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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天台有仇家

刺客射来的箭矢入肉不过半寸,拔下并不是难事;问题是伤口的四周已经开始发黑。

护卫胡言的两名归正人互望一眼,一人警惕望向四周,另一人附嘴上去,就一口口去吸毒。

几十下后,这名护卫的嘴就肿了起来;可见毒性之强。

等这名护卫吸不动了,另一名护卫接着来,没过多久,他的嘴也肿了起来。

杨妹子跟着来接力,不一会嘴也肿了。

也就是这时,太医院的医官到了。

望见如花似玉的宁国夫人一张嘴,都快成了猪嘴,医官哪敢怠慢;

他慌忙清理伤口,敷上药去,又给胡言喂服了几颗解毒丸后,才直起身子说道:“刺客所用之毒极烈,幸好夫人为员外郎吸了些毒素去,现在用了药后应当无大碍了,且先回府观察几个时辰再说。”

现在杨妹子可不敢再叫胡言往白洋池去了,肿着嘴吩咐自己的侍卫。将胡言扶上医官来时乘的小轿,就往自己的宁国夫人府去。

许定跟着徐天赶到事发地时,胡言他们已经离去,现场除了几十口黑色的血水,就是被刺客丢弃的连弩。

许定命人将那连弩收了,就又跟着徐天几人一起,往宁国夫人府去。

许定见到胡言时,胡言正躺在杨妹子香喷喷的大床上。

“下官乃临安府总捕头许定,此次让员外郎被人行刺,实属下官失职,请员外郎责罚!”

许定?总捕头?

胡言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许定,想起了《四大名捕》里的诸葛神侯。

心想:这厮一副文弱之人的样子,手底下是不是也有令人恐怖的无情、铁手、追命和冷血四大高手。

一旁的杨妹子怒气冲冲,她肿着一张嘴,训斥道:“奴家夫君险些因此丧命,你以为用轻飘飘的责罚两字,就能蒙混过去?”

许定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宁国夫人似乎要对此事不依不饶。以宁国夫人的能力,只要到皇上和皇后面前哭诉个几回,临安府上上下下怕是都要大动了。

一时情急,许定不得不搬出位在胡言面前有面子的人来救急。

“员外郎,下官与太学的张直学一向有交情,还请-----”

胡言一摆手,笑着说:“我听老张说过你。我这次遇刺也怪不到你身上去,偌大个临安城,龙蛇混杂,仅凭你临安府区区几个人,如何能做到面面俱到。”

接着对杨妹子吩咐道:“取一百贯钱赏赐给许总捕头,今晚他们也出了力,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杨妹子有些不情愿,心道:他们又出了什么力?刺客是叫徐叔抓的,关他临安府什么事!

只是夫君既然吩咐了,她也只好拿出一百贯交子,往许定的身上丢。

交子是纸,可不是铜钱,如何能受力;她这一丢,几张纸就散开了,飘得散落地上。

许定又不敢不接;不接不仅是得罪了员外郎,也得罪了宁国夫人,就只好弯身蹲下去,一张张捡起来。

以杨妹子的修养本不会是这样骄横的人,要怪就怪伤的人是胡言。现在,胡言就是她的命,甚至比她的命还重要;你说她如何能给许定一个好脸色。

胡言等许定又直起了腰身,就说道:“虽然行刺一事不怪罪你,可这刺客既然捉到了,审出背后的主谋就是你的责任了。若是你们临安府不能将背后主使之人挖出来,我们一家可就跟你们临安府没完了!”

他特意把一家两字咬得很重,是提醒许定,我一家可不是只有姓胡,还有姓杨的,与现今的杨皇后可是一家的,你们临安府就好好掂量掂量吧。

许定岂能听不出来背后的意思,他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连声说道:“员外郎和宁国夫人尽管放心,下官若是不能将背后之人挖出来,这临安府的总捕头不做也罢!”

杨妹子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你以为你不做这总捕头就可以了事了,你们袁府尹他也逃不脱!”

许定一听,心知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胡言一个交待,否则就会连东主一起连累了。于是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挖出背后的指使者。

待许定离去后,吕双才来到胡言的床前。

见到胡言的状况还好,吕双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吕双,听徐二叔说,你似乎是认识那刺客?”

吕双见问,就老老实实答道:“吕某不敢有瞒总裁,此人是我的师弟,唤做丁宝儿,台州唐兴县人,我们同在莲城习练黄家拳。据我所知,他家也有百多亩田地,并不缺银钱,不知为何会居然干了刺客的勾当。”

接着又讲了些丁宝儿的为人,他二人之间又是怎样一个交情,心想着能不能让胡言饶了丁宝儿一条命。

唐兴县人?

听吕双这一说,胡言皱起了眉头。

自己去都没去过唐兴县,跟唐兴县那边的人又能有什么纠葛?

丁宝儿姓丁,自己跟姓丁的有仇吗?

他突然记起了一个人,丁押司。

丁押司好像就是唐兴县人,这丁宝儿难道跟丁押司有关系?

半年前自己在县衙门前跟史康暗斗,虽然没能奈何了史康,最后还是成功的把史康的同伙丁押司送进了大牢。

半年过去,也许丁家人不服,就找了这丁宝儿来报仇也是有可能的。另外也有可能是史康唆使丁家人这样做的,他不是对自己动过杀心的吗?

胡言对刺客的来路有了模糊的判断,现在只等许定那边去落实了。

就对吕双说道:“我担心许总捕头用强,而那丁宝儿依你所述,极重情义,怕是宁死也不肯如实交待。你跟他是师兄弟,又有交情,不若明天就去临安府协助许定,把背后指使他的人给问出来。”

吕双心道:自己若是去协助许定,也就有机会保住师弟的一条命,而且有自己在中间转圜,他也可以少受些苦,就答应下来。

吕双走后,杨妹子问胡言:“官人在天台有仇家?”

胡言就皱着眉,将自己与史家的恩怨说了。

杨妹子也知道贾涉;半年多前贾涉因病被召来临安时,赵扩给了极大的礼遇,遣人城外相迎,仪式相当隆重。

“史家做得过分了,居然将姐姐发卖了!”

杨妹子皱起了眉头,又说道:“官人,要不要奴家遣人去各地官府,要他们帮着打听姐姐的下落?”

胡言摇了摇头;他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说明那王石匠相当谨慎,如果大肆宣扬这件事,怕是会让王石匠带着姐姐逃往金国或是大理国去,那时反而更麻烦。

杨妹子又说道:“史家如此大胆,奴家定然不让他家好过,这便去找皇后,定他家个谋反的大罪。”

“不急,等问出实情后再说。谋反的罪也重了些,我那外甥和外甥女也会受到牵连。”

胡言的眼睛望向天台那边,心说:史康,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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