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是你义兄吧,他比你好看
“改什么?”俞洲平也说不清楚自己的眼泪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的,只是想到林宝芝一定要分,非得要分手,他心脏就疼得受不了,像有人拿着锥子狠狠地刺着,一下又一下。
他想用尽一切留住林宝芝,眼泪也好,暴力手段也好,只要管用,妥妥都可以。
还问改什么,林宝芝额角突突了几下,告诉自己别气,不值得,“改改你的占有欲,改改你乱吃醋的性子。”
“如果改不掉呢?”俞洲平下意识去抓她的手,林宝芝这次没有反抗,俞洲平很轻易地握在手里,凉冰冰的,他心里一惊,立马把林宝芝拉到床中间,把被子全裹在她身上,嘴上嘟囔道,“你冷,你怎么不说?”
林宝芝每次都会被他这种突然的细致和体贴打败,她把被子分了点给青年,他的手不见得比她暖太多:“你是怕想改改不掉,还是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不想改?”
俞洲平脸上闪过一点心虚,林宝芝遂知道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了,青年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问题,她很无力地打了个比方:“你生活中也会出现很多女的,如果我也不让你和她们接触,你开心吗?”
俞洲平一秒钟笑靥如花,“很开心。”
林宝芝想占有他的全部,他只会开心得要发疯,反正他也不会对世界上除林宝芝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如此喜欢,接不接触都无所谓。
没救了,林宝芝心累得不想说话,垂着眼眸闷闷地看素色的床单。
也不知是过去了两分钟,还是五分钟,俞洲平像剖白般道:“林宝芝,我可能改不了,但是我会克制,克制在你的底线上,这样可以吗?”
在他的认知里,喜欢就是占有和唯一,俞洲平知道自己改不了。可是他不舍得林宝芝难过,不舍得和她分开,即使是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他都受不了。阴暗的情绪在胸间肆虐,似乎想吞噬了他,那么,就勉为其难克制吧,他想,他挺擅长克制的。
就像小时候,他大哥二哥的外婆来他家,趁着他妈和俞副司令都不在,不断地在他耳边骂他是孽种,是后妈的孩子,是不该出生的人,他也克制住了要杀人的情绪,他总会克制住的。
林宝芝抬起眼帘,想说你如此为难自己挺没必要的,大家都不开心的话,不如还是算了,可在看到青年眼角又发红时把话咽下去了。
她竟不知俞洲平是个哭包,说话的语气情不自禁地软了许多,“那你克制得好一点。”
待青年郑重地点了头,林宝芝忍不住笑了,她千里迢迢坐火车赶来看他,头一个晚上差点就闹到分手,这事实在是挺好笑的。
“我的事都说完了,你呢?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坐着披被子根本挡不住全方位的冷空气袭击,何况林宝芝没穿棉裤和袜子,下身冷,干脆又躺下了。
她一躺下,俞洲平也跟着躺下,重新把脚缠过去,名为给她取暖,实际是想贴贴。
经过刚才那通发作,林宝芝已经没什么脾气了,不过分的话,都由着他。
似是摸准了她这刻的纵容,俞洲平趁机又贴近一点点,喜滋滋地道:“我好像找到了还不错的工作,想问问你的意见……”
在小情侣钻同一个被窝亲切地说话时,郊区一个气质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失望地感慨:“又失败了啊。”
“小姐,怪我无能。”她旁边鼻头肉肉的妇人低着头告罪。
老妇人温和地看她一眼,“翠儿,不用这样,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好奇,是什么人破坏了你的计划?”
叫翠儿稍微年轻一点的妇人道:“我布置的人不多,全折损在里头了,只从旁的乘客口中打听到是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姑娘,至于人长什么样,名字叫什么,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真有本事?”雍容的老妇人自言自语了一句,眼睛往桌上的资料斜了一眼,似是难过地叹了口气,“猎杀计划先停下,别让他们从中琢磨出什么,不过,俞家三兄弟除外,特别是老大,他挡路了。”
翠儿了然地点头,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小姐放心,俞洲礼的事,雪姐儿在安排了,不久就该有回报了。”
雍容的老妇人闻言嘴角松动了点,“小雪从不会让我失望。”
另一边,俞洲平把国家特殊安全部门邀请他加入的事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林宝芝:“怎么样,林宝芝,你想让我去吗?”
“干什么问我?”林宝芝不喜欢给人做决定,“你喜欢的话,就去。”
俞洲平气她煞风景,不懂他的用心,捏了一下她鼻子,“我们以后是一体的,我当然要问问你。”
“……”林宝芝老是猜不透他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些与她无关不归她管的事,他知道问她意见,另一些和她有关她不喜欢的事,比如住宿,比如吃醋,他倒是做得肆无忌惮,丝毫不考虑到她的感受。
“我看挺适合你的,你也挺喜欢的,机会也合适,去吧。”林宝芝随口敷衍道,反正俞洲平不喜欢,根本就不会同她提。
“那我去了的话,你以后能不能也常居京都?”俞洲平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他最关注的问题。这个部门是驻扎在京都的,他以后除非去外地出任务,否则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时间离开京都。
俞洲平回京后,林宝芝即使刻意避免,也好几次不由自主想到类似的问题,他们处对象,总不能长时间分居两地的。俞洲平虽说会回去,但他有什么理由回去呢?如果自己是他唯一回清水村的理由,林宝芝其实是不赞同他这么做的。
她不会为俞洲平无故浪费自己的青春,也不想俞洲平为了她浪费他的青春,知青,实在没什么好当的。
而她自己之所以坚持留在清水村,无非是因为那里有座山,有助于她找药剂原料,她也并未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归属。
她沉思了好一会,和忐忑等待的俞洲平对视,“应该能,暂时还不确定。”
等她把药剂送出去,应该就能确定了。她也有想要的工作岗位,就是不知道这个国家现在有没有。额,应该不至于那么没落吧?
俞洲平反复琢磨了一下她这句话,“应该”“暂时”,这是有心住京都的吧?一定是的吧?他仔细去瞧林宝芝的表情,没看到什么排斥,也就是说林宝芝不排斥他的建议,他心里忽然大定,无辜地道:“林宝芝,我又想亲亲了。”
心安就想亲亲抱抱,没毛病。
林宝芝嘴角抽搐,“劝你不怕我谋杀的话,最好别想。”
谋杀两字换回之前俞洲平憋欲望憋得快伤身的记忆,他赶紧压下自己的念头,眼睛忽然瞥到向着阳台的书桌上摆着的相框,立马道:“我们的照片你带过来了吗?”
他激动地坐起来,“是在行李袋上,还是你书包里,我去拿。”
林宝芝其实挺困的了,但俞洲平一出又一出的,她的瞌睡虫刚冒出头,又被吓跑了,无奈道:“书包牛皮纸里装着。”
俞洲平矫健地跳下床去够她放在书桌椅子上的书包,拉开拉链,里面有个用棉絮和棉布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小包裹,他好奇地用手掂了掂,很轻,掂不出是什么,又放了回去。
找出牛皮纸包着的相片,没回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了,一边看,一边自恋道:“我真帅,林宝芝,你就承认吧,你肯定看得挪不开眼过。”
林宝芝:“……”一定是水仙花转世无疑了。
看青年还想拿过来让她再鉴赏一遍,林宝芝板着脸出声制止:“你拿过来的话,信不信一会我给你撕了?”
俞洲平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拿出自己那一份,把林宝芝的装回去,想到他还有别的美照林宝芝没见过,又急急拉开抽屉,翻出薄薄的相册翻,拿着走回床上,很不要脸道:“你肯定对我以前的样子很好奇吧,让你看看。”
谢谢,她真不好奇。
心里是这么想,林宝芝还是接过了相册,微微支起腰身,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
前面两三张是俞洲平小学时的照片,脸蛋稚嫩可爱如天使,神情却安静得过分,显得很孤僻。中学时好了许多,眉眼冷淡中透着很惹人注目的桀骜不驯,下巴微仰,骄傲得像只美丽会吃人的幼兽。再后面是高中时的照片,不多,只有两张,都是合照。
其中一张有裴真真,她站在中间,两边一边是俞洲平,一边是一个成熟许多的青年,长相英俊又温柔,他和裴真真挨得近了点,裴真真头还微微靠在他肩膀上,两人关系看着很亲密。
另一张是俞洲平和成熟青年单独的合照,勾肩搭背,俞洲平笑得比任何一张照片都要灿烂。
“怎么样?”俞洲平指着照片中的自己问林宝芝,“我是不是帅得惨绝人寰?”
林宝芝啧了一声,目光焦点煞有介事地对准另一个人:“他是你义兄吧,他比你好看。”
俞洲平气得要把相册夺回来:“你一定是口是心非。”他义兄是好看,但他显然更胜一筹好不好?
林宝芝身子一转,避开他抢相册的手:“我是实话实说,俞洲平,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俞洲平观她眼睛看得一眨不眨的,后悔拿了相册出来,拿了也就拿了,居然没把陆叙的照片先藏起来,不服气道:“什么嫉妒?事实就是我长得好一点。”
他忽然又想到了林宝芝喜欢成熟挂的男人,陆叙就属于成熟挂的,还有他二哥他们,心里警铃大作,“林宝芝,你要谨记,不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大哥二哥明儿回来,你只准和他们说分内的话。”
什么叫分内的话?林宝芝翻了一个大白眼,想到饭桌上杨巧珍提到他兄长时,青年怪异的眼神,她恍然大悟,无语了许久,道:“俞洲平同志,要不,明儿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就是她心再大,也不会对他兄长有非分之想吧?林宝芝十分有理由怀疑,俞洲平老是吃这种风牛马不相及的醋,不在于本性,而在于脑子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