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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平阳侯天生缺根关乎男女情爱的筋

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站起身,绕过矮墙走到平阳侯面前,裴执比虞修昀略高些,垂下眼眸道:“你何时发觉的?”

“方才。”虞修昀神色平静谦和,“臣听见琴弦断裂的声音了。”

“原来如此。”

帝王的叹息轻的听不见,不知在说琴弦声,还是在说皇后的真心话。

矮墙后是一片竹林,清幽静谧,他先前便喜欢在此独坐。

今日带了绿绮琴,本打算亲自送去椒房殿讨虞听晚欢心,正思索如何开口,便听见墙后熟悉的啜泣声。

司马相如的绿绮,弹《凤求凰》的绿绮,真品在他这里,先前平阳侯手里的,是前朝琴师仿作。

琴弦既然已断,自然也送不出去了。

虞修昀眼皮一直在跳,从他发觉陛下什么都听见后,脑中便一片空白,只不过强撑冷静。

他怕裴执唯我独尊惯了,会觉得他妹妹不识好歹。

可平阳侯直到离宫,心中都一阵恍惚。

陛下方才说了什么?

他好像说,既然皇后在宫里这样难受,他可以放她离宫。

虞修昀压根不信,裴执说那话时,一字一句都像被碾碎成齑粉,迫不得已溢出唇缝。

深夜,虞听晚坐在榻上,看着宫人拿出香粉,正要打开博山炉时,打算出言制止,忽然听见有人行走时玉佩发出的声响。

裴执站在她面前,瞳色沉沉,抚摸她的脸颊,忽然道:“晚晚,我今夜能留在椒房殿么?”

“你不是每夜都在?”

没想到虞听晚这样直白,裴执眼睫垂下,喉咙哽住说不出话,半晌后道:“我太想念你。”

他呼吸沉重,闭了闭眼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你是天子,普天之下想去哪里都可以,没有人会拦着你。”虞听晚低下头,“不必像做贼一样。”

裴执沉默片刻,也没生气,顺着她的话颔首道:“好,那我今夜留在你这里。”

他和往常一样睡在外侧,仔细回想今日听到的话,压抑的心绪顿时如盛夏决堤河水,心头悲喜交织。

先前总看不懂虞听晚在想什么,今日才如拨开薄雾观真容,一瞬间看得通透,怀中人仿佛琉璃水晶做的,能清清楚楚瞧见胸腔跳动的心。

裴执心道平阳侯天生缺根关乎男女情爱的筋,自然听不懂虞听晚的话。

他听明白了,晚晚喜欢他,而且比他先前以为的,还要喜欢。

他手掌抚上她心口,怀中人睡颜静谧,他吻了下她嘴角,把人惊醒了。

“怎么了?”

虞听晚半闭着眼睛开口,声音有些含混,陡然被堵住双唇,缠绵热烈的吻后,忽然听见身边男人低声道:“晚晚对我一片真心,情深似海,我心里感动至极。”

她眼睛陡然睁大,彻底清醒了。

裴执又在说什么疯话?

她这么多天不肯见他,他怎么想的?

虞听晚脑中一片混乱,心口跳得厉害,最后只好继续闭上眼睛装睡,逃避他的话。

偏偏被他那句话弄得一夜都没睡安稳。

待一觉醒来,用早膳时,如意轻声道:“娘娘,陛下寅时去上朝前说……”

少女声音迟疑,“说娘娘看见他就吃不下睡不好,他往后都等夜里娘娘睡着了再来。”

*

“陛下近来似乎心情不大好,袁大人有头绪么?”

陈渡的折子第三次被驳回后,苦着脸找上袁祈,他不大擅长揣摩上意,又不敢去问陈熹,唯恐被骂心术不正。

“看到崔卢那几家,陛下自然不痛快。”袁祈嗤笑一声,“先前便劝陛下纳妃,现下更是过分,仗着是裴氏老臣,排挤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偏明面上逮不到把柄。”

去年秋日科考选出的官员已经上任,大多在地方,那几个大士族根深叶茂,韦氏有一旁支在武陵郡,所有赴任武陵郡的寒门官员无一例外被架空。

官是流水官,吏是世袭吏,那些刚刚入仕的官员到了任地,两眼一抹黑,但凡去了官署,下属必笑脸相迎,言必称:“大人何须劳累,这点小事交给下面去做就好。”

缁衣校尉也不知该怎么做,总不能说那些小吏太过勤快,把活都干完了,理当下狱。

那些新任官员既拗不过这些大士族,又不敢直接上书陛下,唯恐天子觉得自己这点麻烦都处理不好,难当大用,只好硬生生咽下哑巴亏。

直到武陵郡有个新县官要看历年粮价,被阻挠不说,去田间问去年米价和今春雨水的路上,被布袋蒙住打了一顿,回家后越想越气,连夜上折子送到长安。

唯恐折子被路上扣下,上了三封,每封所言都是些不起眼的软钉子。

但裴执一看就明白了,这压根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几个士族是默不作声对皇帝不满,对皇帝转而任用寒门子弟不满。

或者更严重些,他们后悔投靠当今圣上,谁能想到百年簪缨的东郡裴氏走出的君王,会反过来弃士族如敝履。

裴执又想起韦平仗着自己是先王谋士,当世大儒,又曾教过他《春秋》,拖着把老骨头大放厥词。

今日的朝堂上,白须飘飘的老者声音半分不虚,如洪钟般响彻大殿。

“陛下承天命立魏,践祚未久,掖庭尚未充盈。国本不立,在于亡嗣,此乃国家之难,源于配娶不正。天子一取十二女,象十二月,此乃夏制。董子《春秋繁露》亦有云,天子立一后,一世夫人,中左右夫人,四姬,三良人,臣请陛下依礼博采诸列侯公卿之女,以正十二女之义。”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裴执看着案上奏折,命人取绢布来,用朱砂在其上写下寥寥数语,十三州郡的缁衣校尉当夜起身,秘密奔赴崔氏为首的五家士族郡望所在,包括其支族扎根之处。

子时,裴执撂下手中朱砂笔,指节微曲,摁了下额角,起身乘辇车去椒房殿,见到虞听晚居然还醒着,转身就要走。

“因为我今夜要来,所以心情不佳?”他垂下眼睫,站在内殿屏风外,“你昨夜便没睡好。”

“我今日午时小憩,睡过了时辰,现下没有困意。”虞听晚微微仰面,看着走到眼前的男人,“朝臣又让你生气了。”

语气平静,万分笃定。

她先前便常见他这副神色,大多在看折子时,要么是嫌弃哪个大臣蠢,要么是觉得哪个大臣惫懒懈怠,但他眉头蹙一下也就过去了,从未把太多心思浪费在无谓的怒火中,可见今日气狠了。

她沉默片刻,如此恼怒应当与国策有关,犹豫道:“关乎开科取士?有人为难你选出的士人了?”

“今年选出的还未授官,应当是去年秋的。”她垂眸片刻,想起那些士人大多在南方,吴地当年属梁王,负隅顽抗敢和裴执对着来的,死的差不多了,也就荆益二州因投降及时,根深蒂固的地方势力仍旧残存,她轻声问:“荆益哪个士族或豪强惹你不快了?”

“这两州本地的士族当年跟着我兄长,都被吓破了胆,连夜递降表,怎会和你作对。”虞听晚看着眼前男人的笑眼,抿唇道:“我猜对了?那应该是哪个能与谢氏相提并论的大士族,在荆益的支族亦影响颇深。”

裴执笑了一声,将眼前女子抱进怀里,揉了揉她脑袋,长发摸起来柔顺如丝缎,他俯首吻了下她额头,温声道:“晚晚怎么这样了解我。”

心头怒火渐渐消弭,他低声道:“倒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和我作对,只是如苍蝇蛆虫般,灭之不尽,叫人心烦。”

看着怀中人的脸,他又想起韦平今早的话,心头直直窜起一股暗火,忽然察觉覆在她腿上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

蔻丹已经褪去,粉润的指尖贴着他指节,掌心搭在他手背上,泛着暖意。

虞听晚也就一开始仰脸看他,此后一直低头或偏着脸,视线避着他,此刻亦是如此。

裴执看不见她嘴唇微动,却清晰听见怀中人声音柔软道:“你总在下午处理各州事宜,现下已过子时,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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