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都不唤夭夭为师娘了

“怎么说？”方多病将情报和地图收起，神色分外严肃

“你初出江湖，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李莲花抬头看他，似乎对他的配合感到十分满意，“这瘦猴看起来尖酸刻薄、贼眉鼠眼、人憎鬼厌、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是与‘素手书生’齐名，让官府头疼无比的土夫子。轰动一时的成熙帝地宫被盗案，就有他的手笔。”

方多病恍然大悟，“照你这么说，永定请瘦猴出山不仅是要坏嫂子的名声，还想借他之手盗元后的地宫？可这独孤忘忧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老情人形影不离这么膈应人吧？”

李莲花摇头叹气，对他不能举一反三感到很是失望，“他在江湖的名号可是‘万毒罗刹’，前面我也同你说了，他毒术一绝。林家庄百姓中的是什么？是尸毒，恐怕镜湖里鱼巢幼体就是他搞出来的东西。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林家庄的水搅浑，一来坏夭夭的名声，二来好浑水摸鱼，悄无声息地将元后地宫里的东西顺走。”

“原来如此。”方多病点了点头，“我有一件事情始终弄不明白，永定太子为何要如此针对嫂子，非要让嫂子深受打击羸弱不堪方可休。”

这个问题李莲花也想不明白，其实永定针对的不只是夭夭，还有李相夷。他不明白永定为何这般恨他，恨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让李相夷消失在这个世间。

李莲花舒展眉头，将半成品木簪收起来，捧起茶杯喝了口茶，“不过目前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想要夭夭斩杀镜湖鱼巢，继而打开地宫的入口。”

方多病被绕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绕到镜湖这里了？”

李莲花再三叹气，“方小宝，难倒你就没有注意到不妥之处吗？这鱼巢引起的尸毒，需要忘川花入药方能彻底解毒，让百姓恢复如常。而忘川花乃元后种植出来的奇花异草，满世间也就她的地宫里有。要想进入地宫，就必须把镜湖里的鱼巢杀了，想杀鱼巢得用‘风清月朗’，这可是风相的成名绝技，除了夭夭也就李相夷会了。”

“从昨日嫂子出事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夜，我连什么鱼巢都不清楚，当我是神算子啥都知道？”方多病气得眼睛瞪得老大，奈何被李莲花勾起了好奇心，不得不向他低头，问：“把话说清楚！”

也对，方小宝不过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屁孩，不认识鱼巢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莲花点点头，耐心解释，“这鱼巢乃南胤痋术，据说与百越蛊术一脉相承，只不过鱼巢更加通人性，因喜水嗜血的特性，常常被王室用来看守地宫。当年连州的怀王陵就有鱼巢镇守地宫入口，不知怎么的被人控制，引发了史无前例的洪水，导致连州上万户百姓受灾。后来，风相，也就是我泰山大人与李相夷联手将鱼巢击杀，这才治了连州大水。”

“所以，怀王陵地宫入口便是从那时候被发现的？所以，你怀疑镜湖底下就是元后地宫入口？”方多病生于官宦世家，耳濡目染下多多少少对王室秘闻有所了解。

“有进步啊！”李莲花眯眼一笑，在他得意洋洋的目光下继续说：“确实洪水退去后，风相和李相夷发现怀王陵入口就在湖底。”

方多病听到这里忍不住坐直身子，“他们进去了？”

“进去了啊。”李莲花看了他一眼，掐着嗓子阴测测道：“他们还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尸骨，有的是被毒死的，有的是人吃人，还有的东一条腿西一只胳膊，瘆人得慌。更可怕的是，李相夷一回头竟看见齐刷刷的人头骨挂在墙上，睁着空洞洞的眼睛望着他，恍若厉鬼索命。”

方多病吞了吞口水，莫名感到背后有阴风阵阵。

突然，肩膀被人按住，他吓得蹭地站起来，汗毛耸立，吱哇乱叫，“有鬼啊！！！”

“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鬼，是人家林大夫。”李莲花很温和地看向方多病身后的男人，微笑道：“夭夭让林大夫来寻在下的吗？”

林执朝他拱手行礼，温和有礼道：“李先生，少宫上说林家庄百姓中毒者甚多，她估计要忙活很久，要李先生和方少侠照顾好自己，若身体不适记得知会她。”

李莲花颔首，笑容越发和煦，“有劳林大夫跑一趟了，劳烦林大夫告诉夭夭，我很好，她自己忙吧，不必挂念。”

“哪里哪里。”林执再次拱手，随后施施然离开。

眼看着李莲花望着林执远去的背影出神，方多病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看哪是嫂子挂念你，分明是你挂念人家，挂念到魂都丢了那种。我真搞不懂你，你们才分别不到半个时辰，还是一墙之隔，用得着望穿秋水的吗？”

绚烂的桃花眼微微闪动，转而有清浅的笑意流泻，就这么平静的看向方多病，“方小宝，你有没有发现从今日清晨开始，你都不唤夭夭为‘师娘’了。”

无端的被戳中心事，方多病当场怔住，耳根微微发烫。

“也是，夭夭是我的妻，你唤嫂子并没有什么不妥。”李莲花心情分外愉悦，欣然道：“啊……我还是蛮喜欢的。”

方多病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小心思被看破后浑身不自在，横着脖子道：“少在这里自作多情，我尊夭夭一声‘师娘’是出于对她的尊重，叫少宫上显得生疏，唤夭夭又太无礼，叫白姑娘更显不熟，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叫了。”

李莲花啊了一声，“不是因为李相夷？”

“你弄反了。”方多病哼了声，偏过头不去看老狐狸阴险狡诈的笑脸。

李莲花怔住，“怎么说？”

澄明透亮的大眼睛凝着雨幕，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时日来与李莲花、白夭夭夫妇相处的点点滴滴，笑容很灿烂。

他喃喃自语，“我是觉得夭夭很好，要是能嫁给我师父李相夷，成为我师娘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