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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夏家父子

临安的茶艺果然不是老刘头那手艺能比的,这家的茶不仅是更香,倒茶的花样也让人为之惊叹。

这家的老师傅,在胡言和张巨泽的茶盏里,硬是拼出了“福至”两个字来。

更神奇的是,这两字形成的蒸汽,升到一尺高时,还有字形在。

望见胡言瞠目结舌的样子,张巨济就笑眯眯地对胡言说道:“胡老弟,没见过这倒茶的手段的吧?他家的茶,在京城这里可是头一份!”

胡言无语,心道:这大宋人的心思,全都用在了享受的机巧之上,这国破家亡的命运又如何逃得脱?

接下来小二又将茶点端了上来;

他家的茶点也花式繁多,不仅是摆放讲究,咸甜酸苦几样味道都有。

只这几样一看,胡言也就明白,在他家的消费,绝不会低了;

张巨济这是把自己当做了冤大头,可了劲的来宰。

喝了几口茶,又吃了点点心,张巨泽就说到正事了。

“临安这里,寸土寸金;位置好的铺面,若是买的话,十万贯只少不多;若是租的话,一年也要近万贯的租子。”

听张巨泽这样一说,即使是心里有所准备,胡言还是咂舌;

十万贯他拿得出来,可这么一大笔钱丢在房子上,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他的钱是将来要用来向北用兵的,是他与蒙元争雄的底气,如果花在了临安的地产上面,在他看来确实是不值。

他想了一下后就问道:“那偏一些的位置价钱如何?”

张巨泽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的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一划拉,就在桌上把临安城的大致图形画了出来。

接着指点着说道:“若论繁华,自是从春风楼到通江桥这一段,但凡有些名气的商铺酒楼都在这一带;不过老弟你这白酒和水晶杯,已经名声在外,倒不需要处在这么好地段。”

说着,他的手在偏角落处一点:“这边的通济桥过去,靠白洋池那块地方,画院待诏夏圭夏大人有座老宅;他想发卖了,只要六万贯就能盘下来,不知老弟你有没有兴趣?”

画画的?夏圭?

这名字胡言依稀有些印象,在后世,好像他的画挺值钱。

不过胡言于国画这一道没有研究,也没太多关注这一方面,就认真地听张巨济往下讲。

“夏家的老宅有年头了,但建的还不错,非常雅致。本来夏老待诏是不想卖了的,可他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而他那儿孙也不争气,整日里不是逛青楼,就是去斗坊里赌,没继承他的半点画功;现在他家里正缺钱,所以肯以这低价卖了。”

说到这里,张巨济脸上现出了得色:“他家大孙在太学就读,我时不时给了些照顾,他家都感念我的恩情;只要老弟你中意,我打个招呼,即便别人出了高价,他也会先顾着你这边。”

胡言生出了些兴趣;

画画的人好静,他们选址建房,必定不会在热闹处,而是寻常人不太光顾之地,且风景好、有意境的地方;这样的地方用来做将来的情报站,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生意,自己也没打算搞零售,到时安排人配送上门就是。

就说道:“那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

张巨济见胡言有点心动,就来了精神。

“择日不如撞日,我一会就通知夏子钧,让他把家中主事之人找了来。”

话毕,他匆匆又去了趟太学,没过多久,就一脸笑的回来继续喝茶。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一年约五旬的老者兴冲冲地,在一位太学生陪同下,进了茶肆。

见了张巨济,老者的脸上就堆出了巴结的笑;

他讨好的招呼道:“张大人,您这精神头可比上次见面时又好上了几分,是不是上头要简拔您了?”

张巨济一摆手,笑道:“张某在太学里待得挺自在,可不在乎上头简拔不简拔;今天要贵公子请夏大官人来,是张某为你家老宅找到了位买主。”

接着他一指胡言,介绍道:“我这位胡老弟是天台来的,他要在临安经营买卖。你也知道临街的铺面价钱高的离谱,我就向他推荐了你家那宅子。”

又告诉胡言:面前这位夏大官人叫夏进,是夏圭的长子,而那位太学生则是夏进之子夏子钧。

夏进两眼在胡言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见他身上穿的是布衫,眼中就闪显出一丝轻蔑来。

他迟疑地对张巨济说道:“张大人,夏某家的老宅想买的人可不少,都说以现银一次结清,这位胡小哥儿----”

张巨济可是人精,他话里的意思岂能听不出来;

就笑着说:“你可别小看了我这位胡老弟,他的家财在这临安怕是也能排上字号;那白酒天台玉露相信你也知道,可就是这位胡老弟的产业,还有那水晶杯,这临安城里但凡有点余财的,可都要在家中备上一套。”

听张巨济这样一说,夏进就又打量了胡言几眼,用带了些怀疑的语气问:“这白酒和水晶杯果真是小哥儿的产业?”

胡言淡淡一笑,点了下头。

也只第一眼,面前这位夏进就没给他留个好印象;从他那不断闪动的三角眼里,胡言看出这人是个市侩,小人味十足。就是他那儿子夏子钧,脸上也挂着邪气,果真是父子,一脉相承。

不过他是来买他家的宅子,不是来与他交朋友;若是交友,胡言会转身就走。

见胡言认下,自己是最近在临安名声大噪的白酒和水晶杯的——拥有者,夏进的一张脸终于有了笑容。

“胡大官人,你这小小年纪可真不简单,怎么就弄出这么稀奇的东西来?你现在的家资,怕是有百万贯了吧?”

百万贯胡言现在还没有,但几十万贯,还是有的。

胡言没心思跟这父子俩炫富,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就不冷不热的说道:“胡某也只是小本生意,赚些辛苦钱;不然也不会放着人气足的临街旺铺不买,去看夏大官人地处偏僻的老宅了!”

夏进听了转念一想,觉得有理;

他心道:这厮的白酒和水晶杯卖得虽好,却不一定真能赚大钱。

在他的眼里:这两样东西,在大宋都是顶尖的存在。拿出去让人随意估个价,白酒不会少于一贯钱一斤,水晶杯一只也不会低于十贯钱;可这厮却将白酒卖六百文,水晶杯更是只要二贯钱一只,显然他是不会做生意,糟蹋了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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