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来看你们如何欺负我母亲
如今林烨又抗旨不遵,让林疏一个少年独自面对朝中疾风骤雨!
十数年过去,林家依旧是那个林家,林烨用他的战绩为他的反叛正了名,西北有他镇守,无人胆敢踏进庆显一步。
可背后之人所受的委屈与牺牲又有谁知道?
谢老夫人的逼问仍在耳边,“沈辞雪,近来我见你将侯府打理得妥善,本以为你是个识大体靠得住的,怎料你如此死脑筋!你莫非真要看着平西侯府毁了散了才肯开口吗!”
“是啊,大郎家的,我知这么多年来大郎一直没将你扶正,让你屈居妾室受了委屈,可如今非是你报复他的时候,大郎出了事你也要跟着受牵连,杳杳可是你亲生的,她如今还未嫁人,你也不管了吗!”
“大郎家的,你糊涂啊!”
沈辞雪低头沉默。
这些人看似是在替她着急,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自己。
此事只要她应下,谢老夫人便能借此与林家划清界限,她会押着林家负荆请罪,装聋扮瞎以退为进将二房摘出来,这早已不是谢老夫人第一次背弃林家。
咒骂声中,谢老夫人气恼地熟练挥起拐杖。
沈氏余光瞥见谢老夫人的动作,闭上了眼。
就在沈氏咬紧牙关,准备迎接痛击的刹那,一道灵活娇小的身影牢牢护在了她身后。
谢老夫人这一拐杖存着私心,几乎要将二房所受的憋屈都打出去,她也不怕将人打伤打坏,沈氏伤的越重,越能在百官面前表现她的公私分明的决心。
因此这一击的力道可想而知。
可来人生生吃下这一闷棍,脸色竟丝毫未变,连声闷哼也不见有,仿佛感觉不到疼。
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她,好似质问。
老夫人被林栀予吓了一跳,定下神后立刻斥道:“林栀予!长辈议事,你进来作甚!速速出去!”
林栀予直起身,神色如常,“我来看看你们如何欺负我母亲。”
“杳杳!”
沈氏在听到拐杖落在林栀予身上时,便意识到是谁来了。
她急忙起身,却还是晚了一步。
沈氏手忙脚乱,想察看林栀予身上的伤,那一棍发出沉重的闷响,比砸在她身上要痛千百倍。
林栀予按住母亲的手,耸鼻笑了笑,“母亲,我穿的厚实,没事的。”
不齿的真相被揭开,谢老夫人面上挂不住,拄着拐杖愤然起身。
“你说我们在欺负你母亲!?究竟是我们落井下石,还是你母亲她固执己见不顾所有人死活!”
“杳杳,回去!”
沈氏隐忍摇头,把林栀予往外推,此处有她一人受难便够了。
林栀予朝母亲安抚一笑,眼神无声告诉母亲安心。
她仿佛没看到沈氏眼里的焦急,转而看向谢老夫人,眼神冷若寒冰。
“太祖母作何为难我母亲?她早说了不知不是吗?”
“她说不知便当真不知?若审讯皆如此轻巧草率,这世上还有公理公正吗?!”
公理公正?
林栀予冷笑,“可我母亲不是天牢里的死囚。于公,我母亲久居侯府,不在前线,后宅妇人不得干涉政事,寻常小官小吏家的夫人都知的道理,我母亲岂会不知?”
“于私,父亲母亲二人相隔万里,久不得见,思念尚且不能纾解,只能单薄仅靠书信得知对方近况,而这互通的书信皆落入太祖母您手中,您也看了,并无异样。”
“事实摆在眼前,太祖母却一而再重复同一个问题,是觉得我父亲不知轻重公私不分,还是觉得我母亲僭越不尊礼教?”
“你!”
宋氏见谢老夫人哑口无言,站出来,“栀予,今日发生之事,牵涉两国邦交,不是你一后宅幼女有资格掺和的!”
不知为什么,宋氏一见林栀予便觉得心里不安生。
方才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对沈氏发难,唯独宋氏默不作声。
年后至今,宋氏在口舌之争上吃了太多亏,吃一堑长一智,这有这么多人替她讨伐,她用不着掺和进去惹一身腥。
若不出差错,这管家之权今日便要顺利回到她手中了,可此刻……
“我无资格,二婶婶便有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