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王大坤入局
回了村,刘冬儿就忙碌了起来。
她轻轻地摸了摸每一只小鸡崽的脑袋,嘴里嘟囔着:“小鸡小鸡别害生,来到我家多下蛋。”
一脸的温柔又认真,把王桃花看得好笑。
“冬儿,这几只鸡崽子就交给你了,我可养不活。”
“姐,你放心吧,我保准把它们养得肥肥胖胖多下蛋。”
等把叽叽喳喳的鸡崽子放进鸡窝里,刘冬儿就去把泡好的米给臼碎了,跟切成丝的菜叶拌在一起放了进去,鸡崽们就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
看来那宋婆子说的没错,这几只鸡崽子个顶个的精神呀!
吃过午饭,姐妹俩就扛上锄头,拿着柴刀往新宅子后头的坡上去。
吴长水看到了,忙停下手里的活问道:“丫头,你这去坡上干嘛呢?”
“长水叔,我想着现在日子暖和了,先去坡上开几行地出来种点菜。这春天雨水多,老是出去挖野菜也不方便。”
“嗯,是这个理。不过这坡上杂草灌木颇多,那根到处盘着,要锄掉得花些力气,要不叔待会抽空去帮你挖了。”
“爹,这会叔几个还在码砖,也不忙,我去帮他们一会吧。”
“去吧!早点回来。”
于是三人来到了宅子后头的坡上。
这坡,王桃花和刘冬儿还是第一次爬上来,也就十来米高的土坡,连着后头是一大片高耸的绝壁,所以村里人都不往这里上山。
常年累月的树叶积在地面,足有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咔嚓咔嚓”响。
三人转了一圈,选了一块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这里都是些到腰间的灌木和一些手杆子粗的杂木,吴木拿起柴刀砍了起来。
王桃花和刘冬儿跟在后头捡树枝,把它们摊在坡下,这样晒上段日子就可以当柴烧了。
半个多时辰后,那灌木和杂木总算砍干净了,清出了一块十来个平方的菜地。现在地上除了些杂草,就剩那些根头了。
吴木挖了半天,大汗淋漓的,也没挖掉几个根。
“木头哥,这些树根都扎得太深了,算了,咱们不挖了。反正这菜的根也扎不了多深,我避开那些根头来种就好了。”
吴木想想也对,于是就帮着王桃花翻土。不得不说,地里的活男人干得就是快,姐妹俩才堪堪把树枝全抱走,那地就翻地差不多了。
“桃花,我看这里能种个三、四畦菜。”
“比我想象中好多了!今日得亏有你帮忙,不然我跟冬儿要干两三天了。”
“到时你若菜不够吃,尽管去我家摘。别看我爹大老粗一个,种菜还是个好手呢!”
“想不到长水叔还有这一手。不过等宅子建好了,前院再种上点,足够我们三人吃了。木头哥,你脸上全是汗,擦擦吧!”说着递去一块帕子。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灰头土脸的没得弄脏了帕子。”吴木连忙拒绝。
“帕子就是用来擦的,脏了就洗呗,拿着!”
说着把帕子塞在了吴木手里,就和刘冬儿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这里种白菜,那里架南瓜架子……
吴木抓着软和馨香的帕子,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再说王大坤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一条玉臂正环抱着着自己的脖子。王大坤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由得在玉茗滑腻的脸上捏了一把。
“爷,天还早呢,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了,今日山珍斋的李掌柜要去渡口拿货,我得陪着去一趟。你好好歇着,爷回来再好好疼你。”
玉茗满脸娇羞地捶打着王大坤的胸脯:“爷,你真是坏死了。”
王大坤看着他小鸟依人的样子,腹中又是一阵火热,可想到正事要紧,还是赶紧穿了衣服洗漱去了。
等他带着李掌柜几人来到渡口,发现田汉的商队并没有出来迎接。
“李掌柜,你在这稍等一会,许是昨夜他们喝多了猫尿,还在睡呢,我去叫叫。”
李掌柜看在那根金簪子的份子上,微微点头:“去吧。二掌柜,我们东家这边催的紧,还得让他们抓紧点把货物送去我铺子里。”
“好,好,你老多担待点,我这就去叫人。”
于是朝着渡口边的平安客栈走去,田汉一行人就是住在这里。
“这位客官你找谁?”客栈的小二迎了出来。
“我找住在这里的富贵山货行的田爷。”
“哦,你说的是田爷呀,他们今日寅时就退房了!”
“你说什么?退房了?那他们去哪里了?”
王大坤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领子。
“客……客官,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听他们中有个人说好像是去沧州了。”
“那……那几大车货物呢?”
“自然全带走了。”
“轰隆!”
王大坤脑海里一片雷鸣,他松开店小二的衣领,身子摇晃着,撑住了身边的桌子才没倒下,那指尖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沧州!完了,我被骗了,姓田的狗东西卷了钱财和货物逃了。这可是一千两银子,就是把我卖了也还不了零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正在这时,门外的李掌柜催道:“二掌柜,大掌柜人可是醒了,东家这边还等我交差呢!”
王大坤一个激灵,赶紧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醒了醒了,我这就去后头叫兄弟们把货扛出来。”
不行,我得赶紧走,不然非得被抓去牢里。
想到这儿,掏出一把铜钱塞在店小二手里:“快告诉我,后门在哪里?”
店小二愣愣地指了指后院:“通铺大屋的旁边……”
王大坤拔腿就走,很快后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这边李掌柜等了半刻钟见人还没出来,不由得有些狐疑。
“这大老爷们又不梳妆打扮,哪需这老半天时间。核桃,你去看下。”
叫核桃的伙计赶紧跑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他惊慌的喊声:“掌柜的,那富贵山货行的人跑了,姓王的也跑了。”
“啥!?跑了!!”
李掌柜两眼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很快山珍斋被骗了上千两货款银子的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丁汝章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这山珍斋若是个普通的铺子也还好办,可这铺子后头真正的东家可是京城宁安伯府,于是赶紧派出一队衙役一路顺着水路追去。
另一队则去抓拿王大坤。
海棠阁现在乱成一片,只因这几日王大坤夜夜宿在里头。衙役挨个屋子翻找着,把那小倌吓得瑟瑟发抖,尖叫连连。
老鸨子许妈妈赔着笑脸,把赵大明拉到一边:“赵捕头,那王公子……哦,呸,那王大坤今早出去后就真没回来过。”
“回没回来,本捕头自得搜了再说。”
许妈妈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塞进赵大明的手里:“赵捕头,那王大坤真不在我这里,你快让兄弟们收收手吧,不让我这楼里生意真没法做了。”
赵大明垫了垫银子,这才让手下住了手。
“许妈妈,别怪本捕头没提醒你,那王大坤伙同贼子做局骗了山珍斋上千两银子,现在人家苦主已经去县衙敲了堂鼓,递了状纸,他这可是畏罪潜逃。”
“啥,那狗东西竟然骗了人家上千两银子?!啧啧,我早就瞅他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正不正经咱们不知道,可人家山珍斋后头是京城伯爷府,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得罪的。这王大坤也是胆子够肥的,敢打伯爷府的脸,抓到了有他罪受的!
得,我还得去他家走一趟。你这边要是有消息,可记得来县衙跟我说一声,可别犯浑了!窝藏罪犯可是同罪连诛杀。”
许妈妈吓得瞠目结舌,赶紧表态:“哎哟,天老爷呀,就是给我十颗脑袋,我也不敢做这事呀!赵捕头你放心,那贼人要是敢来我海棠阁,一定把他抓去县衙。”
赵大明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众人往沟子村赶去。
许妈妈吓得拍了拍胸脯:“天杀的狗东西呀,上次惹了周家,这次惹了伯爷府,这就是个祸害呀!来人,传我话下去,以后要是王大坤来了,直接扭去衙门。”
赵大明一行人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后就赶到了沟子村,在村长的带领下去了王有贵家。
王香香正嘟嘟囔囔地端着盆脏衣服准备去河里洗。
“成日里让我洗衣服,我这双手都起茧子了,娘连二文钱的桂花膏子也不舍得买给我涂下,哎,我这命可真苦。希望大哥多赚点银钱,早点把我带去享福。”
一开门,就见十几个挎着刀的衙役朝自家走来,立马吓得魂飞魄散。
“哐当!”
木盆摔成了八瓣。
“爹,娘……快……快来呀,官……官兵上门了。”
这时候刚午饭不久,王有贵几人都在家里歇息。听到王香香的喊声,心下一惊,赶紧往院中走去。唯有刁婆子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看来是上次被衙役打板子留下了阴影,这一紧张,一连串口水流了下来。
可现在没人顾得上她了。
赵大明几人鱼贯而入,王有贵赶紧拱手作揖。
“赵捕头来小民家里可是有事?”
为首的赵大明,王有贵几人是认识的。
“王有贵,本捕头问你,王大坤可是你儿子?”
王有贵夫妇俩对视了一眼,心下“咯噔”起来。
“正是小儿。”
“承认就好。王大坤伙同贼子骗取山珍斋上千两货款,县太爷命我等把人缉拿归案。你们把王大坤交出来吧!”
王有贵几人已是吓得满头是汗。
“赵……赵捕头,会……不会弄错了。我儿……虽……虽会闹些小聪明,但……但绝对不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还请明察。”
“明察什么?那山珍斋把契约单子拿来了,那上头可有王大坤的亲笔签名和画押,还能作假?渡口客栈的掌柜作证,王大坤今日是从店中后门逃跑。这人证物证都在,还能冤枉了他不成?!”
王有贵几人顿时如遭五雷轰顶,刘氏和王香香更是直接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来人,搜!”
很快隔了几个月,王家院子里再次鸡飞狗跳。
半刻钟后,衙役们出来禀报。
“头,屋里,后院没找到王大坤。”
“说,你们把王大坤藏哪里了?若是敢包庇罪犯,一同抓走。”
王有贵一脸死灰地拱手:“赵捕头,那逆子真没有回来。”
王孟山也在旁边帮衬道:“赵捕头,老夫刚去问了村里人,今日没见王家大郎进村。”
“哼,谅你们也不敢说谎。要是回来了,你懂得怎么做吧!?”
王有贵就如秋日的枫叶一般颤抖着:“小民知道,小民一定将这逆子绳之于法,绑去衙门。”
“算你识相。实话告诉你,县尊大人已下了海捕文书,也去隔壁几个县知会过了,这次他插翅也难逃。弟兄们,走!”
很快一堆人呼啦啦地走了,只留下王有贵几人愁眉苦脸,哭成一片……
这下王有贵家又成了村里的茶余饭后的焦点!
王桃花知道这事后,不禁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这厮现在就是只丧家犬,闭着眼睛都知道下场绝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