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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初心未变

“好了……够唔……!!”

闻堰从大师傅那儿回来,正好撞上穆南州。俩人在房里待了好一会儿,原本闻堰只是回来换件衣服,现在却出不去了。

热恋期间的他们,血气方刚。穆南州好不容易才松开人,闻堰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但他在意的不是衣服,而是……

虽是已经说开了,但闻堰还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感受到的是什么东西。

他转向一边,羞红着耳根,“我还没准备好……”

穆南州把他埋到他颈窝,道,“我知道。”不仅是闻堰,他也一样,都需要时间做足了准备。

稍微冷静下来,闻堰换了件衣服,有人来喊他们吃饭。今晚的饭桌上,多了个人。七水坐在大师傅和厉青棠中间,一贯清冷的表情。

大师傅格外照顾七水,边询问他浔城的事,七水耐心的一一作答。那几人都听得认真,平时很快就能结束的晚饭,硬生生拖了很晚。

七水显露几分倦色,大师傅发觉时辰不早,忙赶他们回去。七水回到屋子,觉得还是冷,乍一看,他下午打开通风的窗户竟忘记关了。

他先是添起暖炉,再起身去关窗。这屋子的位置不错,窗户正对着庭院,采光极好,闲时能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惬意又舒适。

庭院的小路上有两道身影,是傅泠和魏梓焕,七水关窗的动作停滞了几分。

那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七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傅泠笑的真开心,看魏梓焕的眼神含蓄深婉。或许,傅泠对魏梓焕的喜欢比他想的还要纯粹,不似对待寻常俏公子的轻佻,是虔诚又纯粹的那种喜欢。

那两人突然停在原地,他看见傅泠踮起了脚尖,像是对待一件极为珍视的宝物,亲吻上魏梓焕的唇。末了,她拉着魏梓焕,脚步比方才快了。

七水关上窗户,屋子里终于开始暖了起来,但他的身子还是冷飕飕的。

第二天他起得有些晚了,其他人都吃过早饭各忙各的了,他的那份还在锅里热着。傅泠说去叫他时见他房门紧闭,也没出声,便想让他多睡会儿。

大师傅怕他冷,叫他坐在火盆边吃,自己上一边忙去了。快过年了,伙房没以前那般悠闲了,平时弄完一日三餐就能聚在一起摆摆龙门阵,现在那大锅就冷不下来。

油香四溢,七水坐在火盆旁,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身后是他们忙碌的声音。

“哎!小李!把那盆面糊端过来!”

“大师傅!土豆送来了!”……

七水吃完后,把碗筷洗干净放回原位,又在火盆旁烤了会儿火。他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似乎哪里都不需要他,每个人都有得忙。

在府里转了几圈,他的双脚不听使唤似的站到了书房面前。七水站在门外犹豫片刻,还是打算离开了,结果里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他。

傅泠的声音透过那扇门,道,“进来!”

七水推开门,除了傅泠,里面还有别人。魏梓焕手上拿着几卷竹简,站在书架前,他只看了七水一眼,立马转过头去。

傅泠坐在桌前,依旧是堆成山的公文。她道,“七水,找我有事吗?”

她指指一张空位,示意七水坐下。这屋子暖和得很,主人似乎很怕冷,但在七水的印象里,傅泠是不畏寒的。

七水的眼神不经意的看向魏梓焕,他在给手上的书卷分类,摆进了不同的格子里,动作熟稔,似乎做过很多遍了。七水收回视线,放在自己足尖,他还以为,这些事是厉青棠做的。

七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在府里无聊。”

傅泠仍是低着头忙碌,边道,“你不是爱看话本吗?我叫苏弥带了几本回来,你随便看看。”

七水道,“好,多谢了。”

魏梓焕已经坐回傅泠旁边,无比自然的拿过她处理完的公文看着,开口道,“这个数目不对。”

傅泠立马抬头看去,边皱眉道,“这数目太多了,我眼睛都花了。”错了就意味着又要重新弄一遍,想想她就头疼,语气里不禁染上一丝哀怨。

魏梓焕道,“那你继续看手上的,我帮你弄。”

傅泠眼里冒出崇拜的光芒,道,“殿下英明啊!”在七水的眼里,他们的举止就是打情骂俏。

但,七水不禁多看了魏梓焕一眼。傅泠没明说他是哪路的殿下,但以傅泠的身份,自是不会违背伦理的跟自家人搞到一起。别国的殿下,被她藏在府里,还能光明正大的坐在她旁边看靖城的公文,该是让傅泠多信任。

七水刚坐下就起身告辞,他回屋没多久,苏弥就抱着一沓话本来了,想必是傅泠听到他无聊,又去催了一道。他坐在窗前翻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这时间被话本一消磨,似乎也没这么难耐。

傅泠在为过年时能好好玩几天而努力,也没什么闲暇招呼七水,只能让苏弥多找点话本给他。苏弥又送来了一批新的话本,足够七水在房里看上十天半个月。他也就真的整日待在房中了,似乎沉浸到话本中,除了吃饭的时候,他都没在其余时间去看过傅泠。他偶尔几次能在窗前看见回院子的傅泠,但她身边总是会有魏梓焕的身影。

这个府里,和他之间最冷淡的,就是魏梓焕了。就连吴铭有时候跟着苏弥来都会跟七水说上几句话,但魏梓焕不会。七水住进府里这么久,唯一跟魏梓焕说过的话,便是第一次见面时他问他是谁。

七水在屋里过了许久清静的日子,有一日突然来了个人。他还觉得奇怪,这府里,除了傅泠,竟还有人会找他。

闻堰坐在椅子上,显出几分窘迫。七水给他倒了杯热水,道,“我房里的茶叶喝完了,将就喝喝白水吧。”他点点头,捧起茶杯却不喝,紧紧攥着。

七水看了几眼,问道,“不好说吗?”他明显有话要讲,但不知为何又迟迟不说。

闻堰脸上的囧状更甚,似在犹豫怎么开口。七水又道,“没事,你直说吧。”

闻堰,“啊……是这样的,我想问你一点,一点比较,难为情的事。”

七水眼尖的看到他泛红的耳根,闻堰说完之后,眼神躲闪,不敢看七水。七水一个在醉人间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虽是讶异,但也能猜到他说的难为情的事大概是什么。

七水道,“你……还是童男?”

他果然猜对了,闻堰一听到那两个字,如坐针毡,大口喝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七水却是露出一抹笑容,实在是因为,闻堰平时就一副吊儿郎当揽尽百花的模样,人人都以为他早就做尽了那些风流事,却没想到,他跟傅泠简直是一模一样,也不愧是被红妈妈背地里笑称为“姐妹花”的两个人。

他正色道,“你若是想问,不知从何入手,我建议你去看看春宫图,看几页你就会明白了。”男人嘛,大多都是来点感觉再摸索一二就能自己悟透了,不肖多教。

可闻堰的疑问似乎并没有得到解答,仍是眉头紧锁,他支支吾吾道,“嗯……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就是……”

七水看着他,不知他到底要问什么。他终是铆出一股劲问了,

“如果是,男人,要怎么,那个?”

这几个词汇组合起来,七水愣住,上下将闻堰看了好几遍,确认这句话是他问出来的,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他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久久才道,“得看你是哪个?”

闻堰惊起,猛摇头道,“不,是,我那个朋友!他是!是主动那个!”

然而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七水道,“那也大差不差,你就……转告你那个朋友。”

闻堰稍微冷静下来,“什么?”

七水吐出四个字,“见缝插针。”

闻堰坐在饭桌上的时候,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那四个字。他看见那个牛肉丸上有一个明显的筷子眼,鬼使神差的伸出筷子戳了进去,他力道没控制好,肉丸被戳出一声响亮的‘啪叽’声。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闻堰有种被推上刑台的感觉。七水悠悠道,“力道真大。”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闻堰的脚指头死死抠着鞋底。他咽了口口水,在众人的注视下镇定的将筷子以及筷子上的肉丸一并收回。

大师傅撇撇嘴,“夹菜就夹菜,非弄得又响又重,你看这汁水都溅出来了。”

闻堰低着脑袋,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穆南州察觉到他的异样,悄悄握住他桌底的手。闻堰没看他,只是回握了一下。

晚饭散去,穆南州跟着闻堰回了房,一进去,他就关切道,“阿堰,你怎么了?我看你心不在焉的。”

闻堰的手很烫,穆南州立马抚上他的额头,“你身子怎的这么烫?我去取药。”

他刚转身,就被闻堰抓了回来。闻堰道,“我没事,你别操心,单纯身子热的。”穆南州仍是不放心,又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身子烫之外没有其他异样。

闻堰把他转了个面,额头抵着他后背,不让他看自己红彤彤的脸。哪怕已经从七水那儿得到了提示,但真要他操刀实践,还是觉得心底发毛。抱了穆南州半晌,他最终啥也没敢干。

七水读了好几日的话本,比考状元的书生都要认真。他偶然抬头间,发现飘了好久的雪停了,窗前的光秃秃的树枝上,压了厚厚的一层。

手中的话本已经看到精彩的地方,但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期待。千篇一律的情节,只是换了个主角而已。傅泠以为他爱看极了,只不过是,他没事做罢了。傅泠身边有魏梓焕陪着,他这个朋友再去掺和,倒是多余,或许他来靖城便是多此一举。

七水披上那件绒毛披风,出了府。冬天昼短夜长,不过申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街上的灯火已然点起,添了几分温馨。

七水走得极慢,每个摊位都会驻足观望,但又什么都不需要。将近年关,街上卖的最多的便是年货了,入眼便是大片红色,预兆来年红红火火。对联,窗花,新衣……皆是人们对未来的向往,七水挑了几个方便携带的小物件,上街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哎!公子!要不要买个铜镜啊?您看您长得多俊俏啊,我这铜镜都是新的,看得可清楚了!要不要买一个啊?”大大小小的铜镜中,映照出七水的面孔,果然像老板说得一样,看得很清楚。

原来,傅泠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那个人。

那时他奄奄一息,傅泠救下他时,她问他,“你还想活命吗?”

那时他醒来,傅泠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你长得还挺好看啊。”

那时他初入醉人间,自甘堕落被一个男人动手动脚,傅泠闯进来把那个男人打了一顿,十分生气的告诉他,“不准这么糟蹋自己。”其实,她是不愿意看到这张脸被折辱吧,这张,有几分像魏梓焕的脸。

她所有驻足过的俊美公子中,都有那么几分像魏梓焕,七水是最像的那个,也是最受傅泠照顾的那个,只是清冷中,少了那份矜贵。

她喜欢和他们相处,但从不留下一丝情分,甚至,也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有时她花银子,也只是享受跟那人对坐喝酒的时光,有时有人主动献身,暗示愿与傅泠共度春宵,她便会失了兴致,再也不会见那人。

面对七水时,她便乐意多花一份心思,因为七水比其他人更像她心上的那人。

铜镜摊子前,老板还在热情的向七水展示自己的镜子,七水神色平淡,道,“多谢,但我不喜欢照镜子。”

老板一时哑言,只能看着七水走远了。七水无心再逛下去,正打算就此回府,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呦,这不是那个喝一杯酒要二百两银子的七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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