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高丽使臣
明王府门口，两名使者焦急地徘徊踌躇着，手中拿着的求见帖不知该递往何处。
明王府虽宏大，里面的人却很少。且都居住在承运殿附近的院落。明己平日也都在存心殿的花园待着。
皇帝奉天，亲王承运。王府就是缩小的皇宫。皇宫的奉天殿离午门距离不短，王府的承运殿离大门同样也不近。
明王府不设门房，相熟的人登门拜访都是直接入府，前往存心殿的花园。这也是王府能在京师维持清静安宁的缘由。
朱红大门，御笔题匾，皇后督造，虽无门房，却也无人擅闯。绝了百官拜访的心思，没投拜帖，入府有冒犯之嫌。
倒不是明己刻意为之，只是不适应仆从成群的生活，也不喜欢！从凤阳小院到镇江侯府，以及如今的王府，皆是如此。
来的使臣还是明己的熟人，高丽国的李相义。大明北伐大胜，武运昌隆。
藩属各国畏威，借着朝贡的机会前来道贺，加深与大明的联系。
高丽自然也不例外。李相义与明己有旧，来大明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拜访一下明己，也是高丽国王的嘱咐。
“怎么办？王爷会不会不见我们？”副使忧心忡忡地问道。他是代表李成桂而来，显得有些急切。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王爷应该会见我们的。”李成桂安慰道，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中也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他们在王府门口已经等了很久，日头逐渐高升，他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心中祈祷着能够顺利求见。
终于，游寺归来的明己出现在王府街，李相义激动不已，连忙迎了上去。俯身见礼。
“下臣李相义见过晋王殿下，见过明王。”
“李大人，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明己对李相义比较有好感，若他身在大明，明己还会给老朱举荐一下。
“下臣也是刚到，巧缘得遇王爷归来，下臣幸甚。”
李相义恭敬的说道，对明己是敬重又谨慎，上次明己就是笑着忽悠走了全州。
“走吧，进府喝杯茶。”
明己笑着引路，李相义道谢后跟着明己进府后才明白为何叩门无人回应。
穿过院子走廊，越过一道又道大门才来到正殿。李相义心中暗叹王府宏伟壮丽，步步雅景，比高丽王宫都要强上许多。
见微知着，王府就已经如此，皇宫又该是何等壮丽。大明远胜高丽！
若是带他去朱?的王府，就会让他明白什么是富丽堂皇！也不会生出两国对比的心思了。
李相义见到承运殿，以为明己是重视高丽，会在主殿接待他，心中隐隐欣喜。
谁知明己陡然一转，去了存心殿的花园，李相义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察的失落。
来到花园，小桃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汤媛都已经开吃了。
“哥，你一大早去哪了？”
“去拜了个佛，汤媛，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高丽国中枢左相李大人，这个是…”
明己随口给汤媛介绍了李相义，副使他也不认识，卡壳了。副使连忙拱手行礼
“外臣李如璋拜见小姐”
汤媛还没回应，明己想到老朱也是璋字辈的，笑着说道。
“李将军这名字有趣！如璋如圭，如取如携！就是不知道和元璋比起来谁厉害！”
明己一句玩笑话让李如璋冷汗直流，朱?更是冷哼一声，杀意肆虐！
李如璋立马行半跪军礼，惶恐的说道
“王爷恕罪，小将不敢，绝无冒犯天朝大皇帝之意，还请王爷宽恕搭救！”
“没事，不就是一个名字嘛！”
明己随口说道，见他惶恐的样子，转眼一想。番国异族和老朱同名，不拉低老朱档次了嘛！
“老…皇上不会在意的，不过朝臣怕是会在意。要不，你改个名字吧？”
“请王爷赐名！”
李如璋不假思索，让明己取名。大明是上国，明己是亲王，上国亲王取的名也算是恩赐。回国后，国王都得对李如璋客客气气的。
且李成桂想上位需要大明点头，自然不会派愣头青过来得罪人。李如璋便是机巧世故之辈。若高丽强盛，就该他折腾明己了。
“恩，要不就叫李慕明吧？不喜欢再换”
明己随口一说，李如璋如获至宝一般，连声答谢。
“喜欢，喜欢。多谢王爷赐名，小将以后便是李慕明了！”
“行，喜欢就好。你们还没吃饭吧？小桃，添两副碗筷！”
两人拒绝了明己的的客套，言称吃过了。实则是不敢与两位亲王同坐。
明己也没坚持，桃招呼两人落座后，自顾自的吃起了早饭。
李相义两人像是如坐针毡，显得局促不安。在他们眼中，王府的一切都充斥着怪异。
李相义心中有关明己的印象逐渐模糊，缥缈。他无法想象一个坑地盘，征海外的王爷，生活会如此恬静。尤其是虎子和小桃同桌而食，更让他无法理解。
他看不透，心中更加谨慎，默默看着明己吃饭。全然忘了他才是登门拜访的。
“李大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李相义不说话，明己只好出声，毕竟人家远道而来，不搭理有些说不过去。
“回王爷，下臣昨日到的。”
“哦，入宫见驾了吗？”
“回王爷，大皇帝陛下国事繁忙，下臣无缘得见。”
开国初年，老朱会亲自接待藩国使臣，不吝夸赞赏赐。像是求着他们臣服一般，姿态放的极低。
随着朝政稳固，大明呈平，国力强盛。老朱便看不上番邦小国了，端起了皇帝架子，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了。
也是当初胡惟庸不经汇报，就能代表中枢接见占城使者朝贡的原因。
如今大明，国威隆盛，四海来朝。老朱睥睨天下，番邦小国难入他眼，更不会轻易露面了。
使臣入京朝贡，由礼部和鸿胪寺共同接待，礼部代表朝廷。鸿胪寺负责礼宾工作，以及教导使臣中原礼节，比如如何行跪拜之礼等。
食宿也由鸿胪寺统一安排，出于安全考虑，使臣大多居住朝廷的番馆驿站，不会入宿民间客栈。
没学会礼仪前，鸿胪寺不会带他们入宫面圣，除非老朱想见他们。李相义自然也能不例外。
明己见李相义谨小慎微的模样，在一问一答中也逐渐失去了兴趣。他欣赏李相义忠贞爱国，但也讨厌他爱的不是大明国！
李相义对明己是戒备，对朱?就是畏惧了。明己算是光明正大的阴险，朱?则是不管不顾的疯狂。
仅带着舟师就敢跨海寻仇的疯子，错把辰韩当倭寇给揍了一顿，这样的愣种谁不怕啊？
伐倭一战，明军的悍勇和先进的火器，让高丽和辰韩对大明有了更直观的了解，明确了两国的差距没有可比性，大明不可敌的观念深入半岛人心。
明己和朱?两人都是李相义最不想见又不得不见的人。两人凑一起就是阴险的疯子，他不得不谨慎。
他此番前来只为朝贡，顺便给明己送些拜礼，并无所求。因此只是表现的中规中矩，谦逊恭敬。
吃过饭后，献上财货礼品，表达了高丽的交好之意，没有久留，匆匆辞别了王府，生怕又被坑点什么。
“猪哥，你看你那张黑脸，人都给吓跑了！”
李相义走后，明己对着朱?说道，朱?脸色更黑了。没搭理明己，上前查看李相义送来的礼物。金银饰品他不感兴趣，挑选了一些大补之物准备带走。
“猪哥，注意身体啊！只有累死的牛，可没耕坏的地啊！”
明己见状，坏笑的说道。朱?瞪了明己一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懂我懂，哈哈哈……”
明己完全不把朱?的威胁当回事，见朱?欲要扔东西砸人，立马转移了话题。
“虎哥，去门口守着吧。估计很快就有人来送礼了。”
虎子点头走了出去了，朱?疑惑的问道
“谁啊？”
“李如璋啊，不对，是李慕明。本王赐名，他不得来答谢一番啊！”
明己笑着说道，朱?疑惑的看着明己。想到李相义谨慎无比，李如璋倒是显得有些谄媚。轻蔑的说道！
“还真是个小人！”
“呵呵，猪哥，他可不是个小人！你可看走眼了，这人可是八面玲珑之辈！办事的好手！”
明己笑着说道，李如璋行军礼时，他便想到了李成桂。高丽只有李成桂知道他好这口！
“办事？一个番蛮能办什么事？咦…，你想对高丽动手？三哥给你……”
朱?欣喜的问道，他对攻伐异国极为热衷。
“什么话！我可是和平使者！你别胡说，小心老朱再给你送进宗人府！”
明己打断了朱?的话，高丽已是老朱承认的藩国，无端攻伐，只会让大明扣上不义的帽子。
大明如今还不能以武力坐稳天下共主的位置。和平进取才是上策！冒然扩张版图只会拖累大明前进的步伐。
“我对它动什么手啊？只是让他们日月换新天而已。”
明己淡淡的说道，比起爱耍聪明的辛禑，明己更希望亲华的李成桂上位。
“哦，换天啊！不是打……什么？换天？你…”
朱?听到没有用兵的意思，不能去海外耀武扬威顿时没了兴趣，反应过来是造反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明己白了朱?一眼，随即将忽悠李成桂的事告诉了他。朱?缓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道
“小弟，你说的这个李成桂仅有五万人。他能得手嘛？要不三哥带人去帮帮他？”
“他得不得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别人家的事，用不着咱们操心，咱们可是礼仪之邦，不插手他国破事。懂不？你可别败坏了咱们礼仪之邦的名声！”
明己叮嘱了朱?一句，这家伙手里兵，舟师与他有旧。他要是插一手，性质就变了。
朱?戏谑的眼神看着明己，心里暗道
【不要脸还得是你啊！到底是谁败坏名声啊！】
“那他要是真输了呢？”
“当然是谴责他啊！落井下石还不会嘛？”
明己随意的说道，不论成功与否，动荡的是高丽，和大明无关。
朱?无语了。无奈的冲着明己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没事，你赶紧回去补身体吧！”
明己没好气的说道，转身走向了吊床，躺了下来。心里暗道
【无耻就无耻吧。鹰酱不也无耻嘛？做鹰酱总比当骆驼强吧！】
朱?想知道李如璋会不会来，自然不会离开了，快步凑到明己身边。
“小弟，我看那个李如…呸，他娘的！混账东西！本王迟早砍了他……
他和李相义好像不怎么不对付啊。他们是不是装出来的啊？”
朱?初闻李如璋名字时，便动了杀心，这会儿提起又骂了几句才继续说道。
他看出来了李如璋和李相义二人貌合神离。只是不能确定，不知道两人是真不合，还是装出来示敌以弱。
“文武不合，不很正常嘛？”
明己随口解释了一句，朱?不屑的的说道
“他们不是使臣嘛？蛮夷之地能有多少文武？还不合？”
“呵呵，猪哥。地方越小，争斗越狠。高丽文武党争可比咱们大明厉害多了！你不是师从宋濂嘛，他没教过你？”
明己见朱?不屑的表情，有些诧异。朱?自幼跟着宋濂学习经史，应该比他了解才对。
“应是先生忘了教吧！”
朱?解释了一句。历来都是番邦小国学习中原文化，少有中原正统去学蛮夷之术，最多有所涉猎而已。
“好吧，应该不是装的。高丽王朝素来文武不合。文武集团党争可比咱们中原厉害多了！
就算我不忽悠李成桂谋反，高丽王朝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明己笑着说道，看外国笑话，明己可是乐意至极。朱?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啊？高丽不是好好的嘛？莫非你还有其他后手？”
“我那有那本事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按王朝周期论推算，高丽王朝已经进入末期了。
算起来已近五百年了，都算是超长待机了。该进史书了！且辛禑得位不正，没有李成桂，也会有张成桂出现。”
明己说到王朝周期，心中通透无比。毕竟时势造英雄嘛！暗道
【小禑啊，这不能怪我啊！是天要灭你啊！我也是顺天意，让李成桂提前登场罢了！就看你俩谁是英雄了。】
史上也的确如此，辛禑作死派李成桂去和老朱抢地盘，末期王朝和的大明最强天团碰，不找死嘛。
李成桂懂得这个道理，直接回军打自己人。终结了高丽王朝，向大明称臣，开创李氏朝鲜。
“小弟，什么是王朝周期论？”
“就是王朝不过三百年，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咱们还是继续聊高丽。”
明己没有解释的打算，朱?确是不肯放弃，身为皇子自然忧心朱家皇明。
“小弟，蛮夷之地有啥可聊的！你快给我讲讲王朝周期。咱大明能打破这个周期嘛？”
“不好说，难！”
明己想了想，出声说道。朱?闻言顿时有些急了。
“不对啊！刘先生说过大明国祚当有六百半！诚意伯神机妙算，定然不会算错！”
朱?急切的辩驳了一句，他对明己也是无比信任，看着明己又说道
“难道是诚意伯欺君？不对，诚意伯断然不会！小弟，你……”
“行了！你又不是皇帝，你担心什么？老朱都不急，你好好混吃等死得了。操心那么多干嘛？”
明己没好气的说道，打断了朱?的话。他也知道老朱让刘基推算国运。
刘基口中的六百半算是语言艺术，他直言半六百，老朱还不得动刀子啊！老子刚刚开的国，你给我说亡国。不刀你刀谁？
明己并不觉得是刘基神机妙算，而是学识渊博，善于归纳总结。细数历代王朝很容易得出这个答案。
“刘先生说的没错！不过我们应该努力让大明远超六百半！”
明己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谜底揭晓，老刘不保。
“嗯！对！努力。我大明王朝必定伟业千秋！社稷万载……”
朱?兴奋的说道，明己笑着应承，心里嘀咕着
【你当东方不败呢，还千秋万载，要不要一统江湖？】
明己知道想打破周期，仅凭抑制土地兼并是不可能的。问题繁杂，最直接的便是资源分配的问题。
人口不断增加，超出饱和极限，那么王朝同样会面临解体。王朝养活不了百姓，百姓就会造反。通过战争减少人口，重新分配。周而复始！
资源也是向上靠拢的，尤其是封建社会，资源不多，很快就能汇聚到上层。下层资源极度匮乏之时，便是揭竿而起之日。
社会规律如此，没得解！没有竞争，人人大同的社会不会存在。即使存在也会逐渐消亡。努力和摆烂报酬一样，那为什么要努力呢？
王朝只有不断完善制度，调控资源。同时发展科技，有能力养活更多百姓才有机会延长国祚。
家天下难以实现！也终将走入轮回！皇帝张口万民，闭口百姓。也只是将百姓看作自己的财富而已。
科技进步必然开民智，人人如龙的社会不是帝王想要的！民族觉醒也是帝王畏惧的！
明己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大明王朝三百年也罢，六百年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忠的不是皇帝，而是大明华夏。
他更像是打造基本盘。王朝更替与他无关！只要这个民族能屹立世界之巅就行。
其实他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屠龙术，以科技之力屠整个封建王朝！
推动大明走向繁荣，需要科技进步，科技会冲破思想束。思想解放对皇权将会产生毁灭性打击。
科技进步会打破君权神授，破除天命所归的神化色彩。对帝王的合法性致命一击，威力也将远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明己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掘皇朝的根基，老朱还得感谢他造福大明。
好比火车建成，便利的交通，能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掌控，也能快速机动兵力，维护皇朝统治。
同时也能有效促进民间交流，拓展活动范围。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脱离土地束缚，思想也会开始改变。
不过科技和思想解放都需要长时间积累沉淀，需要时间发酵，潜移默化的影响。
上千年的愚民之术，从秦法到汉初的黄老之术，董仲舒推广的儒家。形成了一套完美的体系。
谋逆便是乱臣贼子，天下共诛！忠君爱国，位极人臣成为普世价值观！不是明己随便弄几个工艺就能推翻的。
他的无心之为会是一颗种子，总会发芽，只是需要漫长的时间。一旦成势，无物可挡，大势所趋，阻者皆亡！
人只要站起来了，就不会再跪下了！如同明己一样，见到老朱，没有跪礼的习惯！
“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太子呢！瞎操心！行了，没事你还是回去补身体吧！”
明己见朱?兴奋的越说越离谱，没好气的说道。朱?也不在意，习惯了明己一向口无遮拦。
“本王身体好着呢！上马能杀敌，下马能御…，不说这个！小弟，你刚刚说高丽文武党争比咱们大明还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给我说说呗！”
朱?笑着问道，和明己一样，喜欢看他国笑话。
“这事还得从高丽开国君主王建说起。这小子是个人才！统一了高丽半岛。
仰慕大唐，模仿了唐朝制度。秉承华夏之制，不可不遵的信条。设立了三省六部，九寺六卫。朝臣就此分……”
明己曾看过一部瞎编的电影，棒子射瞎李二的眼睛，不是倒反天罡嘛！特意去了解过高丽的历史。因此有些印象。
高丽王朝素幕华风，模仿唐朝制度，确立三省六尚、九寺六卫。
朝臣分文武，东文西武两班制。两班随着时间的发展，世袭贵族化。形成了独特的两班贵族，类似中原的世家门阀。
高丽的经济基础是田柴科制，田为田地、柴为柴林、科为官员等级。
高丽根据不同的身份，由国家按等级给予官僚土地收租权，作为官僚的俸禄。
两班贵族借助特权便利，逐步把持朝政，这一制度走向私有化，贵族世袭。严重威胁王权。
为了维护王权，又引进中原科举制度。培养官员与两班争权！逐渐形成与王室亲密，通婚的官僚两班，饮鸩止渴。且贵族掌握资源，科举也变成了两班贵族的科举。
朝堂历来都是是非之地，高丽王朝，功勋两班，官僚两班，王室三方角逐，堪比三国演义。党争远比中原严重。
有坏就有好！毕竟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科举成了垄断政权的手段，两班贵族的集体利益是建立在高丽王朝这艘船上。因此都会维护高丽王朝这艘破船。高丽王朝才能维持近五百年的统治。
明己刚刚说完，虎子就带着李如璋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两名女子。
“高丽南军右路总管李慕明，拜见晋王殿下，拜见明王！”
李慕明抱拳俯首，态度十分谦卑。朱?侧头看着明己。那意思是
【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