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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抢人

大宋普通人的生活绝对不容易,尤其是女人。

电视剧里在家中做做女红,吟诗作画、抚琴唱曲的,那可是富足之家的夫人和小姐的作派;寻常百姓家中的女人为了生活,是要终日抛头露面,去挣些辛苦钱。

王氏便是在一家酒楼腰系青花布巾,为客人换汤斟酒的“焌糟”(相当于现在的女服务生)。

胡言下了县学来瞅瞅王氏时,王氏正在酒楼的雅间为人斟茶。

她绾着高高的危髻,一双黛眉微蹩,手上显得颇有些不胜力的柔弱。

雅间内的酒客共三人,其中两位是胡言的老熟人,周记商铺的周八钱和他外侄裘始才;而另一人,是位獐头鼠目的老儒。

老儒一双贼眼定定落在王氏的身上,随着她的身形游动,显见是对王氏生出了些兴趣。

裘始才给表姑父周八钱使了个眼色,周八钱便丢了一贯交子给王氏,叫她去柜上沽酒。

待王氏离去,周八钱便对老儒堆上笑,淫声说道:“田先生,这位妇人便是曾与姓胡的那厮相好过的王氏;坊间传言她是位白虎,个中滋味,与寻常妇人可大不相同。”

那老儒两眼迷离,胸中腾起一股炙热来:“那厮的眼光倒还可以,这妇人臀上有肉,算是极品!”

周八钱见说两眼射出淫光:“周某一会便为先生说和,所需银钱概不用先生操心。”

那老儒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回了句:“三日后县学大辩论,老夫定不让那厮讨了好去----”

周八钱自是心领神会,自怀中掏出二两银子置于了酒桌上。

少倾,王氏沽酒回来,周八钱便将那二两银子往前一推,一指老儒对王氏说道:“这位先生是顾欢学堂的首席教授田贲先生,你便在他身边好生伺候,叫他满意了,这银子便是你的了。”

王氏两眼从银子上掠过,接着便落在了老儒身上;

她轻启朱唇说道:“奴家做着这焌糟,自是当伺候好每位酒客,倒无须周大官人特意交待。”

说着,便为周八钱三人一一斟酒。

轮到给那田贲倒酒时,就见那田贲伸出手去,在王氏的手上摸了一把,呲了一口黄牙调笑道:

“小娘子现如今也是名人了,这可全是沾了胡姓那厮的光。”

王氏的手一颤,眼中透出些不悦之色;

她放下酒壶,将手背在腰上的青花巾上擦拭了一下。

田贲斜了眼睛望着,脸上就阴沉了起来。

周八钱在这方面自是有颗玲珑心,他立起身来喝斥道:“你安敢如此对待田先生?可是周某给的银子不足?”

说着,周八钱又自怀里摸出几钱银子,丢到先前那二两银做了一堆,一脸鄙夷地说道:

“这可够了否?似你这等残花败柳,三两银少说也要月余才能挣得回来吧?”

王氏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红了一双眼睛说道:“奴家家贫,官人也摔坏了腿,做不得重活,这才抛头露面来酒楼做了焌糟。奴家虽也接些客,却不是什么人都不挑;不愿意时,任你出多少银子,也休想近了奴家的身子!”

“哟喝,你还给脸不要脸了!”周八钱脸上现出怒色。

自从上次在县衙门前构陷归正人不成,反吃了薜县令的板子,他就被满 赤城人指指点点,这一口气可一直憋着呢;没成想现在被一个低贱的焌糟来驳面子,这怒火噌地一下便涌了上来。

他扯开椅子奔到王氏身边,一把就将她推坐到田贲身上,压低声音怒吼道:“田先生便在这里办了她,周某和表侄为你去守了门,看哪个敢来管这等闲事!”

说着,拉了裘始才就往门边走。

那田贲美人入怀,触及之处无不似温玉暖怀,一双手就情不自禁搂住了王氏的纤腰,脸就要往王氏香喷喷的脸上去贴。

王氏慌忙别转了脸,想挣脱出来;可田贲哪肯放了她,双臂使力,将她的腰死死箍紧。

“美人,你且从了老夫;只要真能让老夫尽了兴,便许你夫家些钱,典到老夫处过上几年享福的日子。”

大宋民间有典妻的习俗。

所谓典妻便是将妻女当商品一样典当出去,在一定时间还了本钱和利息,再把妻女赎回来。

王氏血红了一双眼睛,怒斥道:“你偌大年纪,也有儿女媳妇,却这般使强,便没个羞耻么?”

田贲此时色心大作,哪管得这些;他一边将嘴往前拱,一哼哼说道:“你与姓胡的那厮不是做过么?你与别人做是做,与田某来做又有多大区别?”

“有趣!一位顾欢学堂的名师,自诩饱读诗书为人师表的老不死,居然强人所难,欲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苟且的勾当,传了出去圣人脸上都要蒙羞。”

一名青衣秀才适时出现在了雅间的门口。

周八钱和裘始才望着现身的胡言,脸上就是一阵抽搐。

“这不关你的事,我们与酒楼掌柜说好了的,也与她夫家说好了,只要田先生满意了,便交割银钱交易。”

周八钱鼓起勇气,一脸正色说道。

胡言一声冷笑,问道:“你们可有她夫家文书?”

裘始才也壮着胆子答道:“有口头约定,事过后便去签了文书。”

“既然没有文书,你们现在所为便是违法了。”

接着胡言朝田贲喊了一嗓子:“喂,那位姓田的老无羞,你将王家嫂子放开!”

田贲的兴致这时全叫胡言打破,他悻悻地松开了王氏,满脸狞地看向胡言质问道:

“你又是何人?敢来坏田某的好事!”

周八钱慌忙小跑到田贲身边,将嘴附到他耳边,把胡言的身份说了出来。

田贲将眼一瞪,怒喝道:“原来是你这厮。你自家都不干净,却来指责老夫----”

王氏这时已经缩到了胡言身后,她探出头来叫道:“奴家与他心甘情愿,又关你何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可配得上奴家!”

接着又将胸搭在胡言臂膀上,娇羞说道:“小冤家,这许多时也不来看看奴,害得奴家都要去县学寻你了。”

胡言听了心里一阵发麻,很后悔走这一趟;可这是他前任欠的债,于情于理,他又如何能不还?

这王氏可是周八钱笼络田贲的筹码,现在筹码要让胡言拿去,他岂能甘心;

“姓胡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周某已经出了银钱了,你怎可半途抢人?”

胡言淡淡一笑,自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到一边的裘始才手里:

“球屎的才,你且看看,你胡爷有没有资格来抢人!”

裘始才只扫了一眼,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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