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灭奇门
中秋的月色明亮,安心飞身跳跃在房顶上,往下一瞥,奇门已经混乱不堪,众人都仿佛都没有主心骨一般四处逃窜,仅有少数人在迎敌。
这就是奇门?她心里嗤笑了一下,也不怎么样嘛。
看这混乱,她就明白是宫锐那边的动作,既然宫锐没事,那她就去给他解决最棘手的人吧。
她加快速度向后山奔去。
夜风吹过她的面颊,她也清醒了不少。
奇门此时一团糟,门中人肯定也会去请门主出来主持大局,她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事发生,而她越快找上那门主,形势对宫锐而言就越有利。
之前那声巨响定是奇门的信号弹,那闭关的门主听到后不知会如何反应?
是逃命?还是出来主持大局?
安心嗤笑了声,无论他想如何,都逃不过安心这关。
安心快到后山之时,看到有一队人马也正在往后山奔去,她猜得果然不错,她摸出银针于暗中出手,只一瞬,那队人已经全部倒地。
死了这队人还有下队人,何况那声信号那门主不可能没听到。
她要再快点!
后山树木茂密,遮挡住血色透不到山林中,她的视野狭隘,在树上看不清地上景象,她只能跳回地面,快速奔跑着寻找那三角石碑。
可她还没跑几步,就踩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安心反应极快,在机关射出毒箭之前快速抽身,又跳回树上。
安心差点就被伤到了,她有些后怕立在树枝上,这奇门,门人不怎样,机关倒是不少。
她不能再轻易回到地面上,树枝上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机关,她也不能胡乱前进了。
风吹过树枝,发出簌簌的声音,安心闭目凝神细细听着,可眉眼却越拧越紧,除了风声树声虫鸣小兽的声音,她听不到任何人声!她额上急出了些微细汗,睁开眼屏住气息,小心地继续前进。
因为担心机关,她速度慢了不少,可后山这么大,照她如今这速度,走完一圈得花不少时间,等她到三角石碑时,那门主可能都已经跑远了,额上的细汗凝结成汗珠滑过她的鬓角,她该如何是好?
在她焦急之时,她后方却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凌乱而急促,安心顿时眼前一亮,是来请门主的奇门中人?那他们一定知道那三角石碑在哪儿!
她悄悄地跟着那队人。
这队人对比安心之前解决的那队人功力强了不少,但依旧不是安心的对手,下边这队人行进速度很快,看得出来又慌又急。
安心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慌,他们来的路上怕是已经发现死去的同伴,知道有人已经上了后山,一方面肩负去请门主的重任,一方面还要防着后山的突袭,这一趟恐怕是有去无回的任务。
有他们带路,安心没过多久就发现远处隐约有亮光,定睛一看,是三角石碑!
可安心没有立即出手,有一个疑惑一直困扰着她,那门主为什么不自己先出来,非要等人来请呢?
她收起气息躲在树上打算先观望一下。
那伙人左右四看一番,然后缓慢地推开那块三角石碑,石碑下方出现一个机关,那伙人推动开关,在洞门打开之前,快速整齐跪地,嘴里整齐重复:“三山岛乱,请门主出关。”
洞门打开之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飘出,同时还伴随着血红色的雾,一个诡异非常的黑衣男子出现,看起来不过三十有余的年纪。
他一出现,安心就感到了强劲的威压,男子身着黑袍,肤色过分白皙而显得妖异,他的胸前衣襟敞开,隐约看到身上浮现着红色的线条,血脉尽显。
这人练的是邪功?
他步出洞门,不过一息就发现了安心,他朝安心的方向一抬手,一只红色的星标飞来,被安心跳开躲过,而刚才安心躲藏的树枝,已经被星标那一击折断。
既然被发现了,安心也再不躲着,她由暗至明现身。
那男子看见安心的样子眼里浮出一丝玩味,眼神侵略着安心,像是要把她拆入腹中,他声音像是饮醉般迷离又低沉,开口道:“好久没遇到这么香醇的处子血了。”
安心抿着唇,这就是他们奇门不为人知的本事?
真够恶心的。
安心周身功力暴起,提剑就朝那男子去。
“你奇门都要被灭了,你还想着处子血?怪不得你这奇门这么容易被剿灭。”
她进攻的同时嘴里却在激怒那男子,想要乱他心神。
那男子亦是个高手,沉得住气,并没有被她激怒到,游刃有余地与她过招。
安心与他对了几十招后,翻身后退,粗喘着,这显然是她下山以来遇到最厉害的人,天机剑法杀意深重,可几十招了还伤不了他分毫。
那男子此时也退开,压抑着喘气,眼前的女子剑法果然不俗,他装着平静地开口:“天机山与我奇门有何恩怨,竟然千里迢迢来杀我?”
“没有恩怨,只是你作恶多端,本姑奶奶前来为武林除害!”
说罢,安心再次提剑进攻。
男子躲过她一剑后回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安心嘴角勾起,看不起她?
她的剑愈发凌厉,剑身仿佛化作无数光影,剑威压人,旁边的奇门门人已经被她的剑气扫得匍匐在地;她右手持剑立于空中,左手负在身后,衣袂飘飘,朱唇黑发目光如炬,如同索命的仙子,睨着地上的奇门门主,轻启檀口:“见过天机山绝学么?”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的剑气突然消失无踪,只听见秋风萧瑟,树枝摇晃;突然,“嗡~”的剑鸣惊现,立于空中的女子犹如一道残影向奇门门主飞去。
奇门门主立即双手呈撑天之势,内力迸发,脚下的落叶被这股气势逼开,无数落叶向周围四散。
本就匍匐在地的门人又被这股威压逼迫着双手抱住了头,他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在落叶归于宁静之时,随之,浓烈的血气传来……
只见那女子单膝跪地,她右手的剑此时正插在地上,脸上全是飞溅的血渍,而地上一片残骸,以她的剑为圆心,向四周散去,他们门主碎烂的身躯铺满地,血腥味正是由此而来。
浓烈的血气令人作呕,而那女子的衣襟早被血色浸染,索命的仙子已经变成了索命的女鬼。
安心抽出地上的剑,闷咳了一下、两下、然后吐出了血。
周边的门人她已经没力气去管了,她快撑不住了……
她要回到宫锐身边……
……
离三山岛最近的东石岛,这里孤零零的停靠着一渔船,几个渔夫打扮的男子正围在篝火边取暖。
一个身影从水里上了岸,听到动静的几个渔夫立即围上去,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恭敬地开口行礼:“堂主。”然后递给来人一只包袱。
这来人可不正是柳尘。
“嗯。”柳尘淡淡应了声,就拿着包袱走到篝火边换起衣服。
他把几把钥匙两个印章,还有一个油包纸放到明处,换好衣服后收好东西,然后扫了一眼坐在篝火边的众人。
此时不远处的三山岛传出一阵阵声响,是火药!
三山岛被炸了。
柳尘勾起唇,再次看向那几个人,那几人相觑后,立即跪地表忠心:“我等以后听从堂主安排,在所不辞。”
柳尘得这话,哼笑了一声,“走吧。”
然后率先上了渔船。
几人随即跟上,一路无言,却井然有序,他们没有往江州去,而是南下。
柳尘小心打开那油包纸,里面藏着一幅画,一点也没有被浸湿,就着鱼灯微弱的光,可以看到那画上是一个女子的睡颜,她正闭目躺在贵妃椅上,娇美非常。
柳尘手指轻抚过那女子的面颊,然后指间揉搓了一下,他还记得那细滑柔软的触感。
“我们还会再见的。”
……
安心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她意识依旧混沌,发现自己正躺在江州小院里的房中,宫锐把她带回来了。
看她醒了,一个丫鬟立即跑出门去禀告宫锐,还有一个小心地扶她起来,给她净面后,又端来茶水让她润喉。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宫锐风一样的推门进屋。
他疾步来到床边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安心与他相贴着,感受到了他急促的心跳,看宫锐也没事,她扬起笑脸,“我也没事”她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
“还说没事,你都已经昏过去三天了,你现在怎么样?”宫锐说话又急又快,他注视着安心苍白的小脸,慌张又担忧。
她昏过去之前,脑子里全是他,看他一身好好的,安心放下心来,小手握着他的大手,他手掌干燥温暖,蕴藏着力量,让安心心头也暖暖的,说道:“我只是力竭昏了过去,并无大碍,补一补就好了。”
他一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想吃哪些东西?我让下人马上去准备。”
安心抿嘴笑了下,并未答他,而是开始使坏,她双臂环上他的脖子,然后躺下,环绕着他的脖子的力量把他的身子拖向她,他怕压到她,赶紧用手撑着床,可她却不依,拉他更近,两人姿势暧昧。
宫锐看她要闹他,抽出空隙,转头对丫鬟道:“去备膳吧,准备些补气血的…唔”
他话没说完她的唇就贴上来了,惊得宫锐瞪大双眼。
丫鬟见状红着脸,快速跑出房间。
安心两手捧着宫锐的脸,与他双唇相贴,两人一动不动。
安心不动是不知道该如何亲吻,宫锐不动是因为他不敢。
两人唇贴着,四目相对,安心对他眨着眼,像是催促着他,又像是勾引他,宫锐伸出手捂住她的眼,开始加深这个吻。
可才没亲一会儿,安心就感觉喘不上气。
捧着他脸的手这时推开他,安心胸口起伏着:“你不会喘不上气吗?”
宫锐才入佳境,他回:“不会”,接着又俯下身含住她的唇。
“唔~”
安心被他按得死死的,无奈地闭上双眼,任由他掠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锐放开了她,他躺在她旁边胸膛起伏着,气息未平,双手却没有放开安心。
过了许久,他声音依旧沙哑开口:“怎么突然要吻我?”
“因为想亲阿锐。”她回道。
宫锐喜笑出声,他把她拥紧,理智没有被情欲盖过,问道:“心心,告诉我,你在三山岛发生了什么?”他的语气隐隐有些担忧。
安心睁眼看他一眼,又把头埋到他怀里,瞒不过他也不想瞒他,她慢慢告诉他那晚上发生的事。
宫锐静静听着,手轻抚着她纤薄的背,是她有一身本领才没让那些人欺负了去,若是发生意外,那让他该如何面对她,宫锐心里暗暗起誓,以后不能再让她这样涉险了。
他轻吻着她的额头,语气带着愧疚:“是我没照顾好心心。”
她摇摇头,心中另有所想,“世上总有恶人,我师父说,世道于女子更艰难,女子要比男子强才能立足于世,我庆幸学有一身武艺能保全自身,可奇门欺男霸女的事做得那么熟练,我只是感慨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们欺负过,有些痛心这些柔弱的女人们。”
宫锐闻言也引出思考,她是那么矛盾,纯善,也残暴……
他只道:“心心已经做得很好了。”
两人的谈话被外头的声音打断,婢女的声音传来:“王爷,晚膳已备好。”
安心已经昏了三日,起来又与他说了许久话,他知道她急需进食,他扶她起来,动手给她穿衣,可安心还有许多话想问,宫锐拦住她:“先吃过饭再说。”
宫锐亲自给安心布菜,让她吃了许多,他手里端着汤匙正想给她喂汤,被安心歪头躲开,她都快吃吐了!
“阿锐,不能这么补的,突然吃太多肚子会受不住的。”
她是医者,她的话宫锐不能不听,宫锐看了桌面一眼,她确实没少吃,他只能作罢,让婢女撤了晚膳。
安心漱口后就迫不及待地问他奇门的情况:“怎么样?人都没跑吧?财宝呢?多不多?”
她一下抛出好几个问题,好在宫锐这几日也已经把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他不嫌烦一一作答:“跑了些许人,还跑了两个堂主,江州一带多会水,他们跳水跑,我们很难拦住;财宝嘛~”他轻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张单子递给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