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会停歇的步伐

第二天，无垠、比安卡和丽塔便坐上了前往神州的飞机。

比起大张旗鼓地找要一架专机，无垠觉得还是当一回普通人就好。他昨天晚上就订了机票，但因为航班在这个时间点并不繁忙，所以无垠很快就订到了想要的机票。

飞机划过蔚蓝的天空，无垠坐在窗边，看着云层处一望无垠的天空。随后，他又一次不自觉地启用了真理之眼，看向了宇宙。他的目光深邃，直勾勾地盯着月球。不，确切来说，他想看的是月球的背面——那里有着人类迄今为止最大的敌人——终焉。

“师父，现在又不是晚上，你这样也看不到星星啊。”坐在他旁边的小比安卡顺着无垠的目光，看到的的确只是天空，“难道说，师父，现在你真的能看到星空吗？”

“对。”无垠并没有回头。星空之上，有着他这一辈子都必须要打败的敌人。一次又一次仰望天空，只是为了不断坚定他前行的信念。

比安卡看着认真的无垠，又看了看无垠那突然变成冰蓝色的双瞳，便又坐了回去。

在比安卡眼里，师父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日常闲聊的话从不多说，除非是跟别人讲解比较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变得多嘴。

这趟航班并不长，只有五个小时。几人下机的时候，时间还只是下午一点。不过三人并没有在飞机上用餐，毕竟几人订的机票不是高等舱，只是普通的经济舱。主要是高等舱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无垠好不容易回一次神州，他自然是想在家乡里的饭馆里用餐。

“终于，回来了……”无垠再度踏上家乡的土地，感觉到身心得到了无比的放松。毕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神州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念的。

不过，这一次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可不是什么大城市，而是一座坐落于小城镇的孤儿院——无垠这一世的起点。

在此之前，他们得先去一个小餐馆填饱肚子。至于为什么要选小餐馆，大概是无垠觉得那样的话更有烟火气息吧。

由于比安卡和丽塔都不熟悉神州，所以这一次倒是无垠带着她们两个了。

但是嘛，这一条街上70%都是餐馆。但在无垠凭借真理之眼的分析和自己的判断，选择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餐馆。

这里没有大酒店里的光鲜亮丽，但是却有着那些大酒店里面从不会有的烟火气。

用餐的时间并不长，毕竟三个人就点三个菜。但是神州人嘛，向来好客，店老板和老板娘又了解了无垠是久出未归的神州人，他们也是很大气地给三人点的菜都加了量。

“神州人做菜都这么好吃的嘛？”小比安卡一边吃饭，一边夸赞道。

“呵呵，你们喜欢就好。”老板倒是很豪爽地笑道。

“承蒙招待了。”无垠也是文绉绉地说道。

“嗐，这算什么。”老板娘哈哈笑了起来，“小伙子回国归乡，我们自然得好好招待你们不是？我们都是神州人，都是一家人！

两位小姑娘也一样，也和我们是一家人！”

五个人在餐桌前有说有笑，这让比安卡和丽塔好好感受了一番来自神州人的热情。

吃完饭，三人也向餐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告别，继续前往孤儿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位样貌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慢慢地来到门口并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三个年轻的面孔。

“你找谁吗，小伙子？”

“不认识我了吗？芷兰阿姨？”无垠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浅笑。

“你是……无垠？”这位叫“芷兰”的阿姨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了，你也长大了啊……”

阿姨低着头看着已经一米六的无垠，一把将其抱进了她的怀里。

这一世的无垠大概在三个月大的时候就被捡回了孤儿院，但是那时的无垠体弱多病，且自会走路开始，性格就很孤僻，对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态度，只有芷兰阿姨愿意照顾他长大。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讲，芷兰阿姨算得上是无垠这一世的妈妈。

无垠被拥进怀中时并未反抗，因为他几世轮回，却根本不知道创造自己的到底是谁。此刻的他，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母爱，他也有些开心。

自从终焉在那时提了一嘴有关他的身世之后，无垠明白，自己只是拥有人类的躯体，但是自己的灵魂却并非人类。但关于自己的存在，他也不算很清楚。

律者？人类？还是一些其他特殊的存在？他无从得知。

“孩子……你这几年过得好吗？”芷兰看着眼前仍然很瘦的男孩，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我很好。奥托他现在给了我一个级别很高的职位，我的生活您不必担心。”无垠简单地说道。

“欸？孩子，你刚刚直呼主教大人的名字吗？”芷兰倒是有些担忧地问道。毕竟这家孤儿院是天命建造的，里面所有人自然对奥托毕恭毕敬。

“不必担心，现在奥托与我是合作关系，直呼其名也无妨。”无垠说话时始终带着浅笑，“对了，芷兰阿姨，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丽塔·洛丝薇瑟小姐，是天命的一位相当优秀的A级女武神，同时也是一名相当可靠的女仆小姐。

这位是比安卡·阿塔吉娜，也是一名相当优秀的A级女武神，同时还是S级女武神的候选人。”

无垠一一介绍了身后的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芷兰阿姨已经目瞪口呆。

“呵呵，苏无垠大人真是谬赞了。”丽塔微微一笑，同时还向芷兰阿姨鞠了一躬。

“师父，你就说一下名字也可以的，非要说那么多干什么。”比安卡也是有点尴尬地看着阿姨，嘴里还埋怨自己的师父。

“大人？师父？”芷兰阿姨又一次被震惊了，“小无垠，你跟阿姨说说，你到底在天命里当什么职位？”

“真的要说出来吗？”无垠挠了挠脑袋，但是看到阿姨那坚定的眼神时，他还是决定告诉，“咳咳。芷兰阿姨，如你所见，我是比安卡的师父，也是天命最强的S级崩坏战士。”

芷兰阿姨不由感叹，自己曾经一直呵护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长到了她永远都无法触及的高度。但她高兴的是，无垠即使身居高位，但是却并未对自己摆架子。

“对了，芷兰阿姨，别把我们当贵客，就当我们是普通的来访客人就行了。”无垠接着说道，“是您将我抚养到了六岁，您的心里一直都关心着我。在我看来，您是我的第二个母亲。我不想因为我的身份而导致您改变对我的态度，因为我一直都是您抚养的孩子。”

“好孩子，我没有看错你……”芷兰再度抱紧了无垠，她也很庆幸自己选择了无垠，现在她也明白为何过去的几年里，孤儿院总会收到匿名的物资包裹，而且包裹上祝福语的字迹如此熟悉——无垠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个孤儿院，也从来没有忘记自己。

但无垠明白，芷兰阿姨值得。她如同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母亲一般，平凡而又伟大，朴实而又温柔。虽然自己注定不能待在她的身边，但是他也希望自己这位母亲能够开心地生活着。

不过，他也明白——陪伴，才是孩子对父母最好的礼物。

芷兰阿姨很快便带着三人进了孤儿院。在大厅内，十几位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孤儿正在认真地听着老师的讲课，气氛相当和谐。

无垠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崩坏下，这种温馨和谐的场景实在难得，而像那些奋战在对抗崩坏第一线的人大部分都是像没有发生崩坏时神州的高中生备考高考时的样子（这波开团别喷我，狗头保命），整天神经跟紧绷的弦一样，随时都要应对灾害的发生，还要在战场上视死如归地与崩坏兽战斗。

“要不，你们两个去和那些孩子接触接触？”无垠忽然转身问向了身后两人。

二人并未拒绝，而且走进去的同时孩子们刚好下课。

由于刚刚芷兰阿姨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老师也很快离开了。

就这样，两个大姐姐在孩子们的包围下渐渐与他们打成一片。

丽塔教导女孩子们一些十分实用的生活技巧，而呆鹅则是教导男孩子们一些体术技巧——两人算是各自发挥自己的强项吧。另外，一起玩一些小游戏也是必然的。

至于无垠，他只是在门口那里双手抱胸依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们。

就像以前，他独自一人看着其他孩子玩耍一样——习惯了。

曾经的无垠在孤儿院并没有什么玩伴，现在几年过去，熟悉的孩子们都已经不见了身影，想必是已经找到了愿意领养的人家吧。无垠倒是祝贺那些能被领养的孩子，他们的人生会变得更加美好。

与孩子们玩耍的时间总是走得很快，夜幕渐渐降临，晚饭时间也快到了。

正当丽塔准备去厨房为这些孩子准备可口的饭菜时，此刻的厨房却已经传来了香味。

她走进厨房，果不其然，无垠已经在忙碌了。

“丽塔吗？”无垠正背对着厨房的门口，但是熟悉的步伐声还是能让他辨别出来者是谁，“过来搭把手吧，我也刚好能教你一些神州菜式的做法。”

“这是我的荣幸，苏无垠大人。”丽塔十分标准地来了一次女仆式鞠躬，然后便开始加入了烹饪。

这一次，丽塔感觉厨艺上受益匪浅。如果说西式烹饪的动作算是拘谨，那么中式烹饪的动作可谓大开大合。但是中式烹饪方式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光是观赏性也不输给西式烹饪方式。但或许就是这样的烹饪方式，更能体现神州人民的热情似火吧。

一道又一道散发着让人陶醉的香气的菜盘被端上了餐桌，香气瞬间吸引了孩子们。虽说孤儿院里面的厨子手艺不差，但是跟无垠和丽塔比起来还是差上太多。

不过出乎比安卡的意料，虽然孩子们都盯着餐桌上的饭菜馋的流口水，但是他们都安静地坐在餐桌旁，谁都没有先动筷子。

因为孩子们知道——餐桌上，长辈先动筷。

而直到孩子们被告知可以动筷夹菜的时候，他们才陆陆续续地夹着自己想要的菜，但餐桌上却并没有混乱。这也很好地证明了孤儿院的老师教导有方。

“真是一群有礼貌的孩子。”丽塔不禁夸赞道。一旁的比安卡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无垠则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在餐桌上没说一句话。

他喜欢这种既热闹又安静的氛围，这是人性带来的温暖，也是他一直都想要的环境。

吃饱饭后，无垠走出了孤儿院，一边散步消食，一边仰望星空。

满天星河映入无垠的双瞳，那是他的征途，或许也是他的归宿。

或许他来自星辰之间呢？

呵，谁知道？

“师父！”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比安卡还是跟了上来。

不过，无垠并未发话，只是让自己徒弟和自己一起走在这条小路上。

“比安卡，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最大的敌人在星海之外，你会怎么想？”良久，无垠最终向比安卡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师父的意思是，这一切的灾难主使者在宇宙里吗？”

无垠点了点头。

“我想，无论敌人身处何方，人类总会有办法把它找出来。”思考了一会儿后，比安卡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也一定会参与其中，我也会，将崩坏驱逐出这个世界！”

“不错的回答。”无垠还是抬着头仰望着星空，“我也一直坚信，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但是征途漫漫，任重而道远。人类对抗崩坏的步伐不会停歇，直至纷争的尽头。

因为满天星河，地球永远是人类的起点，但并非终点。

而他，苏无垠，他的步伐也绝不会停歇。

无论是他对抗崩坏的道路，还是他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