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新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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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隐楚殁离两人就站在门前,看着禁军将太子府的门匾带走,随后,身后还留着两个禁军,将他们推进府内。
下一刻,沉重的府门在两人眼前关上,随后,沈隐就听到门外传来“咔哒”的落锁声。
府内,听到动静的青玉走了出来:“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青玉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沈隐一眼,试图从沈隐脸上看出点什么。
楚殁离收回看着大门的目光,轻笑一声:“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太子了,你们也不要叫我殿下。”
说着,楚殁离抬脚,朝着朝霞殿走去。
沈隐刚准备跟上,就被人猛地一把扯住。
沈隐回头,对上青玉那张略带震惊的脸:“殿下什么意思?”
沈隐转头看了一眼楚殁离离开的方向,开口道:“祭天大典出了问题,太子殿下被刺客刺杀。皇上说殿下无能无德,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关在府内禁闭。”
话音落下,沈隐过了好半晌都没听到青玉的声音,转眸去看,就见青玉一张清秀的脸上,布满阴云,牙齿咬的咯咯响:“妈的,楚云天是不是有病。”
沈隐默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楚云天是宫里那位的名讳。
“我踏马现在就去捅死他。”
青玉说完,松了沈隐的手就往外冲,被沈隐反手一把扯住了。
青玉回头,一双眼睛都泛着红:“你干嘛,你松开我。”
沈隐看着青玉这副愤怒至极的样子,终是深呼吸一口,忍下之前被卖的仇。
“府门已经被锁了。”
“那我就翻墙出去。”
沈隐闻言,无奈的翻个白眼:“皇宫守卫森严,你进不去。”
青玉气的眼圈都泛着红:“我进不去,欢喜楼其他人还进不去吗?”
“你放开我,不用你管。”
再三劝诫,沈隐终是没了好心情,他刚杀了那么多人,暴戾还没有完全压下,当下冷了脸色:“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出的去府门吗?”
沈隐说着,眸色微微变化,升起一股厌恶:“你猜猜看,祭天大典的失败,有没有当今皇上的参与?”
话落,沈隐甩开青玉的手,眉头微蹙,眸底一片冰冷:“要找死就去,神经病。”
说完,沈隐再不多废话一句,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青玉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刚才沈隐的话,表情从一开始的愤懑到后来的苍白。
祭天大典失败一事,在太子殿下被押回邕城后,不到一个时辰内,就传遍邕城的大街小巷。也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恐慌。
自古以来,百姓一信天道,二信自己,最后才是信朝廷。
成周的祭天大典五年一次,是有定数的。
祭天大典是当今皇上以自身为媒介,带领文武百官,朝天敬礼,为百姓求福祉,为苍生求气运。
如今,祭天大典被破坏,破坏者还是那个一直不受天子宠爱,不受百姓爱戴的太子,可想而知,百姓对这位如今被废了的太子会有多么憎恶。
“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听着,像是许多不同种类的东子敲击大门的声音。
门内,影三站在门前静静听着,等外面喧嚣声散去,影三才纵身一跃,翻上围墙。
太子府……不,现在应该叫楚府……
楚府门前十米内,从台阶到大门上,布满数不清的臭鸡蛋和白菜烂叶子。一股冲天难闻的气味直冲影三的鼻腔。
楚府大门上,鲜红的“去死”两个大字,嚣张又显眼的挂在门上,旁边,本来干净白皙的墙面,如今,布满脏污,数不清的人在上面落笔。
大多都是“楚殁离去死。”
“楚殁离偿命”
还有少数不怎么会写字的,只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呸。
影三看的直摇头,终是没忍住叹出一口气。
朝霞殿内
楚殁离高坐在上首书案边,一双凤眼微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揉这发胀的太阳穴。
楚殁离嗓音暗哑,神色尽显疲惫:“干什么,又出什么事了。”
下方,濡云弯腰行礼:“启禀主子,欢喜楼最近不知道是被谁盯上了,频频有人上门挑衅。”
闻言,楚殁离微睁双眼,眸色冷凝:“不知道是谁?欢喜楼做得就是情报杀人的买卖。你说不知道是谁?”
濡云闻言,浑身一僵,脑袋也越发的下垂,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是,属下追查过了,查不到。”
楚殁离听了这话,深呼吸一口气,神色不耐的闭上眼:“查不到就再查。”
“再查不到,那些上门来挑衅的人,就全都杀了。”
说着,楚殁离睁眼,抬手端过一旁早就冷掉的茶水仰头灌下。
濡云闻言,有些犹豫:“可是这样,会让江湖其他门派视欢喜楼为邪门歪道,搞不好……”
会被群起而攻之。
濡云的未尽之言,楚殁离不用猜也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楚殁离脸色才更加难看:“你是蠢的吗?这种小事也要来问我。”
“我要你这左使有什么用。”
“是,属下知错。”
说着,濡云连忙转移话题:“主子,皇宫里传出消息了。”
楚殁离一抹眉心,语气不耐:“什么消息。”
濡云闻言,犹豫片刻后回道:“封七皇子为太子的诏书。”
说完,濡云悄悄抬眼,果不其然,只见上方那刚才还明显不耐烦的主子,此刻面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呵”楚殁离轻笑一声:“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说着,楚殁离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侧边,发出“笃笃”的沉闷声。
下方,濡云看着自家主子明显变好的神情,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上方,楚殁离挑了挑眉:“既然封太子的诏书已下,那你带着人就可以行动了。”
说着,楚殁离眼眸微垂,看着下方的濡云:“行动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濡云闻言点头:“是。”
说完,濡云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突然,身后的人开口叫住了濡云。
濡云回头:“主子,还有何事。”
这话说出,濡云就眼看着刚才还唇角带笑的太子殿下瞬间变了脸色。
一双眸子看着他的时候,充满冰冷,一点儿也不像从前由着他放肆的太子殿下。
“下次,如果我再从沈隐那里看到你送的东西,那你未来五年的月银就全给给他好了。”
听到这话的濡云:……
他干啥了,咋就要把他的月银给别人了?
这么想着,濡云脑内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他一月前,在燕南给沈隐送剑穗的画面。
想到这儿的濡云:……
“是,属下知错。”
说完,楚殁离抬手一挥:“滚吧。”
濡云听了命令,转身麻溜的离开,一点儿不带迟疑的。
濡云走后,楚殁离从书案边起身,一抖身上有了些许褶皱的衣摆,随后抬脚,朝着后院走去。
而此刻后院,沈隐的房间。
因着太子殿下被废,如今的楚府里谁都出不去,所以沈隐自那日回来以后,就没有再跟着楚殁离身边。
而楚殁离也有好几天没有来这后院。
原本不大的床,如今终于归于自己一个人,这让沈隐高兴了好几天。
此刻,沈隐靠在美人椅上,一边和影二影四影五等人打着麻将,一边支棱着耳朵听旁边影三喋喋不休的叙述。
“老大,你是没看见,府门外被那些百姓扔的都是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本来好好的白墙,让他们画的五颜六色。”
“上面写什么的都有。”
影三说话的空档,伸手拿过影二打的一张二筒,提醒听八卦听上瘾的沈隐:“老大,二筒,你不碰?”
沈隐见了,着急忙慌的哦了一声,拿过影三手里的二筒,往桌上一拍:“胡了。”
影三愣了一瞬,随后用手抹了一下脸,偏过头去,躲避影二那杀人的目光。
沈隐手里拿着影二输掉的七个铜板,高兴的转头捧着影三的脸,恨不得抱着这颗脑袋好好亲一口:“影三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哦。”
被沈隐抱着脑袋的影三,不停的轻拍着沈隐的胳膊,示意老大快松手,影二那家伙快用眼睛盯死我了。
所幸,沈隐高兴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影三,转手又和影二影四影五三个人一起推着麻将。
对面影四打的一脸认真,两个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牌盯了好半天。
影五看不下去,捣了影四一倒拐:“你看好了没有,摸牌啊。”
影四前几天出任务去了,今天刚回来,这才刚学,听了影五的话连连哦了两声,伸手摸了一张牌。
然后,影四两个眼睛又盯着牌发呆,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沈隐。
沈隐被他看的浑身发毛。
还不等他发问,就见影四声音带着点迷茫:“老大,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牌怎么回事 ,怎么都是两个一样的。”
沈隐闻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影四身后,弯腰看了一眼影四手里的牌,只一眼,沈隐就愣住了。
影四手上,从一万到五万,每个都有两张,最后是四个七万。
“清一色带龙七对。”
沈隐一边看着影四的牌,一手抬手拍了一下影四的脑袋:“笨蛋,你胡了,清一色龙七对,胡三家啊。”
沈隐说着起身掰着手指在那儿算多少钱,他们打的是一个铜板的麻将,以前听院长妈妈给他讲过,巧三清四。
也就是说巧七对是十个铜板,加一个勾,是十一个铜板,在家清一色,就是十五个铜板。
一家十五个铜板,三家四十五个铜板。
影四赚翻了啊。
沈隐一边掏钱,一边羡慕。
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还没学会的影四,愣愣的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堆铜板,惊的眼睛都直了。
影四一边拿着铜板往怀里塞,一边张着嘴看着自家老大:“老大,这么容易赢的吗?”
沈隐撇嘴:“该你赢。”
说着,沈隐动了动眼眸,示意该影二摸牌了。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凉幽幽的冒出一人:“老大。”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打麻将上瘾的沈隐一跳,转头去看,就见影七不知道从那个旮瘩冒了出来。穿着黑衣,皮肤璇白,头发披着,像个鬼似的。
“你干嘛?”
沈隐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影七。
影七微微靠近,被头发遮住的脸也微微往前,从上看着沈隐,从沈隐的角度去看,就是一张惨白的人脸加上两个漆黑的眼珠子好死不死的盯着他瞧。
沈隐:……
忍下心里想骂人的话,沈隐呼出一口气:“你咋了。”
听到这,影七才开口:“老大,我做了新毒。”
话音落下,“唰”的一声,沈隐四人带着那个麻将桌子,瞬间退后好几米。
几人面带警惕的看着影七。
不远处,麻将桌原来放在地方,一枚铜板孤零零的躺在地下,看的影五一脸心疼。
没办法,这几人就他输的最惨。
影五想去捡,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活阎王影七。
“咕咚”一声,影五咽了口水,算了算了,一枚铜板哪有他的小命重要。
看着几人跑的那么迅速,影七摇头叹气:“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我毒药还没来的及拿出来呢。”
闻言,沈隐:……
影二影三影四影五:……
几人动作统一的无语了一瞬,随后又统一开口:“等你拿出来了,我们还有的跑吗?”
说着,身为老大的沈隐终是轻咳一声:“咳,你那个毒药配了解药没有?”
影七闻言点点头:“配了。”
听到这话,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影七:“但是没配好。解不了。”
闻言,几人:……
听了这话的几人一口气还没松完,每人抬着一个桌脚又连连往后退了几米。
影七站在原地,惨白的脸上似乎有点受伤,嗓音都带着可怜巴巴的意味:“老大。”
被他这么喊了一声的沈隐,瞬间打了一个冷颤:“少来,每次要人试药,你都是这个鸟样。”
说着,沈隐挥了挥手:“你赶紧,去把解药配好了再来。”
“你解药都没有,还让人试药。”
闻言,影七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走到假山边,伸手按了一个开关,人影就消失在地面。
待人走了,沈隐几人才松了口气。
随后几人面面相觑,又相视苦笑一声。
在场诸位,谁没有被影七的毒药戕害过。就算身为老大的沈隐也没逃过试药。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直到如今也还新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