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彩头
郑国冷宫之中，墨闲看着眼前的鬼谷子，心中有些忐忑。
但自负诸多保命之物在身的他，仍旧向着鬼谷子行了一礼：“晚辈早闻鬼谷纵横剑术之名。”
“但晚辈更知道，鬼谷的真正绝学乃是《本经阴符七篇》。晚辈只想学习纵横剑术，绝不好奇《本经阴符七篇》。”
鬼谷子闻言，眯起双眼看着墨闲：“小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一股强大的气势伴随着鬼谷子的话语，一起压在了墨闲心头。
他的眼前瞬间出现了大量幻像。
天地之间，血色一片，有体格精壮，手持长戈，腰带长剑的赤膊壮汉千余人，齐齐向着墨闲冲杀而来。
他们每一个人都修炼有披甲门的硬功“不坏之体”。
他们每一人的战力虽然逊色姬无夜，但结成军阵后，其实力之强，哪怕是二阶修为的大宗师或者筑基大修，同样无法抵挡。
墨闲神魂远超常人，但在这样的攻击下，依旧节节败退。
身在战场的“他”无依无靠，只能挥动手中镇魔剑与这三千精锐乱战一处。
起初，依靠灵活的身法以及镇魔剑这柄一阶上品的法器长剑，墨闲还有些游刃有余。
不论是他裁剪而来的“四顾剑法”，还是习自王重阳的“七星剑法”都有了十足的进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眼前的兵卒好似杀之不尽，除之不绝。
墨闲也渐渐从攻势，转为守势。
“太极剑法”在不断的抵挡与对抗中，不知道救了墨闲多少次。
可最后，墨闲的体力渐渐不支，他心中清楚，这并不是自己的体力问题，而是自己的精神力已然有些支撑不住。
再难与鬼谷子所形成的幻象对抗。
墨闲心中无奈，但仍旧想要试试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
血色的天边，突兀出现一片残破的图卷，那图卷黑中泛白，可惜太过残破，让人难见真容。
但随着墨闲最后一丝精神力的观想，图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有了遮天蔽日之感。
这让一旁发出精神攻击的鬼谷子发出一声惊疑：“咦！这是什么东西？”
心中虽然好奇，但鬼谷子也从这图卷之上感受到了危机。
他本就只是想试试墨闲的天赋，并给予他一场造化，眼看此图卷落下，有着两败俱伤的可能。
鬼谷子索性收起自己的精神攻击，他笑呵呵的看着墨闲：“小子，邹衍那老小子难道没将‘魂兮龙游’传授给你吗？”
“你竟然以自己的元神幻象对抗老夫的精神攻击。”
墨闲摇摇头：“老师说魂兮龙游乃阴阳家根本术法之一，除非我可以为阴阳家找到失传已久的幻音宝盒，否则不会传我。”
鬼谷子闻言，心中若有所思，他上下打量一番墨闲，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小子，我可以传授你纵横剑术，但你需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不知你愿不愿意？”
墨闲经历刚刚的幻象世界，发现自己防守有余，但进攻不足，即便《五雷正法》是一等一的护道之法，但消耗委实太大。
若是用出雷法的时候，没法一锤定音的结束战斗，反而落入拉锯战，墨闲一定是败北的那个。
毕竟他修炼的虽然是修仙功法，但毕竟只是大路货，远不及那些圣地、世家的成千上万年积累的真传功法。
他向着鬼谷子行了一礼：“不知前辈有什么要求？”
鬼谷子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要求，反而问道：“邹衍那老小子的《天衍洞真九章》创到了第几章？”
墨闲想了想，拿出五本秘籍，正是当初与邹衍交换功法时的五行秘籍。
“回前辈，老师如今已经完善了前五章，并草创了后四章。”
鬼谷子自语道：“竟然比老夫快了一步。”
他右手食中二指并做剑指，在空中一划，墨闲手中的五本秘籍就到了鬼谷子手中。
“老夫也不白拿你的，既然这五本秘籍阐述了五行之道，老夫愿意拿《本经阴符七篇》中的第一篇与你交换，你觉得如何？”
墨闲闻言，心中大喜。
如今他国术修为已入化境，正以气血配合天地灵气洗练道躯，可人身五脏毕竟不像筋骨皮膜那般坚韧。
温养强健五脏六腑是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鬼谷的《本经阴符七篇》的第一篇却是一篇以五行之气，温养五脏的秘法。
据说还是鬼谷子与邹衍论道之时，有所感悟，这才创出了与众不同的吐纳法。
想到这里，墨闲自然愿意，但鬼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老夫同样可传授你纵横剑术，但老夫有个要求。”
“十八年后，纵剑传人与横剑传人会联手与你比试一番，你只能以纵横剑术迎战。”
“若是你胜了，老夫会将《本经阴符七篇》剩余的六篇传授于你。”
“相反，若是你败了，你就要将邹衍那老小子的《天衍洞真九章》传授给纵剑与横剑两人，你意下如何？”
墨闲想了想道：“晚辈虽然很想学习纵横剑术，但晚辈曾经立誓，只要人还在此方天地，断不会将阴阳家的功法密录外传。”
鬼谷子想了想，颔首道：“看来你还有些底线。”
“既然如此，老夫依旧愿意传授你纵横剑术，十八年后的比斗同样可以继续。”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看你能不能拿出让老夫心动的彩头了。”
鬼谷子此举，一方面是想要给自己的弟子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免得他们日后骄傲自满。
另一方面就是刚刚幻境之中，墨闲所用的太极剑法极为玄妙，其中剑意与纵横剑术有互补之感。
同样有纵横捭阖的阴阳之道。
只是太极剑意为静，而纵横剑术为动。
也许动静结合，可让纵横剑术更进一步。
他不好开口向一个晚辈讨要太极剑法，不过想办法与之交换倒是不难。
墨闲想了想，感觉自己身上并没有能打动鬼谷子的传承或者宝物，他心中苦笑：“想不到机会摆在眼前，我竟然抓不住！”
他向着鬼谷子行了一礼：“晚辈修为低下，见识浅薄，实在拿不出什么合适的彩头。”
鬼谷子摆摆手：“你刚刚在环境中防守所用的剑法，老夫看了，感觉还不错，那该不会也是阴阳家的传承吧！”
墨闲闻言，心下恍然：“原来是看上了太极剑意！”
他的脸上露出市侩的笑容：“前辈若是觉得可以，那就以这《太极剑法》为彩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