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贝丝的相亲
真正的贵族从来不屑于坐人力车，即便时间再紧，他们也不屑于抛头露面的坐在人后。
马车才是贵族的唯一选择，踩着车夫的背走上车，帘子一拉，深藏尊贵容颜。
只有有些小钱，又没有地位的中流人，才会乘坐人力车。
车夫小伙卖力的拉着两人，明晃晃油光光的肌肉晃得阿贝丝口水流了一兜子，来到学院门口，又是一阵熟练的吹嘘：“少爷夫人，学院到，祝少爷学业有成，夫人美貌永驻……”
他企图从两人手里再赚一笔赏钱，好让他的小金库多一笔收入，买上一辆马车，从此干上马车夫的活，只为有钱人服务。
可惜华洛可从来不多给一个子的小费。
不是没钱，阿贝丝外出狩猎之后，经常带回不少金银饰品，家里根本不缺钱，倒是在贫民区把金银变现成铜子有点麻烦。
也不是谨慎，担心大手大脚的花钱，被人看见之后会被有心人怀疑，一个贫民区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只是单纯的，懒得再掏一次钱包。
没有得到赏钱的车夫小伙也没懊恼，依旧恭敬的目送着两人走进学院之后，这才起身离开。
可怜的丽兹居然被罚着举着书包站在校门口，沉重的壁之圣经压的她双手发软，眼巴巴的看着华洛从眼前走过，幽怨的嘟囔着：“明明比我来的更迟，反而校长没有看到你……”
“迟到这种事，就像约妹子吃饭，要么索性迟上一小时，迟10分钟的人是最蠢的。”华洛仿佛非常有经验一般说着。
“好饿……”丽兹看着华洛嘴边嚼着的棒棒糖，又咽了咽口水。
“好喜欢！”阿贝丝眼神略过丽兹白白嫩嫩的脸颊，舔了舔嘴唇。
由于有家人在旁边的关系，门房也没为难严重迟到的华洛，让两人随意的走进校园中。
“你应该知道怎么跟正常人交流吧？别提吃人，也别提好饿之类，奇奇怪怪的说法，我可不想再搬家了。”华洛认真的看着阿贝丝。
“哦……我可以说「你好美味」之类的话吗？”阿贝丝咬着手指想了想。
华洛叹气：“您带脑子了吗？”
阿贝丝漂亮脸蛋裂开成四瓣，里面数百条血色触手舞动：“没带，都是触手。”
华洛无奈的捂着脸，这里可是教会学院，有神职者驻守的，幸好地方偏僻，并没有人察觉这里恐怖的一幕。
“待会你进去之后，无论老师说什么，你都回答，啊对对对，哦好好好，就这样。”
阿贝丝点头：“哦好好好。”
“记住了？”
“啊对对对。”
“没让你现在开始。”
“哦好好好。”
华洛失去了表情控制能力。
这操蛋的人生，该结束就结束吧，被发现就发现，大不了又是一个死，也许下一局是天胡开局。
无！所！吊！谓！
……
华洛懒得管阿贝丝，独自上课去了。
此时正值第一节课结束的课间，学生们自由活动的分散各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少了近一半的人，瓦伦一党人正聚在教室的角落里，围着胖墩跟班刘易斯。
“刘易斯，干的真不错，打了几棍？那个装逼的小子今天都没来上学。”
刘易斯满脸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被同学拍了好几下，这才缓了过来，呆呆地开口：“我……我没打他……”
“他……他被伪装者吃了……”
“我跟着他到了小巷里，血盆大口，触手就像杂草，一口就吞下去了半个身子……”
“所有人……都被吃了……”
“我亲眼所见……”
“我命大……才活了下来……”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伪装者午夜吃人的故事，所有人都听过，但是真的听到有身边人被吃的消息，还是让他们从心底凉到了脚底板。
“被……被吃了……！所有人都被吃了……！”瓦伦心底一阵发凉，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一起去。
“华……华洛！？”忽然一声错愕的喊声，所有人回头。
只见华洛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含着棒棒糖，一走进教室，就来到了教室后面角落里，像是被18个悍妇榨干了体力一般，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睡觉。
“你他妈不是说他被吃了吗！”瓦伦恶狠狠的抓着刘易斯的衣领。
“我……我不知道啊……！我亲眼看见的……”刘易斯声音颤抖着，忽然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也许……巷子太黑了……看错了，不是他被吃了……”
“尼玛！废物！”瓦伦恶狠狠的给刘易斯一巴掌。
很快，外面的敲钟人敲响了上课铃。
这一节是王国的历史学，壁之纪元短短五百年的总历史，愣是编出了厚厚的一沓羊皮书，丝毫不考虑贫困生要花五十枚银币才买的起这么厚的书本。
白发苍苍的老学究，穿着考究的绅士长袍，抱着一大摞卷起来的羊皮纸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
“咳咳……同学们上节课交的历史作业都非常不错，深刻表达了对悠久历史的尊重，对历代国王的敬意，赞美女神赐予他的权柄……”
“只有一个学生没交作业……那个叫华洛的在吗？”
“古德猫宁……”华洛懒洋洋的举手。
“华洛同学，你什么不写作业呢？”老学究眉头微皱。
“没写……”
“为什么不写呢？”
“懒得写……”
甚至这一向好脾气的历史教师，眼角都狠狠的抽了一下，一想到这个出了名的混子班级，还是忍下作为教授最后的怒火。
毕竟就算不交作业，也比那群胡写的学生来的好。
让他们写对历代国王的赞美，这群混子学生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把几个国王的风流帐都写了进去，什么腓力国王喜欢男侍者，德利国王喜欢日熊……
“算了吧，你继续睡吧。”教授挥了挥手，继续自顾自的开始念课本，听与不听，与他无关，他都不过是在完成一项糊口的工作而已。
华洛也讨厌这节课，并不是因为那些华丽的辞藻宣扬着可耻的谎言，就像是Acup女人叠的重甲海绵一样虚伪。
也不是因为，老教授有气无力的授课声，无法起到催眠的作用。
而是这本书实在太厚了，史学官们绞尽脑汁编写的谎言，将黑暗的历史美化成光明，虚伪的词汇，把整本书堆砌的太高。
华洛枕着不舒服。
「当火流星坠落，大地倾覆，海水干涸，火焰染红了天空，无数的虫子吞噬了一切生命，人类的脆弱文明被彻底毁灭，黑暗纪元来了……」
「在壁之女神的指引下，腓力一世国王率领12名光明骑士在此地建立了起了巨壁，庇护着脆弱的人类维持新的文明……」
……
瑞沃老师作为班主任，勉强获得了一间独立办公室，虽然位于厕所和茶水间的缝隙中，常常被人认准清洁工具间。
他今天非常激动的穿上了一身昂贵的燕尾服，擦的可以当镜子的皮鞋，黑色的领结喷上古龙香水，抹上司丹康的发油让他头发油光锃亮。
他今天要见一个暗恋已久的人。
自从在开学的时候，初次见到了华洛的母亲，他就无法自控的爱上了这个年轻的妇人。
通过学生资料得知，华洛的母亲孀居在亚登区，从事着服装店的生意，至今没有再婚。
虽然孩子是废了一点，自己平时也没少为他头疼。
瑞沃感觉，无论是相貌还是工作，自己都是配得上这个女人的。
特别是「决定学生未来的班主任身份」，去求爱一个完全不对等的「倾家荡产供应孩子上学的寡妇」。
平时一直鼓不起勇气，只敢暗暗的回忆那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回眸……
而今，华洛即将毕业，两人唯一的联系都将断裂，他终于忍不住，鼓足了这辈子的勇气，找了一个借口，将阿贝丝女士请来了学校……
先礼后兵，无论如何，拿下她！
阿贝丝女士轻轻的叩响办公室的门，气质是如此的端庄典雅，容貌是如此年轻，没有半点瑕疵，根本看不出已经是一个14岁孩子的母亲，说是姐姐都不为过。
“啊，是阿贝丝女士啊，你来了……”
“啊对对对！”
唔……如此端庄的母亲，言语这么奇怪吗？是哪家贵族的礼仪？
“请进来坐吧，办公室有些拥挤，请不要在意～”瑞沃老师殷勤的鞠躬。
“哦好好好。”
阿贝丝女士提着裙子就坐在了沙发上。
瑞沃提着煮好的热水，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冲剂。
“阿贝丝女士，喜欢咖啡or茶？”
阿贝丝：“or！”
“呃……是咖啡的意思吗？”
阿贝丝端庄：“啊对对对。”
瑞沃端着咖啡坐了下来：
“好吧，我们谈谈关于华洛的问题，他最近……不，是一直都非常怠惰，上课睡觉，下课睡觉，偶尔还会对着女神出言不逊，向教授反驳一些离经叛道的言论，不合群，爱玩虫子……你知道的，正常的孩子都不会和虫子玩耍。”
阿贝丝小脸微红：“洛洛好棒！”
瑞沃有些尴尬：“咳咳，我的意思是，华洛在这样下去，他就无法从学校里毕业……”
阿贝丝捧着小脸微红：“洛洛好能干！”
“呃……我是华洛的班主任，我一直非常关心华洛的心理健康，我甚至愿意不以一个班主任的身份，在他生活上进一步的关爱……阿贝丝女士你还是单身吧？”
“啊对对对！”
瑞沃激动的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不由的松了松领结。
“那你愿意和我尝试着交往一下吗？”
阿贝丝不住点头：“哦好好好！”
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瑞沃甚至没有拿出那句压迫性的杀手锏：「你也不想华洛同学没办法毕业吧？」
“那个……阿贝丝女士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呢？”瑞沃不由得激动的，直接坐到了阿贝丝的身边，搂着她的纤纤细腰。
阿贝丝害羞的垂着脸，一双纤纤细手局促的无处安放。
“我虽然看起来……很温柔……”
“我……我其实……很怕生……”
“不太敢跟陌生人说话……”
“平常就……就……”
“快速的吃完人就走了。”
瑞沃面色一僵……吃人？
阿贝丝一笑，嘴角咧到耳根。
喀嚓，喀嚓……
骨肉咀嚼声。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