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个世界
“不是!我们俩没杀他!”
“我们见都没见过他,为什么要杀他?!”
“那花瓣呢?怎么解释?”二号逼问,“为什么你们两个说了这么久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
“那花瓣,是四楼的。”
六号开口,她指着四楼,“在四楼大厅的桌子上摆着,是月季,我去的时候见过。”
一二三号是住在二楼,四五六是三楼,七到十则是住在四楼。
“你是住在三楼的人,怎么会那么清楚的知道四楼的东西?”八号问,“你去四楼干什么?”
“七号在四楼啊,我去找七号。”六号回应,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况且那月季开得那么漂亮,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吧。”
疑惑得到了解答,众人又转头看向七号。
七号点头:“六号确实是来找过我的,上楼时我说有点饿了,她就上来递了巧克力给我。”
说完她还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未拆封的巧克力。
“我不太喜欢吃巧克力所以还没吃,半夜里饿得受不了了就下来做饭了,煎好蛋准备吃就…就看见这个头了……”
“所以你们两个到底去干嘛了?”二号问。
“你们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出门,还是说有什么东西不得不让你们俩出门。”四号斜着眼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两人。
该说不说四号的话语十分犀利,每次都能找到重点反问。
三号和九号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坦白一切。
“我们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来,早在你们一开始问的时候我们就想说了,可嘴巴就是说不出有关的话……”
“我们两个现实里是情侣关系,本来夜里我睡不着打算上去找九号一起下楼吃东西。”
“路过三楼大厅的时候,我看见里面有东西在动,本来以为是风吹的没太注意,而且那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两个小时前。
三号走上四楼,敲开带有九号编码的门。
“是我。”
他的声音空洞,回荡在四楼中。
搭的一声,门开了,是九号那张欣喜若狂的脸。
“怎么了?”九号问,他扯着男人的衣服,有些埋怨,“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上来干嘛?”
“你饿了吗,去楼下吃东西不。”
说完亲了他一口,也不管九号应没应,就拉着九号下楼了。
楼里昏暗,三号有些奇怪,“刚才我开了灯啊。”
“你记错了吧?”九号没太在意。
三号有些谨慎地把九号护在身后,空气里带有潮湿的味道,那种感觉很恶心,恍若黏液粘在身上。
他的面前被蓝色笼罩,像是蔚蓝的海洋,又像菜市场里死了好几个小时开始发臭,吊灯上围满苍蝇,蛆虫从鱼眼上爬行,它的身后是无数个蛆虫蠕动。
鱼用尽全力弓起身,鱼尾拍打在案板上,溅起无数鳞片……
“山子,回神!”
脸上传来有些重拍打的力道,三号呆站在楼梯口,他好像有点回过神来。
空气里带有恶臭味,三号神情恍惚,他轻微的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奇怪的幻想摇出脑子。
“不对,小玖…”
三号赶忙拉着九号,他面色严重,呼吸急促,着急道:“抓紧我,不要回头!这里有问题,我们去一楼。”
一条褐色藤蔓从角落里伸出来,它快速地朝两人袭去,九号感觉到脚上传来阵阵的凉意,不知名的东西搭上他的脚。
“啊!”
九号大喊一声,他尖叫着想要甩开脚上的东西,可不论他甩的多大力,那东西都纹丝不动,不继续爬上前也不缩回去。
他余光一瞥,昏暗的大厅里密密麻麻一片,那是看不见的东西在黑夜中蠕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刺进他的耳膜,脑子在此刻达到阈值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眼上是一双温热的手,他低声道:“别怕,闭上眼睛,我们跑!”
“晚了,我走不了了。”九号声音都在发抖,他催促道,“你走吧,我们之间能活一个是一个……”
三号从他的话里发现了端倪,他低下头,看见数不清的藤蔓正攀附上九号的脚。
在两人慌神的片刻藤蔓抓住机会,快速地包裹住九号。
“操!”
藤蔓拖着九号,从楼梯处缓慢地拖到大厅,再过去一点就是那些东西的聚集地了。
三号抬头正对上一朵艳丽的花,那是一大朵淡粉色月季,它弓着枝条,花瓣正对着三号的头顶,绿叶拂过他的手臂。
刺痛瞬间袭来,那叶子上有细小的倒刺,他的手臂上凝结出一滴滴小血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刀尖泛着寒光。
刀口对准吞噬的藤蔓,他目光狠辣,等待一个能一击致命的机会,一瞬间他手上快准狠地刺进荆棘中。
刀口滋啦作响,利刃划破纸条,迸发出绿色液体。
刀刃被东西阻挡,三号咬牙用力,他是不敢太用力的,九号还在里面,这刀尖锐得很,他怕伤到九号。
三号力气大又不惧危险,发了疯一样砍着,藤蔓被砍成碎片簌簌落下,眼见藤蔓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三号趁机抓起九号的手臂就跑。
他们能走多快就走多快,生死时速间,激发想不到的速度。
风吹动树木,三号走在大门前连忙扭动门把手,把九号整个人往外推,他的动作快速。
“快跑!”
三号拉着他的手,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他喉咙里像是含了把刀,每一次呼吸都加重了痛苦。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精疲力尽,两人瘫倒在雪地上。
天地白茫茫一片,没有灯什么也看不清,他们不敢往回走,也不知道前方的路走下去会不会死。
这个世界已经超乎想象了。
他们停留片刻作为休息时间,休息完后继续往前走,前方有光亮的地方,他们打算沿着亮的地方走。
等他们走近时发现发光的是树上的萤火虫,它们挤在一堆,照耀着树下。
大风吹过,树上抖落下片片花瓣,它们迎着风起舞,落在两人身上。
原本没仔细看三号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花,现在落一身花,他也看清楚了,这是樱花。
经过刚才别墅那一下,他都要对花有心理阴影了。
风继续刮,漫天大雪纷飞,樱花簌簌直下,短暂的视线被屏蔽后,眼前又是那座发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别墅。
“要进去吗?”九号问,他还是有些怕的,别墅里的东西没那么好对付。
他们俩好不容易跑出来了,面前又出现原来的别墅,蛊惑着他们进去,莫名有种你想跑也破不掉的错觉。
“我们迟早要冻死在这里。”三号思考良久,他叹了口气,“也许这场风能把我们带回去。”
“赌一把试试看?赌不赌。”九号露出一抹笑,颇有种赌徒胜券在握的既视感。
“赌是生还是死。”九号笑着搂着他,“反正在里面外面都是死,不如就赌一把。”
一道尖叫响彻云霄,那叫声就从不远处的别墅传来,原本昏暗的一楼亮起灯光。
两人对视一眼。
“我赢了,抱我。”
九号有些挑衅地望着三号,他的眼里满是戏谑和给我猜对了的小表情。
三号眼底流露出欣赏的神情,他失笑地双手搂过他的腰肢,毫不费力地抱着九号在雪地里行走。
直至他们打开那扇门……
“那你们为什么还支支吾吾不肯说?”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假的人,一开始想解释根本说不出口,六号说了月季后那股子束缚才解除;况且一进来就发现了尸体,我们两个总要了解情况。”
“哦还有看见二号的发言确实不是别人装的出来的,我们才安心。”九号补刀道。
“过分了吧。”二号有些生气。
他们这样说不就是明晃晃地骂自己是傻子吗,欺人太甚,净欺负老实人。
“等等…你说你叫了一声?”十号问,她的语气不紧不慢的:“可我在四楼根本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怎么可能没听见!”九号震惊,他们呼喊的那么大声,怎么会没听见。
“不可能没听见,我们两个是跑着出门的!”
“你们关门了吗?”路南突然出声。
三号表情微愣,不明白路南为什么冷不丁问一句不太重要的话。
他摇头回答道:“没有,那么着急的时刻我们怎么可能会把门带上。”
想想也是,谁家好人逃跑还有礼貌的关上门。
这个时候慌不择路都不知道往哪跑,既然如此那门多半是半开着的。
“我们下来的时候,门是好好的合上的。”
路南的声音清冷,却像一把重锤直直锤在两人的心口上。
“不…不可能……”
“是合上的,我们下来的时候,七号正抱着门哭。”六号说完转头看向七号。
七号也点头,她确实是被吓到的时候靠着门,她敢肯定门根本没有被开过。
“有什么能证明你们所说的一切?”四号发出疑问。
一切全靠两人的嘴巴,没有实际性的证据,谁也不会相信。
“有!”九号脑子转的飞快,他顺势撸起两人的袖子,举在大家面前,“这是我们逃跑时被抓伤的疤痕。”
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疤痕,现在已经凝固了,冒出一点点血迹,像是被无数根针划过。
“还有脚,脚上也有疤。”
九号撸起脚上的裤子,天气冷大家都穿的棉裤,显得有些难以撸上去,他表情扭曲触碰到伤口的疼痛和无力。
他脚上的伤没有那么明显,也可以见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他们说的话,他们确实经历了一场死亡追杀。
“我们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些东西。”
“照你俩怎么说,我怀疑到了某一时间点,这座别墅会变幻成另一个世界,也就是说你们触发剧情了……”
“在剧情的时空里,大家被隔离开来。”
“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十号没听见你们的声音,你们还看见了恐怖的怪物,因为你们存在于另一个时空,这些全都是那个世界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