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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过年

很多双手将我扶起来,有人为我掸去披风上的灰,又有人为我放下披风的帽子。

「可有摔着?」我再抬眼时,就见额娘已经在我面前蹲下身体。

「还没过年呢,就急着给阿玛额娘,哥哥嫂子行大礼了。」我先看向额娘,又看向阿玛,傅广成傅清和大嫂二嫂。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先是一愣,立刻笑出声来。

「可见是没摔疼。」阿玛勉强压下笑意,才开口说道。

「摔疼啦!」我冲阿玛说道:「不过有额娘新做给我的披风,就不觉得疼了。」

「怪不得额娘疼妹妹,媳妇儿要是能像妹妹这么会说,也能多得额娘几分疼爱了。」二嫂在一旁笑道,引的阿玛额娘又笑起来。

待我卸掉披风,二嫂将披风翻起来一看,就见披风摆上被我踩了个大脚印。

「踩脏了……」我嘟嘴念到。

「不妨事。」二嫂笑道,将披风递给她身后的侍女:「快拿去洗干净,再用熏香熏一下,送到格格院子里去。」

「是。」那侍女应道,捧着披风出去了。

「前段时间二嫂送我一个兔毛做的手筒子,可暖和了。」我扭头冲阿玛额娘说道。

「你大嫂给你留糕点,你二嫂给你做手筒子,要是傅宁也娶了妻,以后送你什么好呢?」额娘笑道,并抬手刮了刮我的鼻梁。

「可是有三嫂的人选?」我凑近额娘耳边笑问。

「先帝才驾崩,国丧两年,两年内皆不能有婚娶之事。」偏偏阿玛耳尖,听到我说的话。

「呐,若咱们家对原来的人选不满意,也就还有回旋的余地?」我看向阿玛。

「你听听丫头说的些什么话?」额娘也回头看向阿玛。

「但确实如此。」阿玛先是一愣,又笑道:「看来咱们家有些事还要听听英琦的意见了。」

从阿玛额娘处出来,傅广成和傅清向大嫂二嫂使个眼色,大嫂二嫂便先行离去。

「你这是要越过我们两个头上去了。」傅广成斜眼看我。

「怎么啦?」我一时不解,看看傅广成,又看看傅清:「就因为方才阿玛的话?」

「可不是呢!」傅清在一旁冷哼道。

「二哥~」我知道傅广成傅清不过是吓唬我,傅广成也罢,连傅清也这样,我便靠到傅清身边叫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再说了,我也希望三哥能找个家世好,人品为人都好的人啊,不然以后嫁进来欺负我怎么办?」

康熙六十一年年底因康熙帝的过世而变得有些凌乱,雍亲王虽手握遗诏,但总有于他不利的谣言传出,有些像真的,有些像假的,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尽管如此,新帝登基后还是将事一样样做起来,比如定年号,不出我意料的定为:雍正。

因先帝驾崩,整个北京城的除夕都过的异常冷清,连鞭炮声也是零零星星的。除夕家宴上,阿玛额娘难露喜色,所以除夕守夜也没到太晚,一家人都早早歇息了。

正月初一起个大早,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汤圆,可别人碗里的汤圆都是六个八个,我和傅谦的碗里就只有两个汤圆。

「糯米不易消化,少吃些罢。」坐我边上的傅宽见我一副不太不乐意的样子,开口劝道。

「五哥能分一个给我么?」我扬起嘴角的同时转头看向傅宽。

傅宽想了想,刚用汤勺舀起一个汤圆准备放到我碗里,就被阿玛制止:「不准分给她!哪有要别人分吃食给你的道理?」

「两个确实太少,四个我又吃不完,只有向五哥要咯。」我低声说道。

「你赶紧吃吧,吃完还要去你二伯家拜年呢。」额娘催促道。

我无奈,只得乖乖将碗中的汤圆吃掉。

用过早膳,稍作休息,便出门去二伯家。

我觉得二伯是个很严肃的人,三伯也是,之前两人来过家里一次,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们,总觉得二人非常可怕,送走两人后,阿玛都说我难得安安静静坐在旁边。

阿玛额娘带我坐一辆马车,傅广成和大嫂,傅清和二嫂则同乘另一辆马车。

「到祖母跟前乖巧些,别还是在家里的样子。」坐上马车后,额娘拿帕子为我擦了擦额发上落着的雪珠,说道。

「嗯。」我微微点头,而阿玛只笑不语。

二伯家离家并不远,乘马车也不过十分钟就到了,下马车后,发现二伯竟等在门口。

「二哥,二嫂。」阿玛下马车后快步走到二伯面前并拱手行礼,后又向二伯身边的妇女行礼,额娘携我站在阿玛身后,随阿玛向二人问安。

「二伯父,二伯母。」傅广成和傅清,大嫂二嫂也向二伯请安。

二伯只向傅广成和傅清微微点头,看向我时开口道:「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些了。」

「多谢二伯惦记。」我再次向二伯蹲身行礼,答道。

「外面天冷,快进来吧。」妇女笑道。

一行人走进去一看,三伯和三伯母已经到了,正坐在正厅上陪一名老妇人说话,正厅里或站或坐着年龄大小不一的少年及妇人。

坐在正厅中间的老妇人身着锈铁色上绣梅花旗装,头发梳的纹丝不乱,旗头上未做过多装饰,但也自成威严。

「额娘。」阿玛率先走上前去,向老妇人行礼地同时并唤道,额娘亦随阿玛行礼。

「祖母。」傅广成傅清,大嫂二嫂也向老妇人行礼,我也随着行礼。

「我正想着你该来了。」老妇人微微翘起嘴角,眼角却瞄道站在最后面的我:「那个就是你常年在病中的女儿么?」

「是。」阿玛应道,回头向我招招手:「躲在后面做什么?还不上前来向祖母问安?」

「快去吧。」站在我前面的二嫂伸手将我向前推了推。

我走到老妇人面前,此时已有仆人放了个软垫在地上,我便在软垫上跪下,向老妇人磕头行礼:「孙女请祖母安。」

「唔。」老妇人应了一声,又说道:「看着倒不像是常年在病中的。」

「去年初春才好些的,一直没能带来给额娘请安。」阿玛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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