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难言的情愫

三人就在原地，愣了好久。没有人打破这个局面。

方逍吾是在趁这个机会抓紧恢复体力，而陀冶子和秦晓月，则是在纠结究竟应该如何做。“唉！”随着陀冶子一道重重的叹息，这宛若镜面的平静才被打破。

“罢了。“陀冶子摆摆手，”若你们二人，真有情有义，那我也不阻拦你们，只要你们从现在开始，离开卫国，等局势稳定之后在回来，秦寅那边，我可以去说。”

方逍吾皱起眉头，不明白陀冶子到底是何意思。而秦晓月也是疑惑的看着自己师父。

见二人不解，陀冶子再次开口：“月儿，我没办法违背守护卫国的使命，也无法出手伤害你，所以你们主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随后，他又扭头看向方逍吾。“北凉王，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就算你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不会有任何胜算，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带月儿离开卫国吧。这档子事，你们管不了。”

这下，两人明白了陀冶子的用意。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建议，的确是维护二人最好的主意，但......人又怎么能只为了自己活着呢。

不说北凉的百姓，就是为了虞钟文，虞芊芊等人，方逍吾这一战，也必须和秦寅打到底。

“我拒绝！”方逍吾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此话一出，陀冶子眼神猛地一缩，带着一丝期待，扭头看向秦晓月，而秦晓月只是缓慢的跨了一步，站在方逍吾身边，显然，二人已经同进同退了。

“好好好！”陀冶子被气的胡子乱颤，这两个小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刹那间，陀冶子无为玄境圆满的实力，彻底爆发出来。强大的气息，在他身边形成一道道气流，吹的十几米外的方逍吾二人，都睁不开眼睛。

随后，陀冶子的身形猛地出现在原地，方逍吾的耳边，也猛然响起一句话。

“都是因为你，月儿才会不顾大局，不顾皇室威严的与卫国的利益作对，既然如此，北凉王，你非死不可了！”

带着杀意的话语，还不待方逍吾反应过来，胸前的空间，就一阵蠕动。一只大手猛地伸出，就要拍在方逍吾胸口。

而一直神经紧绷的秦晓月，已经先方逍吾一步反应过来。手中扇剑刷的一声，切向那条手臂。

“铛！”两者对撞，居然发出金属相撞的声响。这陀冶子的衣袖，已经在内力的加持下，宛如钢铁一般坚硬。

但即使如此，秦晓月这一击，还是让陀冶子的攻击偏离了位置，方逍吾一个扭身，才堪堪脱离了危险。

“厚土胄！”既然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那方逍吾也就不敢怠慢，刚刚恢复的一点内力，几乎全都用来凝聚这厚土胄。

而陀冶子一击不中，手掌一缩，再次消失。方逍吾二人也是经验丰富之辈，立刻背对背靠在一起。眼睛注意着各处的动静，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唰！”又是一阵波动，方逍吾的面前，再次猛然出现一个拳头。

“在我这边！”方逍吾惊呼，随即顾玄剑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抵住剑身，全力防御。

“铛”的一声，一向坚固无比的顾玄，居然被打出一个弧度！受此重击，方逍吾喉咙猛地一甜，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体内的气血，都翻腾起来。

手臂止不住的颤抖，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就在这时，身后扇剑主动叠加上来，秦晓月用剑抵住方逍吾的剑身，与他一同对抗这强悍的一拳。

有了秦晓月的加入，那拳头终于不能在前进分毫。而就当方逍吾刚刚松一口气之时，空间之中，再次伸出一脚，狠狠的踹在方逍吾的小腹。

“噗！”这下方逍吾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血喷出，身体快速后退。

“虞洛！”秦晓月也是一惊，纵身一跃，挡在方逍吾面前，不断的挥出剑气，想要阻止陀冶子对方逍吾的攻击。

但这些在空间领悟的陀冶子面前，都是徒劳的。秦晓月挡在前面，方逍吾身体的上下左右，就不断冒出攻击。

方逍吾与陀冶子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让随意的一拳一掌，都成了威力巨大的招数。不出片刻，方逍吾已经挨了五六次重击，早就支撑不住，跌下天空。护卫身体的厚土胄，也已经尽数粉碎。

这秦晓月看在眼里，但毫无办法。就算是她，也看不清陀冶子的攻击。看着方逍吾已经遍体鳞伤，秦晓月一咬银牙，内力迅速扩散全身。

“唳！”一道火红的凤凰，瞬间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秦晓月消耗内力，用出内力凝物，也并不是为了攻击陀冶子，而是缓缓的降落在方逍吾身边。张开翅膀，居然就这样，把他护在身下。

而几近晕厥的方逍吾，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也感受到一抹火红的颜色，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而这一幕，也让陀冶子无法下手。身形一动，出现在凤凰身边。皱着眉头轻斥道：“月儿，闪开！”

而凤凰依然纹丝不动。整个身体的羽毛，都紧紧贴在地面上。让陀冶子，没有一点办法。

“你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陀冶子加重了语气。而凤凰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忍和痛苦，随后低下头来，不再看他。

“你......”陀冶子气的手指发抖，指着秦晓月所化的凤凰，半晌说不出话。最后一拂袖，似乎下了决定。

“破坏内力凝物，不会伤及你的本源。只会让你有切身实地的疼痛。既然你坚持与为师作对，那这些疼痛，就当是为师对你的惩罚。”随后大手一挥，一道劲风猛地出现在凤凰身前，“呼”的一声，十几根火红的凤凰羽毛，应声落地。

“唳！”凤凰此刻，也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当无为玄境修士化为内力凝物，那凝成的物体，就真的相当于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说，此刻的秦晓月，在经受拔毛钻心的疼痛。

陀冶子没有理会凤凰的惨叫，手上动作不断。凤凰身上的羽毛，如同秋风落叶一般飘散落在空中。片刻，凤凰身上已经血淋淋的一片了。

此刻的方逍吾也悠悠转醒，听到凤凰的悲鸣，透过翅膀的缝隙，看到漫天飘散的羽毛，内心也是猛地一紧。他当然知道这种疼痛，无异于生生被人拽下指甲。

于是他仰着头，看着凤凰的身体。小声的问道：“为什么要帮我到这种地步.....”方逍吾显然不明白。他和秦晓月要说有什么感情，最多有在北凉同仇敌忾的战友情，还有洞天入体之时，产生的一些暧昧。但方逍吾觉得，光凭这些，不足以让她如此的保护自己啊。

当然，连方逍吾自己也没有发觉。当初在凌霄阁，面对秦晓月的受伤，他行为的出格，可一点都不比现在的秦晓月差。

当着五十多名修士，想要击杀这卫国土地上屹立不倒二十多年的诸侯王，这种宛如笑话的行为，在方逍吾的盛怒之下，真的做了出来。

方逍吾就算不愿意承认，他和秦晓月之间，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俨然是事实。

而凤凰，似乎听到了方逍吾的提问，缓缓的把脑袋伸进翅膀之中。和面对陀冶子不同，这次孔雀巨大的眸子之中，满是柔和。

喙齿一张，秦晓月的声音，缓缓的出现。“因为你看清了我内心的脆弱，因为我在你的记忆之中，感受到了极度的孤独。没有人在乎一个生在皇家的女孩的心思。而在圣光宴上，只有你愿意为我拔剑。我想，这就是父皇所说的知己吧。”秦晓月的声音越发的柔弱。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师父和父皇都教过我的，我觉得，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秦晓月缓缓的说道，这是她能想到最委婉的表述，作为一个女孩，她不能直白的说出更深意义的话。

“月姐......”方逍吾有些愣神。

“别叫我月姐了......”凤凰露出了人性化的娇羞表情，“以后......就叫我月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