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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心有归处

“喂,罗子!等等我!”

迦楼罗从刚刚起就没说过话,大家散了后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往他那间许久没住过的屋里走,钟无名快走几步跟上他。

钟无名撞了一下他的肩:“你刚刚怎么都不说话?”

迦楼罗没吭声,将头瞥向一边。

钟无名疑惑的把他掰回来:“你怎么回事啊?”

迦楼罗眼睛往下看,避开钟无名这张笑盈盈的臭脸。

他只是觉得奇怪,又带着一点酸涩,连着火红色的长发都显得黯淡了些许。

他和钟无名相识也有一十二年了,看着她一路从个屁大点的小孩一直长到如今的模样,也陪她经历了那么多,可他从没想过这个家伙有朝一日会有喜欢的人。

迦楼罗小时候那会儿是金翅大鹏一族出了名的纨绔,他常常偷溜到南赡部洲的凡人界那里玩,也知道了那边的一些风俗。他觉得最不可理喻的一点就是,凡人的女子一旦嫁给别人之后,就会被束缚在深宅大院里。

若说她们本是能飞翔的鹰隼,这就像是被折了翅膀关进了笼中,此生此世都深陷其中。金翅大鹏一族可以说是一个母系氏族,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迦楼罗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凡人的脑回路。

于是他总觉得在金翅大鹏一族以外的地方,嫁娶都不是什么好事,连着对那些才子佳人的缠缠绵绵都嗤之以鼻。

他一直觉得若喜欢上了一个人,就像是把自己这个风筝系着的线交到了别人手里,就像是心甘情愿的让别人在他鸟脖子上套项圈。

这实在是不理智的,可笑的。

钟无名本该是和他一样自由的人才对,怎么能被这些所谓的“情爱”束缚呢?

这些总给迦楼罗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他总觉得钟无名好似被别人给抢走了一般,即便“抢走”钟无名的是他的小师兄。

说实话,迦楼罗拜完师之后这几年,要不是在闭关就是在自顾自修炼。见两位师兄的次数少之又少,要说有着多深的情谊这是不大现实的。可能还不如没事就找他的傻大个高远山,更别说一路陪着的钟无名。

其实说到底,迦楼罗觉得不过是自己那点矫情在作祟。

钟无名有自己喜欢的人,这也是她的自由,他本也无权干涉。

只是觉得不舍。

很幼稚的一种情绪。无关乎情爱,反而像是小孩子失了玩伴的那种撒泼打滚的不舍。

总觉得钟无名也许哪天就要跑了,就不要他们这些人了。

钟无名没注意到他脸上复杂的神情,或者说注意到了也装作没看见,只是岔开话题道:“一年多没见了,快放出你的翅膀让我看看!”

迦楼罗抬头便看见钟无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勾着嘴角笑,头发干了之后也没束起来,被春风吹得缭乱,这人脸庞褪去青涩,笑起来依旧欠打。

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翅膀从迦楼罗脊背后伸展出来,耀金色的羽毛排列紧密,近看要比那旭日还要光亮几分。

羽毛片片都闪烁着金子一般的色泽,锋锐至极,能轻易收割敌人的头颅。可在钟无名摸上去的时候,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翅膀带着温度,细微的绒毛于羽缝中生长,摸起来的手感像是在触碰天上金色的彩霞。

钟无名没忍住多摸了几下——结果薅下来一大团绒毛。

她讪笑着止手,拍掉一手的毛,而后便见迦楼罗退后一步,羽毛重新恢复削铁如泥的锋利,翅膀全然舒张开来。

他红玛瑙般的眼睛里点着碎金一般的色彩,直直看向钟无名,“来打一架吧。”

钟无名看他也不是为她薅毛而生气,想来是有什么郁结于心,想要发泄一下。

正好,她今早的燥热还没完全散下去,就来打一架吧。

没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打两架!

钟无名可记得迦楼罗翅膀刚刚长回那会,时隔多年把她压着打,打得落花流水。可谓见者心伤,闻者落泪。这家伙之后倒是松松快快跑去闭关了,钟无名都没找到机会给打回去。

如今正好。

迦楼罗释放灵力探了一下钟无名的修为,结果发现她还是化神前期,刚想开口问的时候就见到钟无名笑得桃花眼微微翘起的模样。

这厮明显是憋了什么坏水。

迦楼罗没再出声,两人进到一幅画卷里打得昏天黑地。

这幅画卷也是钟无名在无间深壑所得,里面有着广阔的空间,极有可能是上古时候供宗门弟子试炼的地方。

迦楼罗没有猜错,钟无名果不其然是个纯纯的大尾巴狼,这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将自己的真实修为给隐瞒住了。

两人好好打了一场。当然,也可以视为迦楼罗单方面被暴揍。要知道迦楼罗此时已经达到大乘前期,甚至就要突破中期。

迦楼罗顶着满头的血,神色惊疑不定,接过了钟无名递过来的丹药,“你的修为……”

钟无名笑着将食指抵在唇前,摇了摇头。

迦楼罗没再问下去,撩起下摆坐到钟无名旁边。他们面前的场景是一片荒漠,飞沙走石,只有奇形怪状的堆石,还有那轮快要下山的落日。

金色辉光照在荒漠中的各处,还真有大漠孤烟直那味道。

迦楼罗打了一架也放松了很多,虽然被揍得很惨,“你真的喜欢上谢寻幽了?”

钟无名玩着扣下来的石子儿:“对啊。”

迦楼罗:“那他知道吗?”

钟无名:“也许知道吧。”

钟无名也清楚,他们两人之中谁都没能戳破这层窗户纸,心下疑虑太多,越是在乎便越不敢擅动。

两年来,她和谢寻幽很喜欢用信件来交流,两人相互不知写了多少书信,讨论阵法,讨论修真界的一些事情。而且谢寻幽还在她的忽悠下,将他小时候的一些囧事也一并写给她看。

什么把蚂蚁窝搬进房间里啊,什么冬天的时候从外头挖回来一堆雪捂在褥子下睡觉啊……这些谢寻幽没找回一魄前干的傻事,也都告诉了钟无名。她都能想象谢大美人是怎么便红着脸边给她提笔写信的。

信中的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有没有情意,他俩也不是傻子,总能看得出来。包括昨天谢寻幽突然撑到桌子上,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钟无名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她就差扑过去将谢大美人给就地正法了。

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但是经历昨天晚上的一系列蠢事之后,钟无名彻底改变观念了。

如果说开批斗大会时,她告诉所有人喜欢谢寻幽这事的时候属实是处于一个格外上头的状态。

那么在她和迦楼罗酣畅淋漓打了一架之后,头脑清醒了,也思考出了她和谢寻幽之间的问题。

得出一个最后的结论:忍你爷爷个锤子!

相互之间都有情意,此时不在一起更待何时?!

手里都拿着爱的敲门砖了,却不敢上前去叩一叩门,这难道不是个蠢蛋?!

钟无名深刻反思自身。

迦楼罗随后问出了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钟无名敏锐意识到迦楼罗对这方面思考的偏颇,她斟酌着说道:“喜欢一个人的话,其实更像是你们之间多了一道牵绊。”

他们坐在高高的山崖之上,底下就是峭壁,风呼啦呼啦的吹。

“这牵绊不是一种束缚。”钟无名拿起手里的石子朝底下扔去,“对我来说,它更多的是一种能死死拉住我不让我堕入深渊的牵绳。”

只见钟无名的灵力化成一条纤绳,将掉下去的石子又给卷了上来。

她手里握着这石子,认真道:“这牵绊能带我重回人间。”

“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我身上都会有着这么一道‘牵绊’,提醒着我,此后我心有归处。”

“在人间也有了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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