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斩断过往
空间内，风暴肆虐。
单独与神打架，即便是神附身在其他人身上，对无垠来说也不是件易事。更何况，被附身的还是琪亚娜。
“怎么？不是说过要让我付出代价吗？
十八年前你也这么说过，现在的你依旧做不到什么。”
连绵不绝的崩坏能凝聚的紫色爆炸球体极速袭向了无垠，传来的还有神那毫无感情的嘲讽。
但是这些并没有什么作用。毕竟现在的无垠重拾了律者力量，像这样的王子战法对速度上占优势的他来说还用不着担心。
“呵……神的力量，不过如此。”无垠一掌打飞了袭来的最后一个爆炸球体，随后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大拇指朝下方竖着。
“不必使用那些嘲讽的手段，我可不会受这些干扰。”神说话的语气依旧那么冷漠单调，而在祂说话的同时，无数亚空之矛也朝着无垠爆射而出。
“嘁……”看到袭来的长矛，无垠啐了一口，“看来除了等芽衣彻底成为雷之律者之前，我也只能想办法跟祂耗着。”他拔出大剑，用极致的速度将这些长矛一一劈碎。
无垠和神之间的战斗算不上激战，但是造成的破坏已经将这里弄的满目疮痍。
而外界，凯文也早已抵达了长空市。毕竟是二人合作的计划，啥时候上场他也很清楚。当然，前提是，神已经开始掌控琪亚娜的身体。
“喂！你们疯了吗？”特斯拉她们也赶了过来，“跟世界蛇的人合作？”
特斯拉面朝芽衣，指着凯文。
“博士，我明白。”芽衣摇了摇头，“但就目前而言，这是能让琪亚娜安全的最好的办法。
而且，这个计划，是由凯文和无垠他们策划的。”
听到这话，特斯拉只能单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至于其他人则是一言不发。而且无垠他们去找琪亚娜的时候，她们已经和休伯利安号取得联系，并且对方也在全力赶来。
突然，一道紫色的光束直冲天空，打开了一道巨大的传送门！
“时间到了。”凯文淡淡地说道，“准备好了吗？雷电芽衣。”
“嗯，我准备好了。”芽衣的眼神充满了坚定，“等着我，琪亚娜，我一定要救你回来！”
紧接着，大楼开始摇晃，大量量子之影也开始出现。虽然这些并没有对众人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很快她们便发现了——大楼竟然在不断上升！
不过好在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渡鸦已经把“巢”中的孩子们转移走了，所以现在就算大干一场也不必顾虑什么。
可接下来，在紫色光芒的照耀下，一棵若隐若现的大树正在扎根在这里！
凯文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了曾经梅对他说过的话：“人类原本没有意义，可‘我们’赋予了我们意义。”
“我相信，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梅……”五万年的时光已经将他冲刷了无数次，但这个原本阳光的大男孩，依旧在对抗崩坏的道路上，这条难以看见尽头的道路上前行着，哪怕死亡，他也没有害怕。
他看了一眼远方清理着量子之影的雷电芽衣，随后他的面前也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接下来，让我来会会所谓的神明吧。”他毅然决然地踏了进去。
但此刻的芽衣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头痛感，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但在旁人看来，雷电芽衣只是十分突兀地消失了。
“芽衣！”
姬子、温蒂还有特斯拉都喊出了声，但是对于芽衣的消失她们也做不了什么。
“不要去找她。”西琳急忙拉住三人，“她不会有事的，无垠哥哥会保证她的安全，我们只要保住自己就行了！”
话虽如此，但是对于芽衣的去向，她们还是有些着急。
至于正在赶过来的休伯利安，也遭到了量子之影的袭击。虽然有鸭鸭这一位理之律者在，但是海量的量子之影还是延缓了她们前进的速度。
同一时间，无垠开辟的空间内。
“终于来了？”无垠看着身边刚刚出现的凯文，松了口气，“从某种程度来讲，祂还挺厉害。”
“难道你不应该说你不敢下重手吗？”凯文直接回了一句。
“你这让人感到痛心的情商……”无垠瞪着死鱼眼吐槽道，“算了，现在就是拖延时间了，至于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凯文？”
“你无需多言。”凯文也拔出了天火圣裁，接着开启了业魔形态。
跨越五万年的光阴，这两位人类至强者终于再度联手！
“无意义的挣扎。”神依旧丝毫不为所动，“待吾彻底掌控了这具躯体，你们的所作所为都将毫无意义。”
“当老子的权能是摆设吗？”
意识权能，功率全开！
强大的灵魂力量压在了神的神识上，连神都为之停止了数秒！
“趁现在，凯文！压制祂！”
这并不需要无垠提醒，凯文已经在无垠发话的时候冲出去了。
可是——
“放肆！”
恐怖的神灵威压不仅让神挣脱了无垠灵魂力量的压制，同时这股威压压在了二人身上。即使强如他们，此时二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是神灵对生灵的绝对压制，是几乎无法跨越的、本质上的压制。
但此刻，无垠却笑了，是一声冷笑：“崩坏神，你变弱了。”
随后他一拳直接袭向了神！
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而祂也很迅速地接下了无垠这一拳。但随即，凯文那燃烧着烈焰的大剑也攻了过来！
数十把亚空之矛夹杂着强大的崩坏能破空而出，阻断了凯文的进攻，同时，神利用与崩坏能性质类似的力量将无垠击飞了出去！
“见鬼了……这种力量我还没办法抵抗……”无垠一边吐槽道，一边动用权能稳定倒飞出去的身体。
“那家伙的防守能力很强，而且由于这不是祂的真身，我们也下不了死手。”凯文也是有些无奈，这种束手束脚的战斗真的很不适合他。
“但是还是得按照原计划来。”无垠接道，“我们必须尽可能地为芽衣争取到时间。”
现在的无垠和凯文的战况就好比是苍和几位正道至强者对抗附身圣魔元胎的弃天帝。不过区别就是这个“圣魔元胎”绝对不能打死，战局也有点僵持。
说是这么说，无垠现在脑门上已经有些细小的汗珠了。毕竟为了延缓崩坏神侵占琪亚娜的意识，他一开始就使用拟态·羽渡尘以及功率全开的意识权能帮助琪亚娜抵挡祂的神识了。
而如今，一切的希望以及破局的关键就寄托在雷电芽衣的身上了。她越早成为雷之律者，那么琪亚娜的意识和灵魂受到的损伤就越小。
而此时，外界。
海量的量子之影拦住了芽衣的面前，即使现在的芽衣实力已经堪比S级女武神，但是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敌人，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呜……”疲惫的汗水夹杂着掺杂着崩坏能的雨水渗进了芽衣手臂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袭来。
她已经单刀支地，但是她却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
“我……不能倒下……”
芽衣拖着疲惫的身躯，再一次投入了与量子之影的战斗。
“无垠他还在和崩坏神那种级别的存在战斗，拼命为我争取时间……
琪亚娜她，还在等着我……
我必须……坚持……！”
突然间，芽衣回想起了三年前她和琪亚娜在长空市逃亡的时光。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清醒，你要是这么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是啊……那一次，是她救了我……
所以……这一次，该我来救你了！
琪亚娜——！”
外界环境的压力，周遭崩坏能浓度的陡然上升，加上芽衣内心的信念以及对力量的渴望。
现在，雷电闪烁，雷光四起，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此刻，也发生了共鸣！
“既然你已经被选为了现文明的雷之律者，那就好好利用这份力量，全力去对抗崩坏。”这是无垠在圣芙蕾雅期间对芽衣说过的话，“力量与责任是对等的，拥有强大的力量，身上也会不知不觉间担当上相对应的责任。”
“力量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是姬子老师对琪亚娜的教诲。
“有芽衣在的话，就相当于有一百个人的力量啦！”这是她们第一次登上那艘神秘战舰时，琪亚娜说过的话。
现在的芽衣，拥有了与她所能承受律者力量相匹配的意志！
然而此刻，一把如同钟表指针的巨剑插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而那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便是虚数神骸·虚无主义！
突然变换的空间，强大的压迫感让芽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芽衣不断朝它挥舞着太刀，将她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然而，时间的禁锢、不断重生的躯体、机械一般的无法动摇的意志。面对这样的对手，芽衣已经无力再战。
她无力地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面对朝着自己斩下来的大剑，那一刻芽衣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波动，反而格外的平静。
仿佛生与死，她早已置之度外。
以她的视角来看，她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但在那黑暗中，有着她渴求的力量，她能守护住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力量！
“好久不见，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黑暗中，一道声音传来，“比起那一次，现在的你，改变了许多。”
这道声音是熟悉的，怀念的，但却也是冰冷的、危险的。
换做以前，芽衣会对自己身上的力量感到无比恐惧。
但是现在，她早已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恐惧，在现在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要抛弃的东西。
即便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地狱，即便前方是无法回头的死路，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三年前，是你救了我，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
三年后，该由我来把你救回来了！）
感受到芽衣的意志，那道声音也不再多言。
“那就——去吧！
用你的双手将我埋葬，把我的愤怒，我的悲鸣，我的消逝，化作你孤独前行的力量！
去向整个世界，宣告雷电女王的到来……
去成为，真正的雷之律者吧！”
这一次，征服宝石与雷电芽衣的内心产生了完全一致的共鸣，过往的枷锁，也被打碎！
“再见了！”
（再见了……）
“‘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
从此刻开始，过往的一切，都被全部斩断！
虚数神骸·神秘主义的大剑倒飞而出，四周奔走的雷电宣告了女王的回归！
芽衣，不，现在应该叫她——雷之律者！
雷之律者平静地看着眼前那异形的造物，眼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仅仅是轻轻一挥刀，怪物便如同被切成两半的积木，再起不能。
四周的景象，也再度恢复了正常。
律者的诞生使得这座城市所蕴藏的崩坏能被尽数吸收，千界一乘所开辟的传送门也被关闭。只要将这座城市里的量子之影清理干净，那么这座城市就会重归平静。
雷之律者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没有犹豫，径直飞离了这里。
而此刻，无垠开辟的空间内。
“这是……”崩坏神的动作瞬间停止，而祂也感受到了异常，“征服宝石……消失了？”
祂看向了二人，也很快明白了什么。
“不错的战术，无限。”神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很期待，下一次与你的相遇。”
“抱歉，我可不想再次跟你见面了。”无垠冷冷地说道。
下一秒，琪亚娜身上有关神的气息完全消失，而她也陷入了昏迷，从天上掉了下去。
无垠连忙接住她，松了口气。
“看来，芽衣已经成功了。
那么接下来，该执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了。”
无垠打开了传送门，抱着昏迷的琪亚娜走了进去，凯文解除了业魔形态，同时也紧随其后。
“对不起，琪亚娜……
虽然这一切对你来说都很残酷，但是现在，我和芽衣只能这么做了。
我会承诺，给你们一个真正美好的未来。
所以，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请忍受一下现在的痛苦与别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