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瓠羹

“说曹操曹操到！”

晚饭时间，慕之渊提着两只羊腿上门蹭吃来了。

今日捕快与秀才在店内的交谈，被蹲守在店旁的狗蛋得知后，速去嘉府通报，得了不少赏钱。

近日羊肉涨价，慕之渊断定黍汐舍不得买羊肉，做拨霞供的试菜，遂自己花了些银两去市集采买。

“慕兄，我正欲去府上找你！”路达接过慕之渊手里的羊腿，对黍汐说道：“阿黍，慕大哥来吃饭了，还给我们送来了羊腿，嘿嘿！”

黍汐正在洗菜，在围裙上抹了抹：“谢谢慕大哥，晚饭我正要做。”

她拍了拍羊腿：“这羊腿真不错，今晚就借花献佛，给大家打打牙祭，做道「瓠羹」吧。”

瓠羹也名瓠叶羹，取瓠瓜的嫩叶与羊肉、葱制成浓汤，类似胡辣汤的浓稠度。

黍汐从商城中现买了些瓠叶，在勾芡时只加了少量的淀粉。

“小豆子，帮阿姐拿几个烤馕来！”

小豆子俯身从烤窑内拿了四个烤馕。

掰几片馕到羊肉汤里，不就是羊肉泡馍嘛！黍汐在现代可没少吃。

大家跟着黍汐，把馕掰成小片放入汤中食用。

路达则一口馕饼，一口羊肉汤，大快朵颐，嚯嚯食肉。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还剩一个羊腿，黍汐将肉放入空间的冷冻库内。

王秀才夜宿之客栈内。

楼兰儿与张捕快一同前往，来到王秀才所宿西楼。

房内物件摆放整齐，并无异常。楼兰儿打开窗户，查看起屋内摆件绿植。

张捕快最先查看油灯，他用手抹了下灯油，嗅了嗅。转身对王秀才说道：“夜间读书之时，可在客栈点了吃食？”

“不曾，只喝了些凉水解渴！”

张捕快从案几上拿起一个杯子看了看，亦无异常，他继续追问：“你这听到女子低吟的症状，是突然出现，还是日渐听到？”

“始于入住客栈当晚，直至今日见到大人，夜夜都能听到。”

“只是哭声？”张捕快来到书桌，蹲到地上查看。

“是的，但昨晚的梦很真实，虽未闻女子哭泣，但她在一旁伺候笔墨，这就是昨晚我练笔的文章。”

张捕快拿起一叠黄麻纸，阅读起来。细查发现，文章中缺了几页，且其中一张有少许白色粉末。

楼兰儿凑了过来：“张捕快，这莫不是蒙汗药？”

“未必，我刚查看了油灯，内有迷魂香，只能令人一时失去意识。而这药粉我要带回去验验，应是与王秀才每日出现幻觉有关。”

“张捕快，这西楼有问题，我可不能再住这儿了！”王秀才胆小，开始收拾行囊。

李秀才闻声来到西楼，见秀才要离开：“王兄，狐仙之说皆是怪力乱神，不可信耳，彩蝶姑娘正在楼下唱着曲儿，你不是最喜欢听吗？何不留下！”

王秀才眼中闪过一丝怜爱，放下了包袱，又摸了摸脖子上红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也罢。”

楼兰儿走到西楼门口，朝客栈楼下望去，有五旬老者与一妙龄女子，坐于客栈堂中，老者弹琴，女子正唱着曲儿。

“王秀才，为保你安全，你须跟我回开塘县。”张捕快说完，带着油灯与一叠文章，回到客栈一楼。

临行前，他看了唱戏父女二人一眼，老者气定神闲，慢而不断，女子唱腔婉转，一曲霸王别姬，余音绕梁。

见二人并无异常，便带着王秀才离开。

楼兰儿随即回了流香小食，见大家正在喝瓠羹吃烤馕。

“阿黍，这可是北肃的吃法！”一碗瓠羹配烤馕，勾起了楼兰儿的思乡之情。

“快来吃饭！”黍汐忙叫上楼兰儿，并询问了她王秀才现状。

楼兰儿喝了口羊肉汤：“阿黍莫担心，王秀才跟着张捕快回开塘县去做笔录，应该是有人故意在客栈给他下药，动机还不明，但可保证，与流香小食无关。”

“那就好！”黍汐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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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下了场雨，黍汐带着小豆子和大黄、小灵鼠一同上山采菇。

妹妹阿蕉哭闹着要和姐姐一起上山，不肯跟着阿娘去食铺。

黍汐担心山上的蛇虫，便把她寄放在春生哥家，暂由沈大娘照看。

调皮的阿蕉一人在家哪待得住，她趁大娘不注意，手挎竹篮，带元宝、皮蛋二狗前去后山寻菇。

两只小狗一路飞奔，将阿蕉带到了后山破庙处。阿蕉胆儿大，只当是探险，虽听阿哥讲过后山有鬼火，但她可不怕。

雨夜过后，破庙周边竟长了好多野菇。阿蕉并不懂分辨哪些能吃，一股脑全都摘到篮子里。

元宝、皮蛋二狗追着一只菜粉蝶，于草丛中乱蹦，顾自玩耍。

采完野菇，阿蕉追着狗儿到草丛中，见一只硕大的灵芝样菌菇，长于庙边腐木。她放下篮子，使了好大力气，连菇带人坐于地上，拔起了菌菇。

阿蕉吹了吹菌菇上的泥土：“太好了，好大一颗‘灵芝’，等下给阿哥和阿姐看看！”

“汪汪！”元宝、皮蛋站在腐木边，冲着阿蕉狂吠。

阿蕉放好菌菇，上前查探，半只手状的骨头伸出泥土。

“阿哥说的没错，这儿真的有鬼，元宝皮蛋，快回家！”

虽说阿蕉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看到土坑里的手骨，还是吓得屁滚尿流，二狗一人一溜烟就跑回了刘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