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哭包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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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七走后,沈隐几人又将桌子挪回了原地,原因无他,实在是秋天有些冷,只有这里的太阳最暖和。
一圈一圈的麻将打下来,等沈隐几人散场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影三站在旁边,手里提着一个春香楼的食盒,一边看着几人收桌子,一边不停催促:“你们快点呀,我饿了。”
话音落下,影三毫不意外的收获到一个来自影二的白眼:“饿了你不知道自己吃了再回来,催什么催。”
“再催嘴给你打烂。”
影三撇嘴,转头委屈的看着自家老大:“老大,你看他。”
沈隐无语:“你俩消停点,赶紧收,我也饿了。”
闻言,影二低下头,加快手上的速度,看的旁边站着的影三频频撇嘴:“偏心。”
沈隐回头看了影三一眼,眸光示意他把食盒提过来他看看。
影三收到示意,点了一下头,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沈隐一手扶着食盒,一手撬开食盒盖子,刚撬开一个小缝,一股独属于红烧排骨的香味就冒了出来。
沈隐没忍住吞咽一口口水:“在哪儿买的?”
影三回答:“春香楼。”
闻言,沈隐转头看了一眼影三:“你上次在春香楼买的酒就不好喝,他家菜能好吃吗?”
影三闻言,想起什么,也不敢多问,只连连点头:“当然,他家的饭菜,在邕城里都排的上号。只是酒不怎么样。”
闻言,沈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边,影二已经将麻将都收拾好。沈隐也拿起食盒放在桌上,而影三则是一脚勾过旁边的矮凳,一屁股坐下。
影四影五挪动了一下,给影三空出一个位置来。
影五拿过食盒一层一层的打开。
最后摆在桌面上的一共五盘菜,一大盆米饭。旁边,放着影三提前从厨房拿出来的小碗。
影四耸了一下鼻子,咽一口口水:“太香了。”
沈隐闻言,轻笑一声:“香就快吃,这顿饭你可是出了大头的。”
影四闻言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我的运气那么好,一下午就赢了一两银子。”
听到这话的影五,脸色一黑,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一两银子里,有近700个铜板都是他贡献的。
看到影五的脸色,沈隐唇角微弯,夹起一个鸡腿放在影五碗里。
影五见了,感动的神情还没露出来,就被沈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
沈隐:“你多吃点,毕竟输的多。”
听到这话的影五:……ヽ(ー_ー)ノ
他们老大还是这个德行,就挺……是懂安慰人的。
影四身为赢钱的人,嘲笑的不好太过明显,影二则是没觉得多好笑,只有影三,像个傻子一样“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老大,红烧排骨。”
沈隐一边看热闹一边往嘴里扒饭,猝不及防的碗里多了一块排骨。
沈隐抬眼,见是影二,当下点了点头:“谢谢。”
说完,沈隐夹着排骨就放进嘴里。
正吃着,沈隐旁边挤着的影三就开口了:“老大。”
沈隐恩了一声:“干嘛。”
影三嘴里嚼着鸡肉,一双眼睛却像放光一样看着沈隐:“我听了三十一说了,你给他做了小鸡盖被。”
闻言,沈隐点了点头,轻恩了一声,随后就没有下文了,只顾着埋头干饭。
红烧排骨太好吃了,汤汁混着米饭更好吃了。
影三见了,伸手又给自家老大夹了一块排骨,随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家老大:“老大,我也想吃小鸡盖被。”
闻言,沈隐扒饭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影三一眼,嘴角还挂着一颗米粒:“你想吃?”
影三点点头,对于小鸡盖被的强烈渴望,让他强制性忘掉自家老大嘴角挂着米粒的滑稽样。
“对,我听三十一说了,香的很。”
话都说到这儿了,沈隐轻笑一声点点头:“好,没问题,明天就给你们做。”
“反正厨房的厨娘们都回家了,厨房空着也是空着。”
得了自家老大的肯定,影三一双亮晶晶的眼微微睁大,嘴巴不由自主的吧嗒两下:“老大,三十一说,你做的时候能不能给他留一份、”
沈隐闻言,有些迟疑,后有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是你要告诉他,让他和在府外的兄弟们都小心隐藏,别让人发现了。”
“特别是四皇子府的祭卫,让他们格外小心。”
影三点头。
说话的空档,沈隐又吃掉一个排骨,转头看着影二:“影九有没有传消息来,祭封如何了?”
闻言,影二放下碗,抬眼看着自家老大,只摇了摇头:“没有,影九传来消息只说没见到祭封。”
“自那日被老大你重伤之后,就没人知道的踪迹,就连四皇子府那些人也在找他。”
闻言,沈隐微微蹙眉,点了点头:“好。”
说完,影二眸光带着些担忧:“老大,他的目标是你,你要小心。”
沈隐闻言面上点头,嘴里吃着排骨的动作一点儿不减:“放心吧。”
吃过晚饭,沈隐就让其他人各自回去,而他自己则是提着隐生在院内练左手刀。
前几天那个被他杀死的祭临让沈隐意识到,左手能流畅使刀有多重要。
要是那个祭临会左手刀,那么沈隐也就没有那么快能杀了他,得不到他救援的太子殿下,又会是何种情形。
他左手是比较灵活,但远远不够用左手流畅用刀的地步。
除非,他要杀的对象站着不动。
但那可能吗?又不是傻子。
漆黑的深夜,屋内烛火两点,除此之外,就只有天上的月光给沈隐照亮。
沈隐穿着黑衣,左手拿着隐生在月光下一下一下的练习。
练武中的沈隐面无表情,就连他手中的隐生也和他此刻一样,冰冷泛着蓝光。
“唰”的刀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沈隐左手用力,直到手腕练到发麻发软他才停下休息片刻。
“阿隐。”
正站在平息内息的沈隐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嗓音。
转眸看去,就见后院大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
那道人影有些奇怪,不是站着的,而是靠着门柱滑坐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也不出声。
此刻,楚殁离手上拿着一小坛酒,双眼迷离又悲伤的看着沈隐。
时不时的还转头仰头再喝一口。
酒液从酒坛中倾倒而下,很少一部分进了那张嘴里,其余大部分都顺着下巴脖颈流进散乱的衣襟里。
沈隐看了两眼,随后抬步上前。
“殿下。”
话刚出口,沈隐就反应过来前两日这人说过他不是太子了,不要叫他殿下的话。
刚想改口,沈隐就见那人一手拿着不大的酒坛,一手撑着门柱起身。
双眼看着沈隐,玄色的衣裳在月光下更显得幽深。
沈隐看着此刻这人炙热的眼神,有些后怕,刚后退一步,就见这人摇摇晃晃的朝他走来。
看他那样子,沈隐真怕他下一刻就直接栽倒。
这万一破了像……
沈隐想了片刻,终是上前一步,扶住那摇摇晃晃朝他走过来的人。
沈隐还没开口问,被他扶着的人就开口了:“阿隐,你怎么不来找我。”
说着,楚殁离仰头,又是一口酒。
沈隐蹙眉看着他这喝酒的方式,又抬眼看了看自己房间,有些犹豫,这人不会吐他屋里吧。
沈隐这么想着,扶着楚殁离微微转动了一下,朝着楚殁离原先要的那间偏房走去。
屋内,沈隐扶着楚殁离走到床边坐下,这里虽然之前太子殿下都搬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因为他休息的原因,这张床倒是没搬。
太子殿下没有搬,孙管家就认为这是这人需要的,所以一直有在收拾换新的。
“殿下,你坐着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沈隐就要去自己的屋子给他倒水。没办法,他这屋里除了这张床,其他的啥也没有。
结果,沈隐前脚刚走,后脚,楚殁离就扶着床柱起身,摇摇晃晃的跟在沈隐身后。
等沈隐倒好水转身的时候,差一点带着热水一下撞这人怀里。
沈隐动了一下手腕,这才没让刚倒的热水洒出来。
沈隐抬眼:“我不是让你坐着吗?”
话音落下,楚殁离没有回答,沈隐这才叹口气,他忘了,这人现在处于喝醉酒的状态。
沈隐刚放下茶杯,身体就被人抱住了。
“阿隐。”
沈隐刚准备挣扎,就听到这突然的呼喊。
只一声,就让沈隐的挣扎蓦然顿住。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声阿隐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悲伤还有愤懑。
一时间情感太多,让沈隐有些呆愣,他还从没有见过太子殿下这个样子。
沈隐轻咳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被废了的太子殿下,结果刚咳了一声,脖颈间就蓦然温热一片。
这下沈隐是真呆住了。
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温热是什么。
不是你们想的唇舌,而是湿热的眼泪。
沈隐为什么这么笃定,那太子殿下的眼睫毛正在他脖颈一下一下的扫动着。
“殿…殿下……”
沈隐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动,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人哭。
你们一般安慰这种比你们高很多的主子领导类的人物都是怎么安慰的。
还是第一次安慰人,沈隐有些紧张。
“殿下你别哭……”
“阿隐。”
沈隐说话未半,而中道崩殂。
“阿隐,我今天本来是想早点来找你的。”
沈隐:……
啊,哦,知道了。
“但是我在来的路上,被儒风叫住了。”
被人打断施法的沈隐有些生气,干脆闭嘴不说话。
就这么被人抱着,静静的听着,只是被人抱着而被迫扬起的头有些不舒服。
“儒风说,他查了半个月,在燕南刺杀我的那群人他一点踪迹都查不到。”
沈隐点了一下头,表示在听。
楚殁离动了动脑袋,眼泪又是一大把的流进沈隐脖颈里:“你说,到底是谁,要和我过不去。”
“连欢喜楼都查不到,这个人又该有多厉害。”
沈隐闻言,抬了抬眼:“你就是因为这个哭……”的跟死了狗一样。
后半段沈隐没说。
楚殁离摇了摇头:“不是,濡云今天给我带来了郑毒的暂时解药。”
沈隐疑惑:“解药还有暂时的?”
楚殁离听了这话有些委屈:“是,郑毒难解,临老还在找解药。”
说着,楚殁离握着沈隐的肩膀,微微离远了些。
两人中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楚殁离微微低头,一双凤眼哭的微红:“阿隐,濡云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消息。”
沈隐:?
楚殁离看着沈隐的眼睛,耸了一下鼻子:“今天早上,父皇下了封楚顺意为太子的诏书。”
沈隐:……
听到这个消息,别说楚殁离这个当事人了,就连沈隐这个做下属的也替自己主子觉得愤懑。
这什么人啊,废太子不过三天,这就又立新太子了?
这传出去,让人怎么看待楚殁离啊。
这也太……
沈隐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合适的词,只愣在那儿,听楚殁离继续说。
“阿隐,为什么总是我。”
“父皇厌弃的是我,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是我,年幼丧母的是我,从五岁习武,到十七岁被人下毒再也用不了内力的是我,如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要杀的还是我。”
说着,楚殁离大手一揽,又将人猛地一下抱在怀里。将头埋在沈隐肩窝:“阿隐,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老是我。”
沈隐被这一同什么什么是我, 什么什么是我听的有些共情。
“欸。”
沈隐叹口气,他突然发现他想安慰,却不知道安慰些什么。
只能伸手拍了拍这人的后背:“主子,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话落,楚殁离蓦然后退一点,垂头看着沈隐那张脸,熏红着一张脸摇头:“不要。”
沈隐疑惑:“什么?”
楚殁离脑袋一垂,又埋在沈隐肩窝:“不要叫我主子,不喜欢听你这么叫。”
“我喜欢你叫我殿下,好听。”
喝醉酒的人就是容易耍赖,沈隐无奈点头:“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