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各自的小算盘
夏老太太因着下午连 气了两场,晚上也提不起食欲。
夏煜丰亲自服侍着喝了一点养生汤。
夏老太太让柳嬷嬷早早去歇了,房间里就母子两人。
“下午瑶丫头去到梅香苑,口出恶言,欺凌长姐,想必你是知道的了。
后来,徐氏来了一趟夏延堂,所谓何事,你也心中明了。
如今,相府就一嫡女一庶女,都已经快十五了,马上就要订人家,出门子。
徐氏想要回自己的嫁妆也无可厚非,她的意思想把这些个东西都给婉丫头陪嫁!”
夏老太太说着看了看儿子的脸色,乌云密布。
叹息一声:“当初你们结婚是如何光景,你当自知。
娘知你喜爱周姨娘,可是你看看她办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是体面的?
以往相府大事小事,都是我拖了伯府太太们来给我撑着场面,现如今你娶平妻之事闹到了殿上,哪个又能舍下脸面来帮我们?
周氏管了四年家,当家主母和嫡女四年的例银没发,一用衣服没有置办,更何况别的?
哪里有半点胸襟和涵养?
要是你以后有了儿子,她哪里容得下?
徐氏不一样,我素来知道她是个宽容的。
周氏现管着的铺子庄子都交出来吧,先由我管几个月,若徐氏病好了,还由她自己管着。”
“娘!”
夏煜丰急急的叫了一声。
夏老太太摆摆手,“徐氏四年前就与你说了的,若等到婉儿出嫁拿不到东西,只怕她就是拼着一死也得去敲登闻鼓,到时官府的嫁妆单子一查,只怕你、我就成了这天下最大的笑话!”
夏煜丰听完手脚冰凉。
他自己有什么俸禄自己是清楚的,一年的俸禄还不够买一方好墨。
母子谈了很久,夏煜丰才手足同步的从屋里出来。
他心里烦躁得要死,他就连两女人都搞不定,那些个阁老大老婆小老婆一大堆,又是如何过的?
要是让那些个阁老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他是聪明人犯了傻,让傻子笑得肚子疼!
夏煜丰没有去莲怡院,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跟周敏莲说起这些事,包括生儿子的事。
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猜测,他就是再年轻十岁也未必能在周敏莲的肚子里种下一个大儿子。
春杏见相爷回了书房,极尽温柔,勾引的痕迹亦是处处到位。
奈何妹有情,郎无意。
夏煜丰享受了她近一个时辰时轻时重的按摩,就是没有意会到她那眉目传来的秋波。
看着睡死过去的相爷,春杏揉着酸胀的胳膊,很是匪夷所思。
她心里很急,是相爷无意于她还是?
万一被有心的狐媚子爬了床,那还有自己什么事?
老太太要的是长子,立为嫡子。
不行,自己要想点办法。
春杏握紧拳在屋里转了两圈,打定了主意,明天得去找找自己的娘亲。
莲怡院,夏沁瑶抱着她的奶嬷嬷一个劲儿的哭诉,朱嬷嬷一个劲儿的劝说。
庆丰家的也是满脸怒容。
“先扶小姐回院子,瑶儿听话一点,朱妈妈,好好劝劝她!”
周敏莲把人支走了,她要和庆丰家的好好商量商量。
“小姐,看起来我们进退两难啊!
老爷都有些日子不来莲怡院了,万一给哪个骚狐狸馋了身子,那就坏了!
今天院里三等丫头都得了消息,自下午起,就改了口,要按嫡庶尊卑来叫,小姐,我真替你不值!”
周敏莲轻蔑一笑:“哼,慌什么,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只要我手上还有实权,那些算什么!
人安排妥当了吗?”
“小姐,安排了三个,你挑挑,三个都要还是只要一个?”
庆丰家的当然想三个都挑,但是周敏莲挑一个都觉得心如刀绞,怎么会挑三?
“带来我看看吧!”
庆丰家的很是高兴,姑娘早就应该走这一步了,早些年操作,现在孩子都大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如此被动。
“听闻今天那个贱人去讨要嫁妆了。”
临出门庆丰家的又想到了这一茬。
周敏莲墨黑的眸子里乌云翻涌,“知道了!”
庆丰家的这才匆匆离去,三拐两转的把三个女孩子领去了莲怡院。
周敏莲围着三个女孩仔细端详,三个都明艳动人,青春明媚。
她挑了三个里最胖的一个,然后给庆丰家的使了一个眼色,人又被三拐四拐的带回去了。
丫鬟彩画递上一杯热茶,“夫人且宽心,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周敏莲凄苦一笑:“但愿这个桃儿是个有福气的!”
彩霞低着眸子沉思,只怕这个桃儿是个最没福气的吧!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白天一切的肮脏,所有的前因后果在悄悄的酝酿。
夏沁婉第二日睡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觉,直到晌午才起,全然忘记了卫十三的话。
谷神医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也没有等到人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的大神医,求求您,别转来转去的好不好?我头都给你转晕了!”
卫十三实在受不了了,不得不开口劝一句。
“哼,肯定是你话没有带到!”
卫十三什么都不想解释,照那丫头被打击的程度,应该三天都起不来床的吧!
卫弘泰一手捧了铜錾花瓜棱手炉,一手翻着书页,
“你不去接她,十三?”
卫十三一愣,还要去接?不会自己来的吗?
卫弘泰皱了皱眉,大雪的天,难不成让小丫头自己走着来?
卫十三刚要出门,蒋营瑞就直接进来了。
“阿泰,你怎么样了?
我被关了两天祠堂赐刚得了消息就过来了,没事了吧?”
说完两步上前,提起桌上的缠枝纹铜壶咕噜咕噜喝了一肚子水。
一把抓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
“慢点,慢点!”
卫十三怕他噎着,赶紧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蒋营瑞一边吃一边挪到了卫弘泰面前,把人仔细的瞧了瞧,脸色尚好。
卫十三很是自觉的吩咐下人速速备一桌吃食来。
“怎的把自己搞成了落难公子了?”
卫弘泰揶揄了蒋营瑞一句,
“堂堂忠勇伯府嫡子,拿出点气概来!”
蒋营瑞凄凉的摇摇手,“别和我说什么气概不气概的,我都快成乞丐了!
我那个爹也不知道听了继母什么好话,死活要把我从族谱除名,说以后不认我这个孽子!”
“说吧,又发生了何事?”
卫弘泰猜测肯定事不小。
“我那天喝了点酒,想回去歇歇,结果遇到我那好二弟正欲轻薄我房里的丫头,我上去就和他干了起来!”
蒋营瑞恨恨的咬了一口八珍糯米团子,“那倒霉蛋自己撞了桌子一角,右手骨错了位,大夫说至少要养三四个月!”
谷神医听完啧啧鄙视几声,“庸医,老夫动手一个半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蒋营瑞向着谷神医作揖,“幸好不是老神仙您去帮他医,多痛他几个月才好呢?
什么玩意!一屋子丫鬟妈妈都给他玩了个遍,还把手伸到我这里来,真正是辱没了祖宗!”
正在喝水的谷神医噗嗤一声,茶全喷在了墙上。
什么玩意,他听到了什么?
卫弘泰也红了红脸,但是蒋营瑞从不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