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数天后。

“抱歉，来晚了。”

酒吧里，姗姗来迟的无垠落座于吧台前的椅子上。身旁便是在喝无菌脱脂牛奶的芽衣，面前的人，同时也是这座酒吧的老板——渡鸦，也在为无垠的到来而调制茶品。

“哟，没想到神通广大的苏无垠大人竟然还会有迟到的时候。”渡鸦打趣道，“来，看看我调的茶合不合你口味。”

现在芽衣和渡鸦才跟灰蛇交换完情报不久，自然是她们的私人时间，说话的语气自然不会像执行任务时那样严肃认真。

“我又不是无所不能……”无垠翻了翻白眼，从渡鸦手中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嗯，味道不错，谢了。”

“任务出了什么状况吗？”芽衣问道。

“啊，那个地方离市区太近了。但我为了在完成目标的同时达到我的目的，自然得多花点时间。”无垠耸了耸肩，“那帮家伙虽然根据地在那里，但是我调查到了他们的分支据点。

在搜索到具体方位后，我自然是要去一一铲除的。”

几天前，苏无垠失去了对支配之律者具体位置的感知。而在那不久后，无垠便从渡鸦那里得知了城市中有多处发生了怪异的恐怖事件。在渡鸦和芽衣的协助调查下（芽衣这次出来做任务了），世界蛇很快便锁定了这个特殊人偶。

同时城市里因为恐怖袭击等多种事件发生，一些小组织便开始四处搞事。

反正无垠现在也无事，而且他相信根本用不着几天他就能再次找到支配的下落，这段时间再去回乐土修炼效果也不会很好。

所以这下无垠干脆出来帮忙执行任务了，毕竟能者多劳。

“反正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了，毕竟我在给他们教训的同时也留下了警告。”无垠一脸悠闲地回道，“要是还是有没脑子的，那我留下的‘小玩具’会让他们痛苦一下的。”

“啊，用最慵懒的语气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呢。”渡鸦不是第一次看到放松状态的无垠了，所以她调侃的话语很自然。

“对了。”无垠突然是想起了什么，“渡鸦，你的家乡，在西伯利亚，对吧？”

“嗯……”一听到“西伯利亚”这个词，渡鸦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这样啊……”无垠也明白了一切，，“抱歉……”

根据渡鸦的年龄和家乡所在地，无垠知晓了渡鸦必定是第二次崩坏的受害者。虽然那时崩坏能辐射被塞西莉亚给消除，但是第二次崩坏所造成的影响以及战火的蔓延肯定影响到了平民。渡鸦，或者说娜塔莎·希奥拉同样也是这场崩坏的受害者。

对于此事，无垠只能说这句迟来的道歉。

“……”对于无垠上一世在西伯利亚的经历，芽衣或多或少也从无垠和西琳口中得知了一些。而对于此事，她也只能保持沉默。

“对了，忘了还有一件事。”无垠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于量子之海的勘测，你们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渡鸦很快就摇了摇头，“我们将量子之海和虚数空间都探测过了，但对于疾疫宝石的下落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怎么会……？”芽衣也有些惊讶，“疾疫宝石是掉落进量子之海的，而且与海渊之眼的距离很近，不应该找不到才对……”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吗……”但无垠的表情中没有丝毫惊讶，似乎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你似乎并不意外？”渡鸦问道。

“我大概猜到了一些。”无垠说道，“事实上，当我还在量子之海里修复律者核心的时候，我就没有放弃对疾疫宝石的搜寻。

但可惜，一无所获。

虚数空间我无法涉足，因为我总感觉有什么力量在阻挡我，所以我跟凯文说了一下，希望借助世界蛇的手段来搜寻疾疫宝石的下落。

可惜，结果显而易见。”

无垠面无表情地摊开双手，但是他心里明白，绝对有另一方势力介入进来，并且还是在量子之海里。

（会是舰长他们吗？）

这确实是一个合理的猜想，但无垠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因为从感知被屏蔽的那一刻起，事情的发展就已经逐渐偏离他的预料了。

“不过，倒也不必在意。”但看到芽衣眉头紧锁，低头思索的渡鸦，无垠的语气并不重，想要放松两人的心态，“反正一个律者核心对我的影响并不大。”

他抬起手来，看着手中的那枚翠绿的渴望宝石，但内心的警惕从未放松。

“暂时不说这个了，有关其他的信息，比如说这次说的特殊人偶？”无垠赶紧转移话题道。

“有关于这个，我刚刚也和灰蛇说了。不过嘛，再跟你说一遍也没什么。”渡鸦耸了耸肩，随后便将任务情报再度向无垠复述了一遍。

“这样么……”无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也得亲自去看一看了。”

“无垠，你也相信这件事和那个人偶有关系吗？”芽衣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垠说道，“而且我去了也能保证你们没有遗漏任何一处细节。就算事后证明这事和人偶没关系你们也能更好交差。”

看着桌子上还未饮尽的茶，无垠似乎想起了什么。

“另外，要是这事真的跟人偶有关，那我必定会找到它，然后……去验证我的猜想。”

他将杯中剩余的茶一饮而尽，而杯子上，燃起了冰蓝色的火苗。

“感谢你的招待，渡鸦小姐。这个就给你当做谢礼吧。”无垠打了个响指，火苗飞出，在无垠左手边的吧台上变成了一个冰蓝色的q版神州龙招财像。

“很精美的礼物，谢谢。”渡鸦眼中的光芒亮了许多，她也很有诚意地道了谢。

但无垠只是起身转背，侧过头来，摆了摆手，温柔地微笑道：“我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你们女孩子的聊天了。

明天见，渡鸦小姐，芽衣。”

看着离开的背影，芽衣不禁有些失神。

“喂，你是不是喜欢他啊？”看着芽衣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渡鸦也打趣道。

芽衣闻言，面容羞红地低着脸：“呃……你就别打趣我了……”

“哈哈，害羞啥嘛，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就去追嘛。不然，要是以后人家身边女孩子越来越多，你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呢。”渡鸦说的话虽然看上去是在开玩笑，但是其实说的也是实话，而且是专门说给芽衣听的，“毕竟现在世界上能活下来的男性本来就少，像无垠这样的男人更是几乎没有。要是以后崩坏真的结束，像他那样的必定是最抢手的。”

芽衣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双拳也慢慢握了起来。

虽然芽衣这些年来的表现十分温柔，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潜藏着一种大小姐的性子。最要命的是，她其实对自己喜欢的人有一种很强的占有欲。

当然，出现修罗场，让无垠慌乱到手足无措的情况还早着呢。那些都是后话了……

……

第二天，中午。

在监控画面里，三人看到了一些动作诡异的工厂机器。

和前两个一样，这个仓库同样发生了不明的机器“发疯”。

但是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三人总算是抓住了这条线，而且无垠也很快确定这事就是支配的人偶所搞的鬼。

在商议后，三人便兵分两路——无垠和芽衣去镇压暴乱的机器，防止损失进一步扩大，而渡鸦则是要和这片地区的老大交谈一番，并获取有关的情报。

“话说回来，无垠，操控工厂里面的机器并使其运作，这也是支配之律者的能力吗？”在清扫这些暴走机器的同时，芽衣也向无垠提问道。

“与其说是她在操控这些机器，倒不如说是她把这些机器变成了自己的提线木偶。”无垠解释道。

“呃……有什么区别吗？”芽衣一脚踢开围过来的机甲，接着问道。

“当然有。”无垠以手为刀，燃起神火，高跃而起，一刀便将傀儡核心和机甲之间的连线给斩断，“要是她是直接操控机甲的话，我们要么选择把机甲拆了，要么你就用你的权能把它们全部电一遍。

但这些机甲就是提线木偶，只要斩断控制木偶的丝线，摧毁控制的核心，这样就能解决麻烦了。”

说完，他便直接踩爆了掉落下来的傀儡核心。

“可……我看不见那些丝线……”芽衣是理解了无垠的意思，但是她确实看不见那些丝线，就连傀儡核心出现的时候也很突兀。

“嗯……考虑到之后也会出现不少这样的敌人，我还是给你开个后门吧。”

无垠走近芽衣，然后将右掌盖在了芽衣的双眼上。

芽衣只感觉一阵奇特的力量伴随着暖流在眼部流淌，而当无垠的手掌离开时，芽衣的瞳孔闪过一丝蓝光。

“有什么感觉吗？”

“很奇妙……”

芽衣感觉自己的动态视觉似乎更强了。

好巧不巧，敌人又出现了一波，而且这一次，敌人之间还有着一些死士傀儡和崩坏兽傀儡。但这一次，芽衣却能清楚地看到傀儡核心和连接的丝线。

“去吧。”

无垠干脆开始摸鱼了，毕竟这种情况下也不需要他出手了。

看清丝线后，芽衣清兵的速度就快了几个等级。

但是两声枪响，两个死士傀儡的消散，宣告了又一个人加入了战局。

“嗨，二位。看来我回来的不算太晚。”渡鸦举着涤罪七雷，语气有些怪怪地说道，“不过，苏无垠大人，你怎么能忍心让我们亲爱的雷电芽衣小姐一个人去清理敌人呢？”

不过，就在渡鸦说话期间，芽衣就已经把剩下的敌人全部清理了。

“要是芽衣她在我的帮助下还没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敌人清掉，那我只能说我以前和她在乐土里面的训练算是白过了。”无垠翻了翻白眼，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而他也是一脸慵懒地将双手枕在后脑勺处，一脸悠闲慵懒的样子，“都是一群杂鱼而已，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他便走向了那些破碎的傀儡核心。

“你回来的挺快。”芽衣还是用很平静的语气对着渡鸦说道。

“拿到想要的情报就回来了。”渡鸦耸了耸肩，“你呢，没伤到人家仓库吧？”

“还好吧。”芽衣微微颔首，但瞥了一眼渡鸦手中的狙击枪，即涤罪七雷，“对付这种程度的敌人也要用神之键吗？”

而接下来，便是二人围绕着涤罪七雷这个神之键的交流了。

“有意思……还真是这个时代支配的作风……”

从这些损坏的傀儡核心中残存的力量所提取出来的信息，无垠已经知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看来我们的大先知又提前知道了不少东西呢。”渡鸦再次半开玩笑地说道。

“和你拿到的情报差不多。”无垠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但在转身不让二人看到他脸上表情的同时，无垠不禁眉头紧锁。

（为什么……我从这些核心上感知到了一些很熟悉的力量……？）

而在简单交流情报后，因为还有一些自由时间，所以渡鸦决定带两个人去一个地方。

……

“啊……老师，还有芽衣和大哥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一脸欣喜的小空老远就看到了步行前往这里的三人，然后飞奔过来投入了自己老师的怀抱。

“喂喂……小空，我现在的年龄其实比芽衣还小啊……”无垠嘴角抽了抽，尴尬地说道。

“哼……也不知道谁大谁小……”芽衣声如细蚊地娇哼道。

“喂喂……芽衣，我听到了哦。”无垠瞪着死鱼眼，一脸? ? ?的样子。

“欸？”芽衣立刻低着头脸红了起来。

（等等……我为什么刚才会说这样的话啊……）

“嘿嘿……果然芽衣和无垠大哥哥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小空看着两人，开心地笑道。

“对了，你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孩子们？”渡鸦提议道。

“不用了。”x2

刚说完，两人面面相觑。

“抱歉，小空，我还有点事，这次没法陪你们。”芽衣还是赶紧岔开话题，对小空说道，“不过放心，之后我还会来的。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带给你们。”

“我也一样。”无垠点了点头。

“啊……没关系的！你们直接来就好，能见到芽衣你们就是最好的礼物！”小空倒并不在意礼物，毕竟比起礼物，好朋友的陪伴才更加重要。

“那约好了？”

“约好了，一言为定！”

“哈哈，今天就好好陪陪【老师】吧，她可想你们了，来的路上还在背开场白呢。”芽衣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揭渡鸦的老底。

“别多嘴。”渡鸦脸颊微红地瞪了芽衣一眼，随后便拉着小空的手消失在了门后。

“呼……”看着小空离开，无垠松了口气。

“看样子，你很不擅长应付小孩子？”芽衣问道。

“比起你们，我确实很不擅长。”无垠点了点头，“虽然小空已经很成熟了，但是谈的越多，我能提起的话题就越无趣。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能提起话题的人，顶多是按照你们的话题和说的话进行吐槽而已。”

但实际上，无垠还有一点没有明说——

他羡慕这些孩子们还能保有童心。

漫长的时间里，属于无垠的童年几乎没有。恐怕无垠的童心，早就死在了五万年前那场孤儿院的大火中……

到头来，吐槽、瞪死鱼眼、语气慵懒……甚至当一个逗比，其实也只是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那份意难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