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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整军待发

距离上京最后一座城邑,入夜时分,商州城中一家医馆内……

胡须花白的老郎中为即墨江年诊病,宋卿月侧倚着馆门,闲闲玩自己的指甲。

关于那美艳的女水贼,即墨江年再三向她解释,确认他与那女水贼两安无事,她便信了他。

只是即墨江年路上连着吐了三日,枢密使们只道靖王中了暑湿,强寻医馆要他求诊。

老郎中细问这位貌英姿伟男子之病症后,又再三把脉,细看舌苔……

随后松开即墨江年的腕子,摇头道:“郎君未中暑,胃肠亦无恙,却突然嗜酸,还时时呃逆,若非知悉郎君为男子,本郎中会以为你害了喜!”

闻听,即墨江年脸上青红相接,一言难尽地道:“敢问郎中,可有药物能缓恶心之症!”

老郎中一捋胡须后爽利提笔,书下药方一张,着即墨江年去医馆外采买。

商州的街上,宋卿月跟在即墨江年硕高的身子后头,她咬紧了唇,忍笑忍得五官都变了形。

即墨江年买了酸梅又买山楂糕,买了山楂糕又买杏脯——这些便是老郎中给他开的药!

坐上马去寻住处时,见他左一块山楂糕,右一粒酸梅的吃,宋卿月口中涎液有如泉涌,睨着他嫌弃地问,“也不嫌酸?”

即墨江年往她手中塞入一粒酸梅,摇头道:“本王定是受了暑热,只那老郎中医术不精,未诊出罢了。这些酸物吃着好受,不犯恶心,便不觉酸了!”

宋卿月捏过他的脸,目光脉脉于他脸上流连,深情款款道:“若娘子怀了身子便生下来吧,夫君我定会负责的!”

随之,她的手摩挲上他平坦结实的少腹,眼中狭促笑意无限。

即墨江年将手中最后一块山楂糕塞入口中,口中含糊地睨着她问:“当真?”

她无比怜惜地摇头感慨,“当真!有累娘子为夫君受这身怀六甲之苦。”

即墨江年意犹未尽地看着手中那粒酸梅,幽声:“果然?”

“果然!”她目光笃定冲他一点头,万分真诚地一拍胸。

默了一默,即墨江年将手中的酸梅一扔,一把将她按倒在怀里。

他嘴角带着未拭的糕渣覆下头来,咬牙切齿地亲上她的嘴,在她挣扎与嘻笑中上下其手。

“别闹,你别闹,小心伤了胎气!”

“伤胎气?今夜本王就给你生娃,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生一夜的娃!”

于这回上京路上的最后一夜里,即墨江年果真将她折腾得求饶不能,卖惨不行……

翌日,待宋卿月睡饱醒来已是人去床空,她惊慌起身推开门,却见门外满是枢密使把守。

“靖王呢?”她披散着头发,满面狐疑地问。

有枢密使拱手朗声:“靖王要王妃在商州暂住一阵,待事情办妥自会来接王妃。”

宋卿月往门上一倚,杏眸喷火,抱住拳头捏得“咔咔”作声。

即墨江年竟然又是这般做派,不管不顾,先斩后奏!

他倒是要做什么?

……

距离上京五十里地的渭阳城。

沙洲守城军驻地行辕内,十万大军正排阵列队,他们脚步匆匆,银甲生寒,刀戟肃杀。

旌旗招招,幡号摇摇,即墨江年骑于高头大马立于万军阵前,身上明黄色甲胄齐备。

仰头辨认时辰,盛暑正午炽烈的阳光晃得他眼前一花。

他心头泛上一股恶心,遂杀气满满一伸手,自怀中掏出一粒酸梅,满脸凛冽地塞入口中。

脸前伸来一只手,银甲备身的女将军冷笑:“大军之前,你倒吃起了独食?”

即墨江年微一斜目,面无表情道:“这可是酸梅,酸得掉牙,你也吃得?”

女将军伸手未收,痛斥道:“本将军酸甜不忌,吃你一粒酸梅还抠抠搜搜?快给我一粒,我犯恶心!”

即墨江年自怀中掏出一粘乎乎的酸梅递过,卫菡无半分犹豫塞入口中。

见她酸梅入口却神色淡定,他目光狐疑问:“害喜?”

卫菡又伸过手来,淡一睨他,答非所问:“一粒不够!”

定定看她须臾,他从怀中将整包酸梅掏出递过,淡道:“进京后你撒下。拖子带口的动什么刀兵?让卫公派他人过来!”

卫菡打开油纸包,又扔了一粒酸梅入口,一面嚼一面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带兵入城吓吓人而已,多大的事?这京城里的事,自然是用自己人才放心!”

即墨江年目光定在她嘴上,朗目轻轻一闪,“你怀了身子,宋玉书也准你出来?”

卫菡将油纸包塞入怀里,双手执了缰绳,万般睥睨笑一顾他。

“我那夫郎识大体顾大局,严遵妇唱夫随之道。他身子好,盘条顺,俊美无双,勇猛无比……”

即墨江年蹙眉打断她,“本王似乎未问这个!”

“本将军已答!”卫菡得意一笑。

随后,她一双星眸于即墨江年身上一通扫,最后,目光定在他不可言说之处。

倾身往即墨江年身边一凑,半带戏谑半狭促地问:“听说你同卿月一道回的京?一路少说个把月她都没反应?她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怎会将她带回京城?”

即墨江年口头应着,察觉卫菡眼神不对,顺着她的目光下落,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恼一阖目将马头一牵,将身子侧了侧,没搭理她。

卫菡勒马走到他马头,冲他一扬头,“即墨江年,你练就一身健子肉,只怕是个花架子,你怕是不行吧?”

即墨江年心头翻起滔天巨浪,扬鞭恼一高声:“驾!“将卫菡撇在原地,打马驰向校台。

女将军扬鞭指着他打马而离背影,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

“恼了,恼了!你定是了恼!回头我让我那夫君给你开些强肾益精的药吃!”

校台上,即墨江年寒着脸,满目肃杀扫视校台下的沙洲守军,心中却六神无主……

回京这一路,他夜夜未放过宋卿月,可为何她半点动静也无?

不觉地,他执缰的手悄握成拳。

带兵入了京办妥大事,只怕得请宋玉书将他诊上一回,或者请宋玉书将宋卿月看上一回!

“靖王,大军已集结完毕!”有将军打马前来,拱手相禀。

即墨江年漫目烈阳之下的十万大军——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催惊鼓,金殿欲扫先除苔……

他心中憋了许久杀机,是时候发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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