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秘老者韩起
顺着城墙走，我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我衣服破烂，身上的白衣早已变成了“灰”衣，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也感觉不好意思，找了个空旷的城根坐下了。
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队接亲的队伍，这本来是好事，可等队伍接近时我却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
我仔细听了听，发现声音就来自队伍中间的大红轿子。
这也太高兴过头了吧，居然高兴哭了……
我正无语时，从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体态肥胖的大妈，她步态稳健地扑倒在路边就开始大哭。
从她哭喊的内容中，我听明白了轿子里是她的女儿，她们本来相依为命，但城西的富豪彭老爷强行抢走了她的女儿去当小妾，因为彭老爷有钱有势，所以也没人敢帮她们讨公道。
居然在这种繁华的地方还有这些苟且，我心中的戾气上涌，用气化了一把弓，搭弓准备射倒领头新郎。
可我脑中又出现了那血肉翻飞的场景，持弓的手也不由得抖动起来。
杀吗？
我犹豫着退下了弓弦。
可那轿中女子又哭得如此凄惨。
该杀！
我又拈弓搭箭。
那哭声和周围的起哄声一齐在脑海中刺激神经，同时带动很多两个世界的许多不公一起出现，我好像又看见了吴明子，他对我说：
杀！！！
我正要射出气箭，却突然有一个人的手搭上了我的手腕。
弓箭瞬间化为无色气珠飘散。
我一惊，没想到这金陵城中居然有如此高手，忙一挣手往旁边跳了一步。
我一看，发现居然是在城门口遇到的老乞丐。
不敢松懈，立马用气化出一把剑护在身前。
我的气没有颜色而只能感觉到，虽然在对方这种高手面前没用，但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看我严阵以待，他噗呲一笑，一抬手像拿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我警惕道。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握住的手，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地上竟硬生生地莫名裂开了一个口子，而那裂痕像是剑创……
我吃了一惊，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和我一样有虚无之气的人，而且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
他笑道：“怎么样？小子，服气了吧？”
他虽然实力强大得令人颤抖，但还是我质问道：“这富豪强抢民女，你如此强大却不救人，莫非是不老魔？”
说完我又紧了紧手中的剑。
而他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我？我谁也不是。”
然后他忽然坐在了地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激灵。
他拍了拍地道：“来，你先坐。”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干脆也坐了下来。
他问道：“你可知这轿子中坐的是何人？”
“自然是普通百姓。”
“百姓？”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小子，我问你，连嫁九人，九人皆死，自己却已家财万贯，可是百姓？”
我一惊，问道：“你又如何知道的？”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半块油饼边吃边说：“这金陵城人人都知道，哦对，除了那些老爷们。”
“既然如此，那她们又何必哭成这样？”
“当然是演戏骗人咯，这样也就没有多少人会来深究了。”他指了指我又道：“尤其是骗你这种毛头小子。”
我见周围围观的百姓也确实没有一丝同情的神色，反而都是在起哄，而那大妈也只是在干嚎，不由得相信了他七八分。
我疑惑道：“他们如此作为难道就没有人来戳穿吗？”
“小子，人太有钱了也不是好事哦，哪怕你平时与人为善，可到了关键时刻，人家还是会因为你过得比他好而吐你一口口水再踩你一脚的。”
他见我不说话，又补充道：“人呐，就是这种善于嫉妒的生物。”
我看了看喧闹的人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吃完油饼，又摆出了罗汉躺。
“小子，你若不信便等明天自己瞧吧。”
我不想再说什么，站起转身离开了。
我在金陵城中游荡了一天，我因为心中的尊严所以不肯去讨饭吃，便一直看风景，想借此来缓解饥饿。
这段时间里我处处受尽冷眼，被人嫌弃，甚至只要靠近了商贩们，他们也会因为我像乞丐而驱逐我。
最后我到了彭府，在正对府门的树下坐着沉沉睡去了。
梦中一片血红，远处吴明子正仗剑而立，他的剑上正有几滴血红缓缓滴落，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我，抬起头射出一道寒气凌冽的目光。
一阵哭声传来，我醒了。
我睁眼一看，大门上写有彭府的牌匾上的红色大花已经换成了九朵白色小花，门前有一个年轻姑娘正扶着一个棺材大声哭泣，而她旁边则站着昨天那个大妈。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便是她们都褪去了原本破烂的粗布衣服，穿上了雍容华贵的丝绸华服。
我冷冷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又到处转了一上午，不知不觉来到了昨天的城墙根。
我刚坐下，那老头便忽然出现了。
“怎么样？没骗你吧。”他笑道。
见我没有反应，他凑了过来，同我挨在了一起。
又见我没有反抗，把手也搭在了我的肩上。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冷冷开口：“刘奕廷。”
“哦！刘奕廷啊。”他笑道，“听说清风岭也找到一个先天之人，好像叫什么……刘……”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冷冷打断道。
他干笑了一声，随即又正色道：“身为先天之人却如此软弱，你不觉得羞耻吗？”
我也笑道：“老伯，你不是也挺厉害的吗？拜托你看看自己什么样吧！”
然后我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叫停了我。
“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是虚无之气吗？”
见我滞了半天终于还是转身了，他满意地笑道：“嗯，不错，不过想让我指导你，得先拜师！”
他盘腿坐正，双手搭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身前的空地道：“来吧，跪吧！”
我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傻子了，于是便直接转身离开。
“杀生心魔作祟，竟然至于如此，可惜，可惜啊！”
我又停下了脚步，他能看出我的心魔，说不定……
我还是走了回去，跪下磕了三个头算是拜师礼。
他开心地捋着脏成了三缕的山羊胡道：“好好好，好徒儿，记住为师的名字：韩起！”
我恭敬地回道：“是，韩起师父。”
他连连点头，对着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韩起还能有收徒的一天呐！”
可他却突然收敛了笑，认真道：“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事后你我便断绝师徒关系。”
“嗯？”我正好也不想给这不靠谱的老头当徒弟，没多想便答应了。
看他正高兴，我趁机问道：“那么请问师父，我如何才能制住心魔？”
韩起收了笑容，看着我一字一字认真道：“要，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