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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是魏王亲自来追

虞听晚也不知他在那里听了多久,见他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便没搭理他。

回了漪澜殿,她将琴放在桌上,在琴的龙池和凤沼处仔细摸了摸,果然有浅浅的划痕,共有两道。

虞听晚还琢磨了许久,是不是指两日后,谁料二更天的时候,自己又一次被晃醒了。

“姑娘,是我。”

“阿寻?”虞听晚迷迷糊糊睁眼,惊道:“你用两回迷药,他们肯定会发现的。”

“不会的。”阿寻眉眼带了些少年狡黠,“裴执昨日便将内殿的斩龙卫撤走了,长安城接连出事,他人手不够。”

虞修昀的死士已经趁着皇帝寿辰悉数混进了长安城,这两日接连潜入魏王近臣的府邸,偷了些关于北胡的情报迷惑视线。

裴执大为光火,一批批斩龙卫被派去搜寻长安城内北胡探子的行踪,漪澜殿内的暗卫皆是高手,昨日便被调去执行任务了。

“姑娘,我们五日后的夜里走。”阿寻顿了下,“放心,公子吩咐过了,会带上秋桃。”

秋桃从小在虞家长大,虞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和祖坟在哪里,她都一清二楚,虞修昀特意叮嘱过阿寻,这个人要么带回来,要么杀了。

次日一早,虞听晚拿出郑绥托人送进宫的字帖,递给如意,一字一句叮嘱:“这字帖你拿着,每日勤加练习,以你的资质,往后的造诣不会比谢韵差。”

“贤妃娘娘上回提过,说你虽然习字不久,但很是认真,希望我把你送去飞羽殿几天,帮她抄经。”虞听晚捋了下如意的头发,问道:“你愿意去吗?”

五日后便是十五号,每月这个日子,贤妃便会带着宫人彻夜抄经,为她早夭的女儿祈福。

“奴婢愿意。”如意抿唇笑了笑,只觉得自己得了贤妃的赞赏,是给自家娘娘挣面子。

虞听晚舒了口气,此后几日和平常一样,并无什么变化。

紫宸殿内,天子正熟睡,侧殿的重重帷幔燃起火苗,不过片刻转为烈焰,顺着地上洒的油脂向外蔓延。

宫里头一片混乱,除了紫宸殿,还有离漪澜殿不远的椒房殿也走水了,椒房殿平素无人,任谁都能明白,是蓄意纵火。

羽林卫冲进来帮着灭火,皇帝被抬到了宣室殿,陈熹怒道:“宫门紧闭,给我严查!”

“陈统领!”一名羽林卫喘着气跑过来,“开阳门也走水了,纵火的人当场自尽,应当是死士。”

陈熹脸色越发阴沉,问道:“火灭了么?”

“还没有……”

开阳门靠近太学,里头都是士族子弟,陈熹深吸一口气道:“除了这些地方走水,还出了什么事?”

他心底有股不妙的预感,果然,紫宸殿的火刚灭,便有个宫人匆匆赶来,露出一枚令牌,陈熹脸色一变,屏退其他人,问道:“可是魏王有何吩咐。”

“陈统领,我奉命监视漪澜殿,方才……”这宫人闭了闭眼,心知自己的命保不住了,“方才我们发现,贵妃不见了。”

“贵妃今日与江陵侯约在沧池见面,我们以为他们有私情,便派了两个人跟着,直到天色已晚,贵妃也未回来,派去的斩龙卫也未回来。”

陈熹暗骂一声,正准备叫人去魏王府,便见裴执已至,他从容不迫,安抚陈熹道:“伯阳何须慌张,图谋不轨之人作乱,你我还见得少么?”

“主公,贵妃不见了。”陈熹不敢看裴执,硬着头皮道:“属下失职,江陵侯也不见了。”

裴执的神色未变,嘴角仍然噙着笑意,周身冷了几分,轻声道:“监视他们的人呢?”

漪澜殿的斩龙卫腿一软,跪下谢罪,将方才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有私情?”裴执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波澜,“传孤的令,封锁城门和通往司隶的所有官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从长安往南方的小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在黑暗中扬起尘土,车身虽小,马却是上好的战马,可日行千里。

道路崎岖不平,虞听晚被颠的有些晕,秋桃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

皎月坐在车顶,眯着眼睛留意后方可有人追来。

“娘娘,有人追上来了,奴婢瞧见了火光。”

阿寻声音还算轻松:“人多么?”

“不多,应该也就七八人。”

阿寻舒了口气,城内出了乱子,魏王身边那几个高手应当都留在长安城内,至于其他斩龙卫,身手不过尔尔。

皎月望着那火光越发近,速度快的不正常,一颗心顿时悬起来。

一支箭裹挟着风射向她,皎月躲闪不及,胳膊被箭尖划破。

这个时辰,这个天气,搁这么远还能一箭伤到她,皎月喉咙发紧,那个名字在她喉咙口滚动几下,不敢说出来。

“魏王……是魏王。”

阿寻觉得匪夷所思,长安城都乱成那副样子了,魏王怎么可能亲自来追。

虞听晚攥紧了秋桃的手,低声道:“若真逃不走,你跟着皎月离开,我是贵妃,总归不会死的。”

这话是安慰秋桃的,虞听晚也明白今日能走这么远,是兄长的死士用命铺出来的,火烧紫宸殿,裴执不会放过她。

秋桃摇摇头,“不行,奴婢怎么能一个人走呢。”

“听话,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

马车陡然停下,虞听晚闻到血腥味,下意识唤了声:“阿寻?”

车帘被剑尖挑开,眼前人银甲白马,面色冷如冰霜,俯视着她。

“殿下……”虞听晚下车,看了眼被活捉的阿寻,皎月似乎受了伤,跪坐在地上,一滴滴血洇红了脚下草地。

“孤已经小心克制,你为何仍执意离开?”

裴执心中怒火燎原,既然她不喜男人示好,他便克制自己的情意从不叫她知晓,既然她不喜被约束,他便百般忍耐,甚至接受了傅循在她身边转悠。

那日在凉风台,傅循弹的那首《凤求凰》,他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裴执见虞听晚不言,冷冷瞥了眼傅循,吩咐一旁的斩龙卫:“砍了江陵侯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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