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猎人
不可触摸的东西,是否真的就不存在?
日升日落,四季更迭,人生苦短,缤纷梦境,何为真?何为幻?
“嗯……”
长长的睫毛闪烁,仿佛鸟儿张开翅膀,抖落了夜色。雪媂慵懒的翻个身,将被子夹在腿间,凝脂肌肤,伴随着均匀的呼吸,玲珑起伏。
右眼先睁开一条缝,适应了片刻,才把眼睛全部睁开,双臂伸展,身体一寸寸苏醒。
头疼欲裂!
昨夜的酒,喝得太吵,太热烈了。
鼓足了勇气,她恋恋不舍的将被窝舍弃,跳下床来,踩着拖鞋来到院中,从水缸里舀了小半瓢凉水,漱了漱口,啊啊两声吐了出去,然后咕嘟咕嘟灌了进去。
听到声响,小黑立刻从窝中爬出,跑到水缸边,绕着她的脚踝,兴奋的摇着尾巴,讨好自己的小主人。
雪媂伸出赤脚,在它温暖的皮毛上轻踩,小黑顺势翻了个滚儿,等它爬起,小主人已转身回屋。再出来时,头上戴了顶薄帽,将青丝完全包裹在内。
检查了下腰间的柴刀,背上的弓箭,往上提了提手中的猎枪。枪托握手处,磨得油光锃亮。
她小心翼翼的朝东屋望了望,担心刚才的动作,惊醒了妈妈。
还好,窗帘紧闭,没有一点动静。
雪媂将手指放到唇边,打了个呼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黑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矮着四只脚,夹着尾巴,溜着墙根,蹑手蹑脚的跟在身后。
一人一狗,很快消失在晨曦的密林间。
东屋,东方青若盘腿坐在床上,将目光从掀开的窗帘缝隙收回,深深叹了口气。
墙上的钟表,指针刚刚指到四点半。
出猎很顺利,不过一个小时,背包已然鼓囊囊的,塞了一只山鸡,两只野兔。
吃食没有问题了,只是,没有打到想要的猎物,心中有些烦恼。
很快就要高考了,同学们都在积极备战,只有她在努力的攒学费。
以她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有钱上学没有。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收到了深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一直藏在枕头底下,没敢同拿出来。
她担心妈妈脸上再添悲苦。如果爸爸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走着走着,她开始幻想。
她想象过成千上万个爸爸的形象,但没有一个变成真的。能够确定的,只有手中的枪,这支枪,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财产。
忘记了从多大开始,她就提起了猎枪,靠着它养家糊口。
除此以外,家里再没有关于爸爸的痕迹。
事实上,她们已经是第N次搬家,最初的家是什么样子,她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照片、衣物等等能证明爸爸存在的证据,都让妈妈发病时连家一起烧掉了。每隔一段时间,她的病都会发作,然后等雪媂回来,就看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大火旁。
“走吧,换个地方住!”
或许爸爸早就回来了,只是我们一直搬来搬去,他找不到。
小黑停住脚步,龇牙低声闷吼着,仿佛发现了什么。
雪媂骤然回归现实,肌肉紧绷,屏住呼吸,握枪的手微微出了湿汗,既紧张又兴奋,瞧小黑的样子,应该是有大型野兽出没吧?
她轻轻拨开树丛,顿时失望了,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野兽?
小黑依然狂吠着。雪媂恼怒的将它踢翻:“没事儿瞎叫唤什么!报假消息可是要饿肚子的。”
小黑哼哼唧唧不敢再乱叫,钻进草丛里,用爪子狠命的刨着。
莫非是有什么宝贝?雪媂心里一动,蹲下身子,拽出柴刀当铲子用。
腐烂的树叶下,露出一点黄澄澄的光芒来。
金子?!
她大喜过望,将小黑拨拉至一旁,用手捡起,很快失望了。
是快很小的金属片,不过一公分宽,两三公分长,没有一点锈蚀,阳光下熠熠生辉,刻满了奇怪的纹路。
用牙齿咬了咬,差点把牙齿硌掉。
看来不是金子,黄铜或者镀金的吧,想随手扔掉,又舍不得。至少,可以挂到钥匙链上当配饰。
随手将金属片揣进兜里,眼看着天色大明,雪媂决定出林寻路回家,还得赶回家给妈妈做早餐呢。
蓦然,侧面传来一声怒吼,即使隔了密密的林子,仍然震得耳膜生疼。
想都未想,雪媂便提着猎枪循声找去。
突进了二三百米,只见树木断折,被生生踩出一条路来,血迹斑斑的大脚印,朝密林深处延伸。
绝对是个大家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应该是刚捕猎回来。
小黑低在地上嗅了嗅,露出恐惧的神色,呜呜的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瞧你的怂样儿,在这里等着我,别远离!”雪媂拍了拍它脑袋,嘲笑了两句,自己提了枪,顺着痕迹追去。
不知跑出了多久,眼前的景色为之一变。幽幽的山谷间,竟然有一汪湖泊,在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在松亭镇住了两年多,林子里往返了无数次,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湖。
她背好猎枪,决定到湖边看一看,冷不防旁边的草丛中,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揽在怀中。
炙热的气息冲击着脖子,凭直觉与味道,她能感受到,是个年轻的男人。
双手白皙有力,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蓝色戒指。她扭头看去,男人全身包在套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
长期的捕猎生涯,让她第一时间作出了回击反应。对方闷哼一声,硬生生的承受了她一记肘锤,咬紧牙没有放手,而且捂住了她的嘴巴,用手指了指湖边。
方才还安静的湖水,突然沸腾起来。
紧接着,六七只体型高大的人形怪物,自湖中钻出,分角站立。
滔天巨浪掀起,一条龙形四脚巨兽,浑身燃烧着火焰,张口将一只怪物衔进嘴中,咯嘣咬做两截。
其他的怪物竟然不逃,反而回头迎上巨兽,不断的怒吼挑衅。
很快,又有一只被干掉,霎时间,血肉横飞,在湖边散落一地。
腥臭扑鼻而来,饶是嘴巴被捂着,雪媂仍然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但没等她呕吐,就看到了更加令人吃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