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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皇后活不过今晚

柴守玉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攻心。她太了解刘玉娘了——即使当了皇后,依然逃不过一个贪字。

柴守玉不光眼神像狼,所作所为也充满了烈性。她会执着而专一地盯着对方的某一处弱点,反复攻击,把伤捅到血肉里,即使不能致命也要予以重伤。有的时候,她会忘记自己才满十三。

也许是从小见惯了战争与杀戮,所以她格外仁慈与悲悯。柔弱当不起这么厚重的信念,唯有坚忍狠绝才能创造出滋养“仁慈悲悯”的土壤。

她长得很可爱,大脑门,大眼睛,鼻头肉肉,小嘴嘟嘟,可那眼神是真冷,跟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似的。

刘玉娘一眼望过去,摸不到柴守玉的底儿。明明她才是站着的那一个,而柴守玉只是被绑的猎物。可她的七寸被死死地拿捏住了,明知是陷阱也忍不住往下跳。

她应该立刻杀了柴守玉的,可却被“柴家的财富”迷得心神摇曳。她无法抗拒,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我要,我要,我要……刘玉娘迎上柴守玉沉甸甸、黑漆漆的注视,道:“告诉我,财宝在哪儿?”柴守玉挂在柱子上虚弱地笑:“咱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告诉我破绽在哪儿,我就告诉你财宝在哪儿。”刘玉娘仔细思考着柴守玉话中的深意,一刻也不敢失去警惕。

“你就那么怕我吗?”柴守玉又笑。

笑中的讥讽刺痛了刘玉娘的眼,她厉声诘问:“为什么不拿财宝换你的命?”

柴守玉语气淡然,似在说别人的事:“我若提了,你肯答应吗?”

刘玉娘哑口无言。她自然是不肯的。

“你看啊,我都虚弱至此了,还白费那力气做什么?不过是想在临死之前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成交与否,决定权在你。”刘玉娘看着死狗一般绑在柱子上的柴守玉,心想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就柴守玉那个垂死狼狈的样子,有什么好忌惮的。

她迅速作出了决定:“好,我告诉你破绽的秘密。申王恶水,所有与之交流信件中带水的字眼,皆以别字代替。那封信,原本就是写给申王的。他一看便知,我是被人威胁了……”原来如此!柴守玉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刘玉娘急不可耐道:“现在你可以说出藏宝地了吗?”柴守玉说了八个字:“青芜草枯,天下大变。”

“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

刘玉娘渐渐明白过来了,柴守玉这是在拖延时间。她怒不可遏地踹了柴守玉一脚,尖声道:“说不说?”柴守玉疼得直吸气:“青芜草枯是为无,天下大变亦为无。我都连说了两个无字,你怎么还是听不懂呢?”

像猴子一般被戏耍的耻辱感涌上心头,刘玉娘失控地扑了过去,一只手箍着柴守玉的下巴,挥着刀片就想割她的舌头。

殿门恰在此时被撞开,郭威高大的身形掠风而来。柴守玉惊喜交集,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就知道,郭威一定会来。他手握横刀,凛然生威。身后站着一个清瘦的陌生小兵,还有满目担忧的唐离。

不等刘玉娘反应过来,三人就身形展动。寒光四现,刀鸣不绝。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横刀钉入了刘玉娘的右手心。郭威掷刀的劲儿太大,竟带得刘玉娘整个身子后仰。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全被制服。

刘玉娘痛得气都喘不匀了,惧意像蛇一般攀爬到心头,大蛇又分裂出无数小蛇,争先恐后地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一只鞋子踩上她的嘴,这是明火执仗的侮辱。刘玉娘半分也动弹不得,“呜呜”声全被封在了喉咙里。

她沿着那鞋往上看,觉得此人怪眼熟的。之前在皇上寝宫的时候她就见过他,跟郭崇韬是一伙儿的。刘玉娘羞愤得几乎要把银牙咬碎——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郭威重见仇人,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他用力碾了几下,把气势踩在刘玉娘的脸上。三年前他锒铛入狱,全是拜她所赐;他的心上人数次遇到危险,也都出自她的手笔。只要她一日不死,他的女人就永远过不了太平日子。

杀了皇后又如何,有谁知道是他郭威杀的?以申王的性子,也不会在这瓢泼的夜晚顶雨前来。

禁卫军中不乏死士,随便制造几起事端就能混淆视听。这大唐王朝已经长满了脓疮,还介意再多一个伤疤么?

郭威自刘玉娘手心拔出了横刀,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刘玉娘在痛不欲生时,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三年前,他也曾用鞋底堵过她的嘴;三年前,他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刘玉娘终于意识到,郭威不会让自己活过今夜。

她在极度痛苦和恐惧中生出惊人的求生欲,空手握拳掷向柴守玉。

郭威以为是什么阴险暗器,下意识旋身去斩。

刘玉娘得到了喘息,迅速拔下头上的一根凤簪。这不是普通的凤簪。凤首有孔,凤尾有嘴。是为鸟哨。

这是申王殿下亲手交给她的鸟哨,可在危难关头召出申王安排在宫里的牙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鸟哨是由能人打造,内有加声机簧,声音尖锐,直入云霄。就算牙兵离得再远,也能听见鸟哨召唤,三五百人远远近近地赶往华阳宫,或雨中疾行,或飞檐走壁,人数、力量悬殊,郭威他们不是对手。

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调动禁卫军,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事关成王能否平安归来。成王固然要紧,可在郭威心中,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柴守玉。

唐离已经将柴守玉从柱子上解救下来,柴守玉脸色苍白。

她被勒坏了,提着一口气,两个字都说不利索:“小……哥……”郭威的心都要碎了。

强行忍住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拿出了手中的禁军令。只要他跃上墙头,振臂一呼,两万禁卫军,就能为他所用。

正要跳窗登高,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悠扬的伶乐声。琵琶、箜篌、笛箫、鼓笙……时而高亢激昂,喜意盈盈,时而温柔低沉,婉转绵绵。听乐器的数量,演奏者恐有上千之众。

郭威急掠而出,看到了大雨中的壮观景象。

整个伶官署都出动了,后面还抬着一顶赤金的高顶銮舆。以銮舆的规格来看,是皇上李存勖专用。皇上不是中蛊昏迷不醒么,这是唱的哪一出?申王的牙卫见到此景也惊呆了,不敢轻易现身。等到队伍吹吹打打来到华阳宫门口,李存勖从銮舆里走出来时,双方已在无声中达成了休战的共识。

李存勖的醒来是一个意外,打破了所有人的计划。他郑重其事地踏上华阳宫的高阶,径直走向柴守玉的卧房。

在见到受伤的柴守玉和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后,李存勖有片刻的怔愣和不知所措。刘玉娘惯会演戏,第一时间哭着喊着扑到李存勖的怀里,虽被郭威踩歪了嘴,声音依然不失甜美娇柔:“皇上,您终于醒了。臣妾为了您诵经茹素,终于感动了神fo。皇上,臣妾想你想得好苦……”唐离想要呕吐。

柴守玉倒是从容如常。

唐离很为柴守玉不值,明明皇上的命是柴守玉救回来的,却被这女人颠倒黑白,夺去功劳。当时皇上还昏睡着,根本就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不知昏君李存勖会不会因为救命之恩,原谅皇后的水性杨花呢?唐离担心死了。

却见李存勖十分厌恶地推开刘玉娘,径直走到了柴守玉身边,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做了郭威在心里想了无数遍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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