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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是你睡着后自己缠上来的

女医愣住片刻,她自然知道王妃刚进府那时的症状,忍不住道:“殿下,王妃那时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而气乱。”

“胃气行于阳则清醒,如今早春,季节交替之时,阴阳或偏盛或偏衰,故而失眠早醒。”

她只觉魏王是关心则乱,小题大做,分明前日一早把脉时,王妃身子毫无问题。

裴执听明白她话外意,喝了口茶道:“罢了,待她醒后,你进去请脉。”

他手中茶盏放在桌上时,发出轻响,“她恐怕不肯对你多言,无论她说了什么,记得向孤详述。”

女医察觉魏王心绪不佳,纵使他离开,也是战战兢兢坐在一旁,等虞听晚醒后,如释重负进了内室。

望闻问切,女医第一眼看见榻上刚起身的女子时,便愣住了神。

“怎么今日来这般早?”虞听晚曲起手指,摁了摁额头,疲倦带来的头疼没有丝毫缓解。

她昨夜再睡着后,虽无噩梦,但睡得却异常浅,眼皮因困意没法睁开,心口却时不时重重一跳,害得她数次惊醒。

“王妃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苍白如纸,双唇发干,眼睫垂下显得病恹恹的。

“没歇息好。”

女医把过脉后,轻声道:“听闻王妃昨夜魇住了,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虞听晚想起昨夜梦境,手指掐住掌心,勉强维持冷静平和。

府医中只有息郎中知晓魏王受伤,虞听晚总不能告诉女医,她一遍遍看见魏王浑身都是血。

“王妃不宜讳言病症。”女医苦口婆心神色诚恳,梦魇各有不同,或纷乱无序,或如梦外别无二致,医者需对症下药。

女医说完,静静等着,她不着急,王妃一贯听劝。

没等到王妃开口,反倒搭在女子皓腕上的手背一凉,女医有些慌乱地瞧着那一滴滴砸下的泪珠,终于听见轻飘飘的呢喃声。

“我梦见好多血。”

见虞听晚情绪脆弱,女医也没多问刺激她,开了几服药后,让她再多歇片刻。

待走出关雎院,女医便瞧见魏王正欲进来,干脆站在檐下,将方才的交谈一字不漏禀告。

裴执越听,神色越紧绷,到最后微微颔首,让女医离开。

他站在檐下,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冷肃默然,直到走进内室时,才带点笑意。

虞听晚压根没歇息,头发随意绾着,靠在窗下。

“晚晚,我今日不上早朝,我陪你用早膳。”裴执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下她脸颊。

“不想用早膳。”虞听晚别过脸,察觉他似乎起身出去了,没过多久,一只手凑到她面前,指尖拿着一块骨牌糕。

“你去东光楼了?”她终于抬头,直视眼前的男人。

裴执垂下眼,趁她张口,把糕点往她唇边递,瞧她终于咬了一口,问道:“味道如何?”

虞听晚嘴巴被糕点堵住,一时说不出话,越品越觉得,他肯定是出府了,抿唇直勾勾盯着他:“你是不是压根不把府医的叮嘱放在心上?”

他方才的确乘马车去了趟东光楼,裴执笑了一声,坐在她身边解释道:“我听你的话静养,这糕点是膳房做的。”

“当真?”虞听晚半信半疑,挣开他在自己腰间游移的手,站起身看着他:“你莫不是又诓我。”

“岂敢?”

见他一本正经,虞听晚顿住片刻,问道:“你用过早膳后,是不是要去书房?”

“不去书房,那些折子怎么办?”

瞧他一脸坦然,虞听晚有些恼火道:“你伤的是右肩,不能终日提笔。”

“那晚晚陪着我,帮我批复。”裴执心情好了些。

“我怎么能帮你批折子?”她睁大眼睛,“你我字迹截然不同,那些大臣会觉得我干政。”

“那又如何。”他声音淡然,“我允你干政。”

裴执巴不得虞听晚哪日告诉他,她想要干政,想要权力,想要这些天底下只有他给得起的东西。

他见身边女子犹豫,轻声道:“不愿意也无妨,你陪着我就好。”

等虞听晚到书房内室,瞧见那一摞折子,晃了晃他的手,“这些都是今日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一时哽住,怎么比往常多出不少?

裴执手腕微顿,笔尖沾上朱砂,刚要抬笔,象牙笔杆便被纤细手指握住,他的视线凝在手背上一抹淡淡红痕上。

“我帮你写。”

“你手背怎么回事?”

两句话同时出口,虞听晚脸色有些难堪,急忙抽手,手腕被他扣住动弹不得。

她昨夜抹了药膏,今早特意遮掩着,没叫他看见,想着今日再抹一次药就看不出什么了。

“你一向体恤那些婢女,是不是谁毛手毛脚烫着你,你怕我责罚她。”裴执声音发冷。

“不是,我昨夜梦魇,醒来自己不小心,被烛油烫着了。”她看了眼手腕,低声道:“你那时不在。”

他脸色凝滞一瞬,让她到自己怀里,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手背,眉头微蹙,“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

“这算什么受伤。”虞听晚脸色发红,上回她不小心摔着,膝盖青了几块,过段时日就能好,他非让女医过来。

如今她手背上的红色,还不如夏日里虫子叮的重,她实在不想因为这个见郎中。

她瞥了眼匆忙掉落在案上的朱砂笔,拿起它后,转脸看向案上折子。

虞听晚坐在男人腿上,背对着他,僵住身子不敢乱动,唯恐发髻碰到他肩膀。

“这封是御史中丞的,你要批复什么?”她低着头,慢慢念着纸上字句,音色轻柔婉转,如细雨清润。

她每念一句,那只揽住她腰的手臂就扣紧一分。

后背紧紧贴着他,她只觉温度顺着轻薄布料攀上脊骨,烫得她不舒服。

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身后的男人气息灼热,下巴轻轻蹭着她鬓角,心思完全不在公事上。

“你做什么?”虞听晚话音刚落,温热气息便裹住她耳垂,激得她身子轻颤,喉咙溢出一声呜咽。

一瞬间恼羞成怒,她将手中折子放下,气得要起身离开,发觉自己被摁住动不了后,抬首对上那双含笑凤眼,刚要开口,双唇就被堵住。

裴执手掌扣紧她后脑,察觉她没和以往一样推搡自己,唇舌间越发放肆,放开她时,见怀中人眼眸含着水雾,面颊绯如桃花,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晚晚难得这样和婉,我心里欢喜。”

方才她靠在自己怀里,垂首念着奏折,显得柔情绰态,他哪还有心思管御史中丞说什么。

虞听晚被气的哽住,她怕他伤口好不了,才没推拒他,哪想到眼前这人在书房里得寸进尺。

她耳垂红的要滴血,温热气息似乎还残存其上,低下头不想理他。

“我不帮你批什么折子了。”她还不忘补了一句,“你白日宣淫,我不要待在书房。”

“晚晚不愿批折子便算了,这样陪着我就行。”裴执说完,拿起那支朱砂笔,在御史中丞的折子上回了几个字。

虞听晚听见动静,一时愣在他怀里,“你会用左手写字?”

他低低应了一声,吻了下她额角,温声道:“你昨夜梦魇,可以靠着我睡一会。”

室内静谧怡和,虞听晚眼皮越来越沉,等醒来时瞥见桌案上的白玉烛台亮着暖光,含糊不清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申时。”裴执凝视着她,本打算叫她起来用午膳,可她睡得太沉。

她猛地睁大眼睛,发觉自己缩在男人怀里,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

若她没记错,睡着前,她不是这个姿势。

见怀中人神色变了变,毫无遮掩地流露那点小心思,裴执忍不住笑道:“晚晚,是你睡着后自己缠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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