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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母女恩怨

德元帝对宋娴妃此举不置可否,态度不冷不热,不过倒也并未曾反对,只让她别累坏了自己身子便再无多话。

而在京城诸人对宋氏母子纷纷示好之时,却有一人全如往常,丝毫不为之动摇,这便是大公主李端仪。抚国大长公主远去云贵,嘉善长公主回了淮扬,李擎渊又南下琼州,宗氏贵女便以李端仪为首,大公主没有任何表示,有些个贵女问到了芷瑶郡主她却只道:“这二姐姐走了,我又是个素来没什么主见的,只听大姐姐的吧。”而端仪公主毫无动静,芷瑶便有样学样,其余贵女如各个王府的郡主、郡君之流纵使有心也只能暗地里捐并不敢越过她二人去,这是宗室的规矩。

宋娴妃对于李端仪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感到颇为吃惊,李芷瑶这个样子她是不意外的,想来也就是疑心她之前在她和傅慈的婚事上搞了鬼,但李端仪又是为了什么?李端仪和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关系平平,就是李择渊、李擎渊出了那样的事也不见她出来说一句话,可见其感情之淡漠,她素来又是超脱俗世的样子,又惯常爱修佛论道,按理说不应该拒绝这样做善事的机会。

宋娴妃她本是亲自派了身边得力的嬷嬷去李端仪的公主府请她赴宴的,但被她草草地打发了,宋娴妃知道之后只冷笑道:“这孩子还当是以前呢……”

宋娴妃并没有在德元帝面前说李端仪一句不是,她只在兵部几位侍郎的夫人跟前提了一嘴大驸马邵修何时去西北赴任的事,果然不久之后她就听到了好消息。

但出乎宋娴妃所料,去的人只有大驸马邵修一人,李端仪并没有同去。原因简单的不行,所有人都以为李端仪会跟驸马同去的,连宫中谨贵妃都在为她打包行李了,李端仪却直接找到德元帝跟前,就一句话——“我不想去”。

什么理由?德元帝根本不需要理由,他已经有了两个不着家的女儿(二女儿李擎渊、三女儿李瑞宁),难得有个闺女愿意在他这老父亲身边呆着,他欢喜还来不及,且李端仪是他的长女,自小温顺乖巧和其他几个丫头就不是一个画风的,乖女儿难得有所求,他压根没犹豫便遂了她的愿。

这也就是当爹的,要是换个母亲万不能让女儿干出刚刚大婚便夫妻分别的事来,纵使让女儿吃点苦也得劝着她跟着丈夫一同去的,但德元帝又不是妇人,压根没这一层的考虑。做皇帝的永远有一颗最自私自利的心,擎渊要去琼州喝海风,女婿容临涯他是问都不问一句就打包一起发配过去了,至于女婿家里人做何感想他是半点不关心的,而轮到他要将自己女儿送去和驸马邵修一起到西北吃沙了他又是一百个不愿意。至于小夫妻感情什么的,在德元帝心中不管在哪里,当驸马的都应为他的女儿守身如玉,他又不是不让女婿回来了,过两年历练一番找个由头调回来便是了,女婿只要听话他这做皇帝的老丈人自然不会让他吃亏的。

至于李端仪到底为什么不愿跟驸马一起去西北,能问个究竟的德元帝根本不关心,而关心的如谨贵妃、闵太后之流是压根问不出来。谨贵妃为此着急上火的不行却也撬不开女儿的嘴,更做不了她的主,这会儿李端仪已经大婚住进了公主府,烦了老娘便压根不进宫来,谨贵妃也不能出后宫追到公主府去,直把她气得显现要郁闷出病来。

芷麟宫。

谨贵妃正和闵贵妃、陆贵人抱怨着女儿:“我是再搞不懂她的,到底是不是不喜欢驸马还是怎么的,当时选驸马也是她点了头的,这会儿又这样,真真是个冤家……虽说是驻扎西北可也是好好地在将军府,委屈了谁也委屈不了她的,也说不上什么吃苦,依着陛下的性子也不会让一直在西北的,刚刚成婚这就放开,这叫驸马怎么想她,邵家又会怎么看她,纵是咱们是皇家也不能这样……”

闵贵妃也是对大公主这一番作为相当无奈:“可不是嘛,一个个的都是冤家,姐姐且别伤心了,只想想好的地方吧,留在京里到是能时时承欢膝下的。”

陆贵人也是劝:“是啊,再怎么说好歹端仪还在身边,你想她了便能见到,我和闵妹妹是想也白想的,一别千里,也不知择渊、擎渊怎么样了?”

闵贵妃也是担忧:“济州正乱着,擎渊和驸马偏就到了济州,我是一刻都安不了心的,夜夜噩梦,姐姐,孩子到底还是在身边的好。”

三个女人是各有各的苦,谨贵妃想着落下泪来:“咱们这都是什么命,我那孽障说是在身边,那天说她两句便再不来我这了,我成日为她心焦,她却只厌烦我的,如今原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她要是但凡有个一儿半女的,日后有个依仗我也不管了,可如今要是因为这就和驸马离了心,她日后可怎么好……”

谨贵妃往日里最是要面子的人,这会儿是真伤心了,在闵陆二人之前将心里的话全是说了出来:“我知道她心里怨我,从小就怨我,我那时候年轻又心高气傲,一心盼着想要生下皇子,对她便少了一份上心。可我也未料到那些个没良心的奶娘嬷嬷便因此欺负了她,我发现了之后后悔不迭,却没得后悔药吃,她却因此记恨上了我,十几年来再不与我亲近……我做什么她都不觉得我是为她好,纵是我千挑万选的驸马她也是看不上的,可她若不喜欢为何要之前不说,偏就这样,祸害自己的前程……我真是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的……”

谨贵妃说着便伏在案几上哭的不能自已,昔日不可一世的第一才女,早已在十几年日复一日的悔恨中骄傲不在。

大公主母子这点子事闵陆二人也是知道的,只能叹息一声安慰谨贵妃:“哪里就到这种地步了,母女之间哪有记仇的,端仪最是懂事的,万不至于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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