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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身穿丧服

信亲王一听心中窃喜,端亲王当太子的路彻底断了。端亲王像个面团一样,直接瘫痪在那里。

彰明帝背着手,高声说:“你如此狂悖妄为、不守法度,如果做了皇上,岂不是天下人的灾难?朕不废黜你,但以后也不会传位给你,你死了争夺皇位的心吧!来人,传旨,将端亲王降为郡王,褫夺总理大臣一职,不再掌管朝政。责令其回家反省,非诏不得入朝!宋明考试作弊,革去举人功名,发配海南岛服徭役!”

御前侍卫过来,端亲王觉得天旋地转,歪着头,张着嘴巴,被架出去了。

皇上看了看信亲王,他脸上露出喜色,一副要当太子的样子。

彰明帝手里握着另一份供词,直接问他:“韩策,朕赏赐给你的两颗五色宝石还在吗?”

信亲王打个激灵,他支支吾吾地说:“还在!”

彰明帝看了看邵泽威,他笑而不语。

“那好,让邵泽威跟着你回家,将那两颗五色宝石拿来,朕想看看!”

信亲王愣了,他脸色通红,非常窘迫,叩头说:“回父皇话,儿臣丢了一颗!”

彰明帝从袖子里拿出一颗五色宝石问:“是不是这颗?”

信亲王抬头看了看,和丢失的一模一样,点点头说:“应该是,父皇捡到了?”

彰明帝冷笑说:“不是捡到的,是丞相乔显昌贿赂朕身边的侍女绣芳的!”

信亲王大惊,他问:“乔显昌怎么会有这宝石?这是苏禄国进贡的!”

“所以,朕才问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给丞相的,让他贿赂朕身边的侍女,打探朕的消息?”

“绝对没有,儿臣冤枉!”信亲王惊慌不已,他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高声说:“父皇赏赐的宝石,儿臣拿了一颗戴在王冠上,结果不小心丢了。儿臣心想这是御赐之物,不能随便弄丢,所以没敢说。”

“自己看供词吧!”又是一张供词甩到地上。

信亲王捡起来连看了两遍,他不停摇头,眼泪瞬间涌出来了,不停叩头说:“儿臣冤枉啊,真的没有让丞相贿赂绣芳!”

彰明帝长叹一声,他说:“策儿啊,朕是最欣赏你的了!你看看你刚才多么得意,想必你早知道朕要立你为太子的秘密了吧?看来你的消息很灵啊,是绣芳告诉你的吧?哎,朕也不处罚你了,你回去吧!朕很伤心,自己的儿子竟然暗中监视朕!”

信亲王嚎啕大哭,拼命摇着头,爬到他脚下,昂起脸看着皇上说:“儿臣错了!请父皇原谅我!”

彰明帝难过地看着外面,淡淡地说:“朕累了,你退下吧!这颗宝石拿好了,不要再丢了!”

皇上将宝石塞给他,转过身去,惆怅地望着窗外。信亲王擦擦泪,不甘心地出去了。

邵泽威松了口气,白沐雪的计谋真厉害,既削弱了端亲王,又打击了信亲王,其左右开弓之术实在厉害。

案子查清楚了,上官依米无罪释放,可上官坦还没有进入内地,端亲王势力还很强大。如今端亲王和信亲王同时遭到打击,他们一定会怀疑韩子霄的,两人很可能暗中联手。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张世琛建议穷追猛打,一举消灭端亲王势力,彻底降服信亲王,太子之位就唾手可得了。

接下来,张世琛出了一个更阴毒的苦肉计,让韩子霄去劝说上官依米,结果被她骂了一顿。没有办法,韩子霄又派了卢朝阳去见上官坦,拿着他的亲笔信,最终让上官依米答应了。

这日傍晚,太师府的大门被敲开了,上官依米穿着孝服哭得稀里哗啦。梁太师赶忙将她召进去,惊问道:“孩子,怎么了?”

上官依米哭得几乎断了气,她说:“老太师,我父亲殁了!您是他的老师,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梁太师大惊,他摇头顿足说:“你父亲上官坦是我的得意门生,当年会试,我是座师,他是学生。他被录取后一直对我非常尊敬,此后在仕途上,我也对他多有提携,没想到他竟然辞世了!”

上官依米用袖子擦拭泪水,呜呜咽咽地说:“只因皇上猜忌,家父才客死异乡的。求太师上表,让我父亲灵柩早日入关。家父生前很喜欢保定的白洋淀,希望死后能葬在那里,您能让直隶总督范加逊带兵来护送棺椁吗?”

梁太师忙说:“这个容易,孩子你放心,这事有老夫操持!”

上官依米跪在地上千恩万谢,梁太师亲自送她出了门。

次日一早,上官坦的奏折就呈到了中书监,程得忠立刻交给彰明帝。

彰明帝一看是征北大元帅上官坦的折子,连忙拿来阅读。只见上面写道:“臣上官坦,恭请圣安。臣奉旨镇守北疆,托皇上鸿福,一切太平。前日,有保定府出关商人透露,直隶总督范加逊图谋不轨,欲率兵进京,拥立端亲王为帝。臣获悉此事,不敢隐瞒,加急奏报。臣虽与端亲王交好,然皇恩浩荡,忠孝为本,故上表揭发,不敢徇私!望皇上明鉴!”

彰明帝读了半信半疑,他心里寻思说:“朕刚废了韩翊的亲王爵位,将他贬为郡王,难道他就狗急跳墙了?他想跟废太子学吗?”

彰明帝将折子留中不发,他要静观其变。程得忠将皇上的举动透露给韩子霄,韩子霄大喜,接下来就是引蛇出洞的时候了。

梁太师给端郡王打了招呼,征得他的同意,便命令范加逊带着一百名士兵来京城护灵。与此同时,他给皇上写了奏折,说上官坦死了,请求将他棺椁运入京城举行丧礼。

彰明帝接到梁太师奏折非常震惊,早晨刚收到上官坦奏折,太师为何说他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邵泽威跑了过来,非常惊慌地说:“不好了,皇上,直隶总督范加逊带着兵马朝京城开来!”

彰明帝大惊,他想到上官坦给自己的奏折,说范加逊企图拥立被降为郡王的端王为帝,看来果真如此。

他将上官坦的奏折给邵泽威说:“上官坦密奏范加逊谋反,企图拥立端郡王为帝,朕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范加逊竟然真的带兵朝京城来了,真是大逆不道!”

邵泽威说:“事情紧急,请皇上发兵抓捕范加逊!”

皇上问:“他带了多少人?”

邵泽威故意不说人数,他道:“我看到前面黑压压一片人,后面肯定还有大部队,必须调御林军平叛!”

“何人可行?”

“五皇子英郡王韩子霄,兼任着亲军府大都督职务,可命他去平叛。让他立下军令状,平叛成功予以重赏,若失败严厉治罪!”邵泽威说。

彰明帝捋着胡子,点了点头说:“马上召英郡王入宫,加封为招讨使,赐斧钺,授予临机专断之权,带兵保卫京城!”

圣旨一下,韩子霄披挂上阵,他钦点一万兵马,直接朝京郊开去。锦衣卫指挥使任佐,命火铳队暗中出动,秘密协助韩子霄。

范加逊只带了一百名士兵,而且大多都是礼仪兵,根本不知道自己“叛乱”了。所以,韩子霄带着大军冲了过来,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范加逊忙跪在地上说:“臣直隶总督范加逊叩见郡王殿下,殿下带兵出京,是操练还是巡视?”

韩子霄喝道:“本王奉旨讨伐你这逆贼!你竟敢勾结太师,带兵入京,企图拥立端郡王为帝,真是死有余辜!”

范加逊骇然,他莫名其妙地问:“殿下怎么这样说?征北大元帅上官坦客死异乡,老太师已经上表,为自己的学生在京城举办丧礼。我奉端郡王和太师之命,带了一百礼仪兵前来护棺,何谈谋反?”

韩子霄斥责说:“一派胡言!上官坦元帅依然健在,何来举办丧礼之事?分明是端亲王被皇上处罚,降为郡王,心怀怨恨。于是他让你们这些心腹谋反,是不是?”

“什么?上官坦没死?”范加逊彻底懵了,难道端郡王和梁太师会坑他?自己可是他们的心腹啊!

范加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韩子霄喝道:“给我上,剿灭逆贼!”

咚咚……藏在树林中的锦衣卫放了火铳,将范加逊直接打死。那些御林军一拥而上,将一百名直隶总督府的士兵杀光。

卢朝阳混乱中趁机割破韩子霄胳膊,高喊:“殿下受伤了!”

韩子霄砍下范加逊的人头,高高举起说:“我已经除掉了反贼!”众御林军欢呼不已,庆贺战争胜利。

韩子霄返回宫中,汇报战况。他胳膊上缠着纱布,跪在地上说:“启奏父皇,儿臣经过血战,将范加逊杀死,砍下对方首级一百多人,其他余党逃回保定!”

彰明帝看着他说:“你受伤了?找太医好好看看!”

韩子霄说:“这点小伤不碍事,儿臣最担心的还是父皇的安危!”

彰明帝高声说:“立刻将端郡王和梁太师拿了,押来见朕!”

端郡王和梁太师来了,他们跪在地上,对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直接问:“范加逊带兵入京,企图谋反,你俩有何话说?”

端郡王大惊,他说:“范加逊没有谋反,上官坦死了,他是奉老太师之命入京护丧的!”

梁太师也格外诧异,他拱手道:“皇上莫听谗言,范加逊是来护送上官坦棺椁的,怎能叫谋反?”

彰明帝直接将上官坦奏折扔给他们说:“上官坦哪里死了?你们撒谎!这是他今早刚送来的奏折,里面说范加逊企图谋反,结果范加逊就带兵入京了!”

端郡王和梁太师一起看着奏折,看完后他俩呆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梁太师发话了,他说:“皇上,上官坦的女儿上官依米,昨晚身穿丧服入我府报丧,哀求我为她父亲主持葬礼,这岂能有假?”

彰明帝说:“传上官依米!”

不多时,上官依米来了,她穿着鲜艳的衣服,跪地请安。

彰明帝道:“上官依米,你父亲是否还活着?”

上官依米装出颇为惊讶的样子,她说:“皇上为何这样问?家父虽然身体不好,可依然健在啊!”

梁太师大怒,他喝道:“你昨晚身穿丧服去我府报丧,说你父亲死了,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上官依米更是震惊,她说:“太师,我父亲好好的,我怎能身穿丧服报丧?我怎会诅咒我父亲死呢?你是百官之首,又是家父的老师,可不能满口胡言啊?”

梁太师暴怒,跳起来指着她骂道:“小娼妇,你竟敢骗我!你父亲没死,为何说死了?他还上折子,污蔑范加逊谋反,你们父女俩怎能如此卑鄙?亏我一片真心,竟然被自己的学生给愚弄了!”

端郡王说:“父皇,这是阴谋诡计,是上官坦和他女儿害我们!”

彰明帝吼道:“够了!上官坦没有死,他女儿怎么可能给你们报丧?天底下哪有这样不孝的儿女?上官依米是千金小姐,又是在宫里读过书的人,你们把她说得也太不堪了!她爹好好的,她跑过去跟你们说她爹死了,这可能吗?你们活得好好的,自己的儿女也到处给别人报丧不成?要是朕连这点都不知道,那就是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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