一直处于昏睡之中，同去科考的儿子发现爹在房间还没准备好出来，于是便去陆掌柜房间查看。
推门便看他七歪八斜地躺在地上，陆珺璟还以为父亲出什么大事了，慌慌张张地跑去找大夫来，结果只是喝醉了。
这一番下来科考进场的时间也给耽搁了，弄得祁明珠给了陆掌柜好几天白眼，若不是如此，她儿子恐怕早就是举人老爷了！
这才禁止了他饮酒的事。
“哎呀娘子！这个是果酒，用青梅做的，不醉人！只是有微微的一点酒味而已！”
说着，便伸出手想要夺回酒罐。
祁明珠一抬手就给躲开了，“慢着！果酒是什么？你是从哪儿来的？”
几个回合以后，陆掌柜见抢不着，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问题，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大街上吃碗面的功夫都能勾出你的酒瘾，你当真是无药可救了！”祁明珠伸出手指戳了戳陆掌柜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她也很是好奇，这个果子酿出来的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也确实没闻到有多大的酒味儿。
一把推开陆掌柜，自己拿着酒罐子回屋，从桌上找了个瓷杯子，把酒倒了出来。
“咦？这酒的颜色竟似琥珀！”
“嘿嘿，娘子跟我心意相通！”陆掌柜见娘子在见到这酒的第一眼跟他反应是一样的，心里有些乐呵。
祁明珠白了他一眼，又继续拿起酒杯放在鼻下嗅了起来，确实有些青梅果的味道。
浅尝一下，入口就是一阵果香味，然后是酸甜夹杂的口感，最后是轻轻的酒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嘶……好味道！”
“嘿嘿，娘子跟我……”陆掌柜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明珠一个眼刀子瞪了回去。
不正经的老顽固！
祁明珠拿着杯子，将里面的青梅酒一饮而尽，味道确实不错，很适合女人饮用。
想到自家的酒楼，平日里女客来吃东西或看戏时只能喝喝茶水，若是有了这青梅酒，想必会更有一番滋味。
兀自点了点头，便问道：“你方才说裴儿去过酿酒人的家里？”
陆掌柜见娘子这动作就知道，怕是对这青梅酒起了心思，当即点头哈腰地说道：“那是自然，可是我亲口让他去的呢！”
祁明珠心中有些看不惯他这副模样，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说道：“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下次你可就是自己找抽了！”
“那我这酒……”
“我的了！”说完，祁明珠便将酒罐子用油纸重新盖好，装到柜子里锁了起来。
陆掌柜有些肉疼，不过想到自己还藏了一些在书肆里，咂了咂嘴也就没多在意，只是今晚喝不着了，心里直痒痒。
……
郑子衿第二天照样起了个大早，虽然青梅酒不能再做了，可是每天的家务都还有一大堆，起来就开始烧水，给院里的鸡弄吃食，还要搜集全家一大堆的衣服去洗。
顾家早上是没有早饭吃的，只有最受王氏宠爱的顾大郎能有两个鸡蛋吃，但是顾芸来了以后，发觉自己是做事最少吃得最多的那个人，心下也觉得不安。
于是跟王氏要求，要么一起吃，要么都不吃，王氏哪里舍得儿子受饿，也就答应了每人每天早上一个鸡蛋的要求，好在家里鸡能生，倒也供应得上。
郑子衿很快就煮好了七个鸡蛋，将它们放在冷水中降温。
“你这么早就醒了？”
顾芸心里装着事也起了一个大早，不过发现郑子衿把家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了，还是有些诧异。
郑子衿笑笑，“平日里都是这样，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
看着郑子衿因为常年做事而积累的一层薄茧，顾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本该不是这样的。
随后又对郑子衿说道：“我昨夜想了一下，卖酒行不通，那我们就去做别的，比如说你酿酒时用的是饴糖，我查过书籍，这个时代还没有白糖，我们可以用甘蔗来炼！
或者是学着现代的经营模式去开一家店铺，再或者我去学写话本，现代看过那么多有名的着作，有了这些经验铺垫，写几本出来应该能挣些钱！”
一番话下来，听得郑子衿目瞪口呆。
“你会炼白糖吗？”
“以前在书上看过制作方法，只要没记错，应该是可以炼成的。”顾芸挠了挠脑袋，这是她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的。
其实以前在书上看过很多工艺制作的内容，比如炼白糖，烧红砖，做肥皂……
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不过从来只知道理论，没有实践过。
“可是，现在甘蔗的季节已经过去了。”郑子衿慢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顾芸倒是没想到，要不然还是先试试写话本子吧！
郑子衿点了点头：“只要不耽误你读书就好！”
说完，从厨房拿出三个鸡蛋，让顾芸拿去和大妞一起吃，她不饿。
顾芸却不肯，本来郑子衿的身材就瘦小，现在还是调养阶段，更应该多吃一些。
干脆将自己的一股脑塞给了她，顾芸只带着一个鸡蛋向房间走去。
大妞还在床上睡觉，顾芸轻轻地推了几下，便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爹爹，你来啦！”
“来，大妞，咱们先把这鸡蛋吃了再睡，一会儿凉透就不好吃了！”
大妞见有鸡蛋吃，也不困了，撑起身子舔了舔小嘴巴。
顾芸慢慢剥开蛋壳，露出里面雪白的蛋清，随后又将鸡蛋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一点一点喂给她吃。
大妞也吃得很有滋味，没一会儿一颗鸡蛋就吃完了。
“爹爹，你上次说要给大妞起名字，现在起好了没有呀？”
顾芸倒是想到了一个，不过这事还是得问过郑子衿再做决定。
正好此时郑子衿推开门进来了，见顾芸还在里面，便解释道：“我外面的事都做完了，回来叫大妞起床给她穿衣服。”
“让孩子再睡会儿吧！”顾芸说道，“之前我跟大妞说要给她换个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郑子衿一愣，之前女儿快要出生时，她也畅想过起个好听的名字，可是在出生之后因为是个女孩子，顾家人都有些嫌弃。
王氏更是说一个女娃子起什么名儿啊，就叫大妞好了。
就这样，顾大妞这个名字一直叫了三年多年。
“你拿主意就好！”郑子衿想着，对方好歹是大学毕业了的，来这还读了一段时间书，想必起的名字也好听。
顾芸微微一笑，说道：“你觉得顾蓁蓁这个名字怎么样？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希望她以后能够蓬勃向上，不被世俗所扰！”
“蓁蓁……”郑子衿笑着咀嚼这两个字，觉得寓意很好，也非常好听。
转头看向大妞问道：“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改了名字的顾蓁蓁也一脸开心，在床上高兴地跳起来：“我有好听的名字咯！我以后叫顾蓁蓁，不叫大妞咯！”
两人见孩子这么高兴，心中也觉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