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头最爱
\知道了，想必一应事宜你都准备好了吧\ 容母沉默了良久才轻声开口
容母原以为早在半月之前，丽娘就会着手安排自己接客，没想到真是等自己坐足了月子，丽娘才堪堪提及此事，心里对她颇有几分感激与敬佩
\自然\丽娘答道
\只是......柳儿和歆儿....\容母看着摇篮里的容歆儿，又抬眼看了看门外，话只说了一半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你在担心什么\丽娘也抬眼看向门外，遂又补充道：\歆儿会由秋水照顾，至于柳儿，我会让她随身侍奉，且给你安排的房间远离这里，你大可放心\
\你确实想的周到\容母苦笑
\身在这种地方，没点眼色和心思可不行\丽娘边说边用手拢了拢耳边的簪花
容母见她这模样，便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遂问道：\今晚何时？\
\时辰到了，我自会来接你，现下你只需像往常一般，别叫你女儿瞧出什么便好\
话毕，丽娘便站起身走了出去，待打开房门只略偏头对容柳儿说道：\你跟我来\
容柳儿对于丽娘的命令早已习以为常，遂直接跟了上去，只这次，丽娘并未带自己去她的房间，而是下楼朝前院走去
穿过楼宇间的桥梁，丽娘带着容柳儿直接来到主楼的舞台中央处
丽娘绕着舞台走了一圈，最后行至容柳儿面前，说道：\能站在这个舞台起舞的，都是丽卿楼最好的舞娘，一曲舞罢，便是金银无数\
容柳儿只望着丽娘，并不接话
\你可愿习舞？日后站上这舞台，你母亲和你妹妹，往后的日子不知要好过多少\丽娘问道
容柳儿摇了摇头，这与她自小学习的女则和女戒简直大相径庭，哪怕落得如今的境地，容柳儿还是骨子里排斥这等抛头露面的轻浮行为
丽娘轻笑，转过头去，又继续道：\你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自然也不会养闲人，若是不能给这里带来利益，那么就只能.......\
容柳儿立马急道：\我可以做苦力！什么脏活累活，我都愿意！\
丽娘要的就是容柳儿这句话，现在她自己提出来，必要恪尽职守的去做事情，不然容母接客的事情，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去遮掩
\也罢，看你有几分机灵，往后便侍奉在我身边吧\丽娘像是勉强至极的说道，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对了，你可识字？\
\识得\容柳儿答
\识得多少？\
容柳儿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自己貌似自记事起就可以看书房里那些医书，后来家里又为她请了位女先生，看起书来更是没有压力，就好像是无师自通一样
想到这，容柳儿随即答道：\应是大多数字都识得\
丽娘被容柳儿的话逗笑了，她只这般大的年纪怎么可能会识的许多，便揶揄道：\你倒是不谦虚，既然这样，那今晚你便来我房中念书给我听\
\念书？\容柳儿诧异出声，一是惊觉怎么会是这么轻松事情，而是诧异于丽娘竟然有这么无聊的爱好，自己看书难道不比别人念的更快一些么
\怎么？不愿意？\丽娘也不拆穿她那已经全部表现在脸上的心思
\不是，自然愿意，那今晚何时？还是我要一直跟在你身边？\容柳儿问
\不必，只晚间就好，白日我有其他人陪侍，晚上我自会叫人去唤你\
容柳儿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随后才用心打量着主楼舞台的布置，心道终于不用站在这里
就在容柳儿打量的时候，本来安静的楼里传来轻重不一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大约是昨夜歇在此处的客人已经准备回家了
丽娘见状，直接一把将容柳儿塞进旁边重重叠叠的帷幔里，随后才娇媚的笑着，将下楼的客人一个个恭送出去，期间不乏有些色字当头的客人趁机占丽娘的便宜，丽娘全都不在意，依旧媚眼流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待全部人走完，丽娘才对一旁的帷幔道：\行了，出来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来主楼\
\知道了\容柳儿答
\回去吧\丽娘说完这句，就揉了揉太阳穴往其他地方走去
容柳儿见丽娘不再理会自己，也识趣的沿着来时的路，往母亲房间而去
容母见女儿跟着丽娘去了半天也不见回，心里正焦急着呢，就看见容柳儿推着门进来，心下不由松了口气，便问柳儿，丽娘找她去做什么
容柳儿不知母亲为何如此急切的样子，往日里丽娘找自己也不在少数，也不见母亲这般，但容柳儿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事告知母亲
听到这些，容母对丽娘的感激之情更甚，只对容柳儿说道：\即是要你去念书，你便好好念，不可偷懒才是\
\女儿知道了\容柳儿认真的答道
随后两人便开始逗弄着容歆儿，就如平日里一般无二
...
还未到用晚膳的时间，主楼那边已经传来了丝竹管弦声，倒是比往常更早一些
\金爷来了，还是找丽娘姐姐呀，不如考虑考虑奴家～\
金爷看着紧贴在身上的，是一个身穿薄纱的女子，相貌秀丽，两腮之间带着点婴儿肥，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
待再细看，就有点眼熟，金爷眯了眯眼睛，思考了一瞬才恍然想起，这不就是捉拿容家女眷时，挡在容夫人身前的丫鬟嘛
金爷兴致勃勃，遂一手捏住春桃的下巴，微微用力，另一手扶着她的腰肢紧贴着自己，缓缓说道：\丫头都这么有味道，那主人....更是让我迫不及待了\
话毕还紧闭双眼，凑近春桃的发间仔细嗅着，彷佛沉溺其中
\金爷看来是有新欢了～\
丽娘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春桃，遂故作吃味的对金爷说道
看见来人是丽娘，金爷一把推开怀里的春桃，顺势将丽娘捞入怀中，捏了一把丽娘胸前的雪白，笑道：\怎会，丽娘才是金爷我的新欢，也是旧爱\
丽娘听这话，只开心的笑着，随即便拉着金爷往楼上去
待进了房门，金爷直接开口说道：\今日怕是再没别的借口了吧\
\哟～这么着急，刚金爷不还说，奴家才是你的新欢旧爱么\丽娘揶揄道
金爷倒也不生气，只当作是丽娘在吃味，笑哄道：\自然是，我这不是例行公事嘛，规矩你都懂不是\
\行吧，我这就给金爷叫人去，只是装扮还需时间，望金爷耐心等上一等\
丽娘语气淡淡，故作生气，只盼着金爷心里但凡多考虑一点自己，之后也能少折腾些容母，随即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丽娘推开容母房门的时候，容母跟和容柳儿一起用晚膳，一旁的容歆儿只在摇篮里睡着
容母见推门进来的人是丽娘，受伤的筷子不由一顿，心跳也开始加快，随后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招呼着丽娘坐下
\柳儿，用过饭，你就去我房里等着，今夜要听的书已经着人放在桌子了，你可先翻翻看，我忙完了事便回去\丽娘不去看容母，只对容柳儿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
容柳儿也不等吃完，直接放下碗筷，给屋内的两人福了一礼，便抬腿走了出去
相比较一同被押送至此的其他人，容柳儿觉得母亲和自己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丽娘对自己这般照顾，是她同情母亲和自己的遭遇，心地仁善，如今丽娘有事吩咐自己去做，自是要尽心尽力才是，也好回馈一二，这是容柳儿今日回来后得出的结论
看着容柳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前，容母率先开口道：\多谢你！\
丽娘轻摇了摇头，回道：\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这就随你去\话毕容母便站起身子，准备往门外走去，可走到门口，又生生停了下来
丽娘也不催促她，她知道迈出这个门需要莫大的勇气
容母伸手摸了摸门框，从她踏进这道门开始，以前的自己就已经随丈夫而去了，如今出门去，也是要为了两个女儿而生，如果能保全容家这点血脉，牺牲自己这身躯体又如何
随即便脚步坚定的跨过门槛，站在门外等候丽娘带路
丽娘知她是心里想通了，于是也不耽搁，只带着容母来到右侧院的一处温泉浴室
待容母一进门，就有两个丫头上前将她的衣物尽数褪去，引领容母坐进温泉池里，小心仔细的擦拭着容母身上每一寸肌肤，擦完之后又用花篮里的各式花瓣敷在容母身上，而后便退至一旁
约莫过了一刻钟，容母只觉得身子泡的有些酥软，遂便想起身来，还没动作，就被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轻按着坐好
这妇人便是教楼里姑娘们行房规矩的，如何才能让客人流连忘返，醉生梦死，甘之如饴的拜倒在石榴裙下
帷幔外侧坐等着的丽娘见状，心下纠结，最终还是开口吩咐道：\林妈妈，不必嘱咐了，直接绞面吧\
\可.....\
林妈妈刚想反驳，丽娘直接打断：\听我吩咐便是\
林妈妈也不好再多言，便直接拿起一旁的器具，开始给容母净面
容母之前也绞过一次面，是在她出嫁那天，说是这样会显得更加白净，也寓意着女子嫁人，一切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容母不禁眼睛开始湿润，遂用力的抬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
面前的林妈妈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第一次接客的姑娘多是要哭上几次的，哭多了也就习惯了，迟早要认命
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容母在几人的服侍下已经沐浴完毕，随后侯在一旁的两个丫头，径直捧着衣物给容母穿上，容母虽已育有两女，但身段依旧如二八少女般玲珑紧致，如今薄纱在身，女人味十足，让人望而生醉
几人又费了番功夫给容母挽了个飞仙髻，面覆珠帘，娇俏的面容若隐若现，连一旁的丽娘看了也不禁感叹，可谓是仙人之姿
\好了，随我来吧\丽娘收起眼里的震惊，开口说道
容母也不回应，只跟着丽娘的步子走去，穿过重重走廊，来到金爷的门前
丽娘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转头对容母轻声说道：\万不可轻举妄动，多想想你的女儿\
说话也不给容母思考的时间，直接推门而入，将容母领了进去，自己则是看着金爷笑了下，遂直接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金爷看着眼前犹如仙子的容母，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在身体里乱窜，遂直接走到容母跟前，抬手欲将其面帘掀去
容母下意识的扭头躲闪，却不想金爷见状，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一阵痛感传来
\你弄疼我了！\容母费力的说道
金爷似是才擦觉，立马放开手，直接将容母打横抱起，往身后的实木床走去
容母忍着本能的冲动，脑子里全是刚刚在门前，丽娘说与她的话，又想起摇篮里的容歆儿，蹲在药圃里闻着药草的容柳儿，以及在身后为她披上披风的夫君...
从门口到床边，短短数十步，容母想了很多，而金爷只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僵硬，甚至在轻微颤抖，待低头望去，才发现怀里的人早已泪流满面
金爷冷笑一声，心道'大家闺秀果然是娇滴滴的，这还未开始就这般，不知一会还有没有力气哭的出来'
待金爷抱着容母刚走到床前，直接双手一抬，将容母丢至床上，容母吃痛，不禁闷哼出声，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发现，金爷的眼神貌似带着熊熊烈火，直勾勾的盯着容母的身躯
容母被金爷的眼神吓得连连往床里面躲着，可床就这么大，还能躲到哪里去
金爷也不想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伸手抓住容母一只脚，直直将她拖至床边，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想法
门外乐声不停，鼓声不断，却也掩不住房内的叫喊声，楼下众人早已是见怪不怪，只道是哪位恩客如此好兴致，摇头笑笑便作罢
就这样，楼上金爷的那间房，时不时就传来叫喊声，直到感觉是叫喊的人没了力气才作罢，可没过一会，又是一阵叫喊，叫喊声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天亮才彻底没了声音
而容柳儿则是一直待在丽娘的房间里翻看书籍，书上的她全部都识得，甚至有些书她还看过
那是女先生给她布置的课业，书里是些文学大家传世的哲理，女先生命她看完后要作上一篇自己的见解，为此容母还暗暗埋怨过女先生过于严苛了
听着容柳儿念的颇为顺畅，丽娘才知先前她并非说大话，心道还得命人买些个医书回来，莫要辜负了容老爷的这点血脉天赋才是
于此同时，丽娘也在忧心着容母，不知她熬不熬的过去，但愿一切无恙
就这样，容柳儿给丽娘念了一夜的书，丽娘也听了一夜不曾睡去，直到熬到天亮，丽娘才放容柳儿回去休息，自己也一阵小跑，径直往主楼，金爷和容母所在的房间而去
待丽娘跑至门前，正好撞到推门而出的金爷
\丽娘，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金爷诧异的问道
丽娘见状，赶紧摆出一副生气又伤心的模样，嗔道：\还说呢，金爷你一夜都未出来，可见真是忘了丽娘了\
金爷连忙哄道：\怎么会，丽娘你才是我心头最爱！\
丽娘面上笑了笑，心里却是不信的，只看金爷的眼睛还时不时瞟向屋内，脸上也是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丽娘就明白了，往后怕是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