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不然呢,把我请去像大爷一样供着
牢房终日黯淡无光,抱着女儿的程氏,这才看清卫楚玉的脸颊,整个心提了上去,眼里写满了担忧:“你的脸……”
卫楚玉没紧要地笑了笑,居然把她们都骗过了,看来那个狱卒也应该没差。
此时的狱卒,人影刚好消失。
卫楚玉衣袖横擦了擦脸,不必再装。
她可不让自己这副模样,任人嘲笑。
一会儿就语态轻松道:“娘,你再看看?”
众人矮身一看,她脸上疑似的淤青没有了,虽然还有些脏,
但可以很清楚的瞧见,她的脸是完好无损的。
这下让那些想要嘲笑她的人,心收了回去。
苏妍宁嘴角的上弯月,瞬间肉眼可见的瘪了回去。
程大夫人这才缩回探出的脖子,也把心放了半个回去,她有些疑惑,却也不知好不好开口。
南瑜芳却没这顾虑:“那你这趟是去?”
“就是拿我去问话,不过我是新嫁妇,什么也不知道,没什么可说的。”
“真是这样?”南瑜芳挤眉,老大的不信。
“要不然呢,把我请去像大爷一样供着?”
呸,那更不信。
怎么可能把她请去做大爷?把她供着还能不把她放出去?
可笑又无稽。
众人撇了撇嘴,但想想还能是什么,只能是她前一个说辞了。
管她们信不信,卫楚玉确实是过去当大爷的。
别说有人陪吃陪玩,还有人送财,就问你们信不信?
老夫人曲着身,安慰了几声人没事就对了,然后,就向卫楚玉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重点。
“那你可有见过你薛家舅舅或你父亲,有没有给他们……”
“我怎么能见到他们?“
“就是那些审问官,也是鼻孔朝天,我不觉得他们会带话。”
卫楚玉脸不红,心不跳,睁着两眼说瞎话。
反正你们也是强人所难。
没准这几天渣爹渣舅火很大,就是有机会提了,难保不是往他们火口上撞?
不反手再给你们个“特殊照顾”?
“就,就没有后续了?”老夫人颤着两手问。
卫楚玉下巴点了点。
南瑜芳有些急,但又放好了态度问:“楚、楚玉啊,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我和妍宁是苏家人啊。”
她们纯属误带,觉得自己一千个冤枉。
这种无妄之灾,该想尽办法和南家剥离开,逃离这里。
听她自称苏家人,忙着和南家撇清,两亲弟媳撇了撇嘴。
回来又吃又拿时,你南瑜芳怎么不说?
偏偏又爱拿大姑子的身份在府里压人。
南三娘和南四娘心里也是不满,觉得算她活该。
卫楚玉很想冷漠脸说:你们这关我屁事啊?
“说不说,难道上头不知道?叔伯们没替你解释吗?”卫楚玉直接把责任对象摆正。
她有什么责任替你们两母女说情?
“叔伯……”南瑜芳嘴里念道,想了想,扒着木栏边,朝斜对的三四房男丁使劲了。
卫楚玉却突然发现,那方少了人。
南三爷,南四爷不见了。
是被提去审问了?
再一看她的婆婆程氏,忧心之色变的更为凝重,满脸透出心神不宁。
这才几日,大夫人的眼眶就整一个凹陷下去,身形消减衬得衣裳都宽大多余,和富贵韵养的人一点不搭边。
见卫楚玉这里探不到什么,都失望的散去。
她们默契地走远些,拿后背向着大房一家。
还以为这卫楚玉是有本事呢,竟然还是怎么出去的又怎么回来。
是呢,一点作用不起。
我看,她也不是真心帮我们南家。
……
围着一起的女人嘟囔。
她们这些人既希望卫楚玉高飞不了,又希望人家做事有利于自己。
人就是这么矛盾。
程大夫人无奈地哀叹了口气。
卫楚玉来时也注意到,婆婆程氏是独一处。
是被……孤立了?
卫楚玉往前挪动身子,撩开婆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对上了一双肿如核桃的眼睛,还有干裂起皮的嘴唇。
对于一位母亲,还是英雄母亲,她不吝给予柔情,轻声问:“娘,你这是怎么了?”
一下苍老好些岁的程桐淑,望着卫楚玉怔了一下,就紧紧捏住她的手臂,像是飘浮的水中抓住一只浮木。
“楚玉,我怕。”程桐淑憔悴的脸上嘴唇翕动。
她挨近卫楚玉,顷身在耳边说:“今日午时,我见南三爷和四爷给送饭的狱差说了些什么……”
“没多久就有人带他们离开。想起薛维说的那些话,我怕他们会对赫儿……”
“楚玉,你别怪我多想,这两三日你不在,我总听老夫人吩咐她后人,说做什么要尽量配合,保重自身才是要紧。”
“我这心……”
程桐淑脸色发白地抚着胸口,很是忐忑。
哼哼,这就忍不住去揭短告密了吗?
对于南三爷和南四爷的骚操作,卫楚玉心里不怎么惊讶。
也难怪程氏忧心忡忡,才不是孤立那么简单。
她安抚地盖住程氏的手背,安慰说:“婆母别担心,那也要讲究证据。”
虽然安在南芝赫头上意图谋反的罪名是假,但支撑它的假证据是皇帝默许授意的。
那是做大假。
但下面的人要告发,就得说个子卯来。
像三房四房插手不了郡王的军中事务,只能揭揭阴私,做大文章。
可惜,南芝赫那些讽喻的诗文,已经全被她收入了空间,于这世间来说等于是销毁。
当时薛维那么提,卫楚玉估计他主要是想搅合南家,或者撇清他自己,也或者皇帝也不希望让人看懂他在忌惮,南芝赫有自身的污点最好。
告也是徒劳,卫楚玉是一点不担心,气定神闲地给婆母做思想工作。
告吧,那就是凭空捏造,是诬陷!
“对了,楚玉,他们真的没有为难你么?”
程桐淑想起薛指挥那嗔怒的眼神,不免担惊。
卫楚玉眨了眨眼睫,小声说:“嗯,确实有这个意思。”
“但我装了一下,没给他们机会。”
凡事别说的太好,反而叫人操心。
“那,好孩子,你身上伤着没有?”
“没呢。”
卫楚玉笑着拉开衣袖,裤腿给她看,完了说:“婆母,那有我认识的熟人,以前常来我们庙里上香敬神明,我机灵着呢。”
她这逆境里机敏轻松的态度,给程桐淑沉郁的心情带来了一抹清凉。
卫楚玉将一直盯着自己的南芝雪拉过来。
小丫头的瞳仁大大,像葡萄一样水灵,一眨一眨的,萌萌可爱。
这就是一个人类甜崽。
只是属于小孩子的婴儿肥消了不少,显得眼睛骨碌碌的,更大了,眼圈红红的,也没有了神采。
“好孩子,嫂嫂听到你护着嫂嫂了。”卫楚玉一手贴着她的背,一手轻轻刮她的小鼻子。
只见小豆丁鼻子通红,鼻子下也是又红又起皮。
听了夸奖,南芝雪没有笑,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因为想要抿动放平的唇,却不自觉微微的上走。
虽然她最后被吓唬哭了,可还是值得表扬,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呀,一个作业都能压破天。
“嫂嫂不离开,和你们在一起。”卫楚玉温声细语。
就见小丫头惊讶了一下,卫楚玉手顺势给她喂入了东西。
小丫头眸光一变,头往后仰。
嗯?是甜的,还不酸又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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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维最近很是头疼。
因为堂堂皇宫重地,竟然遭了窃。
还是遭了大窃,可谓说是遭了洗劫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