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暴雨如注
“曲女士，您好。我们正在核查一辆车的情况，请问雷A是咱们店的车吗？”黄豪用略带当地口音的普通话问询到。
曲慧芬怯生生的答道“店里是有几辆车，但车牌我记不太清，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时也不开车的。”
杨博翻到手机里图侦组传来的监控截图，白色运货车的车身上标有蓝色喷绘的吉祥洗衣店字样。
“嗯，看这个图样应该是我们家的车。”曲慧芬回答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惊雷巨响，夏夜的暴雨就这样突如其来，即便是身在店里也能感受到原本沉闷的天气一瞬间变得清爽起来，曲慧芬放下手头的账册关上了玻璃门，示意警员们到一旁的茶几坐下，自己则转身添了几杯热茶。
张万钧等待曲慧芬也坐下后，继续问道“曲女士，目前店里的这辆车和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人员失踪案有关。所以我们希望请您帮我们核查一下，这辆车现在所在的位置。”
曲慧芬皱皱眉头答道“抱歉，警察同志，车的情况我确实不了解。我们店里这种运送布草的车就有七八辆，有的是跟酒店固定保障的，有的是客户预订好上门收送衣物的。店里的生意也都是家里人一起经营的，我这边只负责门店客人的接待和账目的规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咱们查清楚。这样我跟家里人联系一下，让他们帮咱们核查下。”
“好的，曲女士那麻烦您了。另外需要您提供下今天的账目，我们也同时核对下收送衣物的地址，说不定就能查出是哪辆车来了。另外我们想查看一下六月十一日晚上店门口的监控。”张万钧说完，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到了九点二十，门外的大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耳边能听到绵密的雨水不停击打着洗衣店的围挡，氤氲的水汽遇上空调房的玻璃门很快结成一层模糊的水雾遮挡了观察的视线。
曲慧芬进了操作间拨打电话，张万钧等人在外面一边检查监控一边核对账目。然而由于吉祥洗衣店的监控只能存储三天，事发当晚，顾凡和李云翔来的视频早已被覆盖。几个人决定还是从账目册上下下功夫，但曲慧芬提供的账目说是账目册，基本上就是流水账一般，并不符合财务记账的标准，也就是记录了哪个酒店换洗多少床单被罩几点钟送到，但即便如此还是给侦查员们提供了足够的信息：十一号晚上到涵海楼酒店运送布草的运输车是编号为3，司机名为曲伟的一辆车。而这辆车在今天下午也有接送任务，接送衣物的目的地虽然没有陈星所在的酒店但从时间上来推断完全来得及更改路线“绑”走陈星。
曲素芬打完电话过来坐下，说一会儿家里人会过来帮忙查询。孙喆继续问道“曲女士，那您现在能联系到这个驾驶三号车的曲伟吗？”
曲慧芬不解的问道“怎么了？确定是他开的那辆车吗？这个孩子按辈分管我叫姑，去年刚退伍回来的，在部队就是开车的，他一直还挺沉稳的。警察同志，我问一下，他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孙喆故意没有说开只是简单提到“他可能是我们调查案件的重要目击证人。”
话刚说完，店门外推门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张万钧他们都见过，就是曲慧芬的父亲，零山卫社区的居委会主任曲京岩。曲慧芬迎上去问道“爸，怎么来的是您？”
曲京岩应和了一句“强子晚饭喝了酒开不了车，我着急过来，就自己开车来了。”曲慧芬显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先把警方调查的事跟曲京岩说了下。
曲京岩看到张万钧等人马上热络的起来“几位警官，咱们可真有缘分啊。上回我们村那几个毛孩子没能帮上忙，您看这回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马上配合。”
孙喆把话头接过去说道“刚才我们已经和曲女士确认过，咱们店里这个叫曲伟的员工可能是我们调查人员失踪案中的重要目击者，现在需要尽快跟他取得联系。”
曲京岩听到名字后，明显眼睛一亮，然后说道“他就在家的呢，晚上还去我家跟我女婿吃饭来着。我带咱们过去吧。”
张万钧跟在后面补充说道“另外店里的账册，我们需要带回去检查，麻烦配合我们在移交单上签字。”
曲京岩连连答应，让曲慧芬在移交单上签了字。自己先出了门上了车。
警员们签好字跟了出去，瓢泼大雨已经势弱，但还是下的十分绵密，不太平整的地面上已经充满积水。几个人绕着水坑蹑手蹑脚的移到车前，可还没来得及上车，不知从身后什么地方就冲出七八个带帽衫的年轻人，每个人都带着口罩，一伙人上来不由分说的就和警员们冲撞扭打在了一起。
跟在最后的曲慧芬明显受到了惊吓，一边尖叫着一边赶紧跑到了曲京岩的车上。警员们虽然有格斗防卫基础，但因为遭遇突袭人数上又不占优势一时间处于下风。张万钧身处其中，一边抱紧手中的账本名册一边闪躲避让着。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夜，照亮了整个夜空，张万钧这时才看清楚在警车的后面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辆中型运货车，他赶紧向着车后跑去想看清这辆车的车牌，但没走几步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被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了脑部，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天旋地转，张万钧感觉视线里的画面和事物都变得扭曲、模糊了起来，车体变成了平行四边形，雨水像是被放慢了速度缓缓下落，张万钧感觉自己都是能够看清下滑的轨迹，雨夜里同事们就和这群人扭打在了一起，很快也有其他人倒在了地上。停在最远处曲京岩的车上好像有人拿了什么东西从车上下来。
张万钧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