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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没杀了他是我最大的仁慈

陆泽旻的妈妈邱情打来,问陆泽旻今晚回家吃饭的事情。

陆妈妈老早之前就约了的一些重要的朋友亲戚来家里聚聚,看似只是吃饭,实则是帮他介绍合适的女孩子。

陆妈妈本不想耽误陆泽旻的工作,但是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陆泽旻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有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多个人也可以多一个人相互照应。

现在陆妈妈光是照顾陆爸爸和小儿子陆泽佩就是应接不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细枝末节的事情,但是陆泽旻的终身大事却是一点都不能马虎。

陆泽旻放下了手里的碗,接通了陆妈妈的电话。

“喂,妈。”

“泽旻啊,你还在忙吗?”

“妈,你说,我没在忙。”

“妈妈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提醒你今晚七点记得回家吃饭。今天我特地还请了些朋友还有你表哥堂妹他们过来,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比较有聊。”

陆泽旻低头认真地打着电话,沈夏希早已把放下手里的勺子,像个小宝宝一样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个眼睛,侧躺着带着玩味的笑看着陆泽旻。

抬眸对上那双明媚的笑眼,陆泽旻愣怔了一下,假装没有看见,微微偏了偏头和陆妈妈打着电话。

“知道了妈,晚上我就回去,不过可能不会待太久,可能就一个小时,晚上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没关系,一个小时够了。那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让春梅阿姨给你做。”

陆妈妈从小就像公主一样被父母宠大,根本没做过啥家务,有美食家的天赋,却没有做饭的天赋。陆爸爸年轻时见识过陆妈妈的手艺,那时开始为了不让陆妈妈操劳,陆爸爸特地请了好几个厨子在家,陆妈妈想吃什么,随时都可以吃上她想吃的,现在家里算上阿姨,满打满算有七八个会做饭的人。

“我吃什么都行,妈妈你看着准备吧。”

挂断电话,整个房间安静了。

无声,两人对望,沈夏希觉得陆泽旻有些不对劲,她虽然有时候反应慢,但是不蠢。她看着陆泽旻那双好看的眼,变得深沉凝重。

沈夏希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几乎半张脸和脑袋都躲在了被子底下。

不去看他,只听到陆泽旻喊了人进来把刚才的外卖都收拾干净,房间又只剩两人。

“我困了,你去忙吧。”

“我知道,我现在不忙,在这陪你一会。”

“我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不用人陪,我自己可以。还有你晚上不是还有很多工作吗,你快去吧。”

她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他却偏不肯走。

“沈夏希,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她回答的直截了当,没有一丝犹豫。说完眼睛闭上了,像个乖乖的小宝宝,一脸安静祥和。

“那你跟我回家,见见我爸妈。”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还有我弟弟,佩佩。”

佯寐的沈夏希蓦地瞪大了眼睛,盯着病床对面的向日葵画,她的表情凝滞,身体一动不敢动,只有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皮底下扑扇扑扇。

许久过后,她才转动黑亮的眼珠看向也在看她的陆泽旻,然后抿了抿唇说道:“你是认真的吗?”

陆泽旻眼眸加深,表情只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沈夏希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去就是不去,哪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

沈夏垂下了眼,没有回答。以为可以逃过,但是陆泽旻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上等她回答。

刚才还一脸小孩子脾性的笑换上了大人的成熟和冷静,沈夏希知道,她逃不过。

“昨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如果婚姻是靠交易而来,那她宁肯不要。在婚姻和感情的事情上,沈夏希宁可当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你昨晚烧糊涂了,说的话不算话。”

不知为何,这句话像个被大人欺骗的孩子,努力在为自己找借口、安慰自己。

沈夏希把被角扯开,露出脸,说道:“我昨晚脑子没烧坏,我很清楚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陆泽旻神情冰冷,眼眸中的光变得暗淡,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看来是我脑子烧坏了,你说了些什么,我倒是记不清了,能否麻烦沈小姐给陆某再重复一遍你昨晚说的话。”他的语气冷若冰霜,完全没有一丝刚才的温情。

他不是不记得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她把头偏向另一边,背对着窗。

“我们...离婚吧。”语气平静地毫无波澜,冷静地让人怀疑。

同样的话为什么要让她说第二遍,这是她最不愿亲口说的话,但却能解决她的痛苦,就像是一颗毒瘤,割除时的那一瞬是极其痛苦,要流很多血、很多泪,但是一旦割除,就能够重焕新生,该怎么来,就怎么去。

陆泽旻脑子轰鸣炸开,浑身的血液冷滞,原本平息没多久的惊涛骇浪此时又在内心翻滚着。

“我不相信!”他蓦然站起身,掰着她削瘦的脸逼迫她看向自己,“是因为李映霖,还是你喜欢上了别的人?我不信你沈夏希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能把我们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

“跟别人没有关系,我沈夏希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过去就是过去,跟现在没有关系,我沈夏希拿的起放得下。”一句话,沈夏希没有停歇地一次爆发出来,说得太快,她没有喘上气,轻咳了两声,补了一句:“抱歉,陆太太这个位子我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陆泽旻冷哼了一声,“当初是你求着我让我放了李映霖,现在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搞笑吗?”

“是,是我求着你放了他,我不后悔,他本来就是无辜的,你把他父亲把他家整得已经够惨了,他什么都没做,何必赶尽杀绝要把他杀了?”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帮着他说话,是他父亲李渊害我父亲锒铛入狱,害得我母亲日日夜夜流泪,害我刚出生的弟弟差点没了爹,而且是他李映霖要来先杀我,我岂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只有杀了他儿子才能永除后患!”

“可是那样做你也会难逃一劫,这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哪有不会被人发现的秘密,你以为杀了他你也可以躲过追查吗?何苦把事情做绝,把自己还有所有人都逼上绝路!”

“那又怎样?是他们父子罪有应得,我不杀他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不知道从何开始,沈夏希觉得他变了,变成了一个连她不再认识的人。不知道从何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变成了作为交易和谈判的筹码,明码标价,不择手段。从前那个陆泽旻已经死了,在那一晚就已经在她心里死了。

沈夏希抬眸,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没和你一刀两断也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她的眼里有怨有恨、有泪,却无情。

听到她这番话,陆泽旻算是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冷笑,站起身体,说道:“哦是吗?看来是我搞错了,你沈夏希不是冷血无情,而是根本没有心!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停下了下来,“离婚的事我是永远不会答应的,既然你选择要救那人的性命,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对不起,让沈小姐失望了。”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他走后,病房内依旧回荡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声音。

“陆泽旻,你这个混蛋!”

无尽的夏,无尽的白昼,无尽的痛苦。

沈夏希蜷坐在床上,抱头痛哭。哭累了,便躺在床上睡着了,这次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根本不知道昨晚给她打电话的除了何珊,还有几个人给她打了电话,其中除了自己的好朋友萧逸晨,还有刚从美国回来还在香港大学交流的丁世允。

今天四五点的时候,萧逸晨接到自己的好朋友蒋烨明Jamie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和夏希在一起,听到她突然生病请假联系不上人,他赶紧四处找人问,不知怎的,消息透露到了丁世允那儿,他打电话给夏希,但是打不通,电话被挂断了。

而挂断电话的人正是陆泽旻。

陆泽旻走出病房门后,保镖依旧在门口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他自己跑到医院的花园角落,自顾自在树荫底下一根一根的抽着烟,路过的人都会时不时朝他看过来,这么一个优雅知性的男子竟然独自一人在这“借烟消愁”。

过去了快一年,陆泽旻专门派了许多人去找李映霖的下落,自从李映霖从医院的监控里消失后,但是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一月陈达开始从海外开始搜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多多少少也应该有点消息了。

看到萧逸晨打电话给沈夏希他并不意外,只是觉得烦躁,当然,他也并不怕一个连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丁世允。

他半夜打电话给沈夏希要干什么?

丁世允这个人,陆泽旻再熟悉不过。

当初陆家资金链快要断裂撑不下去的时候,是刚刚21岁的丁世允先后投了恒泽将近千万,这笔投资让恒泽在绝境中看到希望。后来丁世允的父亲丁穆又先后追加了更大的一笔资金,让恒泽能够有机会继续运作下去,起死回生,可以说丁家对陆家有再造之恩,到现在两家的关系也是十分紧密,丁家在恒泽的地位不言而喻。

只不过,这个丁世允从小便认识沈夏希,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沈夏希也一直很依赖很信任丁世允,一直把他当作哥哥看待,不过丁世允对于沈夏希的感情是不是只是把她当作妹妹看待,陆泽旻就不得而知。但因为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很少回国,两人的联系也比之前少了,陆泽旻也就没太在意两个人的关系到底如何。

所以,对于丁世允,他的态度是复杂谨慎的。

但是得人恩果千年记,得人花戴万年香,该给丁家的回报一点都没有少,光是每年的分红,丁家父子俩就有十几个亿。

但是恒泽的控制权还是牢牢掌握在陆泽旻手中,作为第二大股东的丁家也是完全撼动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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