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
臭味，那个教堂里有臭味。
斯卡蒂原谅了自己，纵身跳入恐鱼的潮水。
她从来是个猎人，尽管失去了猎伴。
不可改变的，它们，才应该怕她。
海嗣形成的旋涡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浪花中的舞者却没有受到分毫影响。
不久，海面恢复了宁静，那被这座城中的人称为食物的物块被冲到海岸边。
“这可，真是。”
斯卡蒂走上岸，看着那教堂。
已经不再需要调查和躲藏了，她知道去那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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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我们要在那个山体里埋爆炸物？”
“嗯。”
影子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用帽子盖住了脸，不再去看其他东西，
“好吧。。”
艾丽妮不置可否，这座城里已经没有人了，不存在误伤的可能性。
“那刚刚的那个人，会被波及到吗？”
艾丽妮想到了刚刚离开的那个阿戈尔人，她很意外，没想到大地上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人可以和海嗣搏斗。
“嗯。”
“那，我们还要炸吗?”
“嗯。”
影子的语调和姿势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改变，她知道的，就算当面炸炸弹，那个怪物顶多也就是个擦伤吧。。。
“好吧，还有，小姨，这里的承重结构应该承受不住这样的爆炸。”
艾丽妮看着被自己小姨随手丢出来的包裹，里面有十几个小型的炸弹。
她早就过了被这玩意的外表骗的年纪。
这一袋子至少也能把半座城市送上天。
“所以呢？这里已经没有人，不存在误伤的可能性。”
影子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早早就解决了问题的根源。
艾丽妮没有听到歌声，影子也没有让她念出教义。
“可是，我想找出答案。”
艾丽妮垂下了头，让影子都感到了怜惜。
她需要失败，但她不需要。
她本可以一帆风顺的成长。
只不过影子没有那个权力来做决定。
“去吧。”
“诶？”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顺便把雷埋了。”
她站起来，将帽子戴好。
左右晃动脖子，发出骨骼清脆的爆响。
“没必要吧。。。如果我可以找到那个。。。。”
“炸掉就好，赶紧去吧。”
影子不是达里奥，她已经感受到了那不请自来的客人。
“回来之后直接去找达里奥，我还有事要回去一趟。”
“好。。。”
艾丽妮没问，她懂得什么事可以问，什么时候可以撒娇。
“那我去哪找他？”
“埋了雷之后去城外，应该在大门那里。”
“emmmm小姨你要炸了这里这件事和师傅说过吗？”
“呵呵。”
影子没有继续说，挥手示意艾丽妮可以走了。
希望您健康，我亲爱的师父。
艾丽妮默默叹气，转身向着教堂所在的那座山飞奔。
影子站在那里，看着艾丽妮跑远，试图把那个身影烙印在自己脑海的最深处。
“哎~”
“还不出来吗？”
她放下了按住帽子的手，扶在剑柄上。
她知道那人已经站在她身后很久了，也看到了很多。
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看出来了多少，也不敢赌那个人会不会把所有异常告诉犹大。
“我本来以为你会直接砍我。”
凯尔希从影子身后的小巷里走出，巨大的源石造物正出现在她身前，对着影子不断嘶鸣。
“犹大会砍你，但我不是犹大。”
影子没有回头，即使艾丽妮早已跑出了她的视线。
“你也要定我的罪？”
她缓缓转身，纯白的瞳孔与墨绿色的眼睛对上。
“或许会吧。”
凯尔希放下手中那不可名状的物块，随手将它扔到地上。
“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给尚未作出罪行的罪人审判。”
她继续说着，同时安抚着自己的源石造物。
“你是这样的，我也一样。”
“哪怕我们都早已得知结果？”
影子语调没有起伏，没有不被理解的愤怒，也没有看不起这种幼稚思想的嘲讽。
“你现在是谁？”
凯尔希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我始终是我。”
“你和她很像。”
“我从来不是她。”
“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呢？。。。。影子？。。”
“真感动，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明明犹大在巴别塔一共没叫过自己几次，这个人却偏偏记下来了。
“回答我的问题，伊比利亚的审判。。。。。”
影子提起了提灯，那上面的光芒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熄灭。
可这种令人诧异的答复打断了凯尔希的思考。
凯尔希知道这个灯火意味着什么。
并不是完全不发光，也不是一个审判官应有的明亮。
它微弱的不像话，但偏偏确实有在燃烧。
“我可以信任你吗？”
影子说着，没有等待回答的耐心，细剑已经被缓缓抽出，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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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看，这是谁来了。”
“欢迎你，吟游歌手。”
他的话语中带着属于海洋的腥臭味，那味道令斯卡蒂本能的感到厌恶。
“快快，请进，请进，我知道你回来这里的。”
主教似乎是没有看见斯卡蒂皱起的眉头，依然热情的迎接着。
没有多余的话语，憨憨虎鲸这几天吃的瘪已经够多了。
那拿下背在身后的箱子。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深海主教没有等待斯卡蒂的允许，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萨克斯。”
她说着，从箱子里抽出了大剑。
大剑以急速砍向主教，主教甚至没有来得及作出下意识的闪避。
“叮。”
鱼叉将大剑挡住，主教终于短暂的失去了他的傲慢。
“呵。。。。这是我的，熟人，你们认识吗？”
他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叮。”
回应他的，只有武器不断碰撞发出的声音。
“停下。。。”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点怒气，他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
“你受伤了。。。”
斯卡蒂在不断的舞蹈中，终于想到了能说出口的一句话。
“你也是。”
歌蕾蒂娅回应。
斯卡蒂：你被人打了？
歌蕾蒂娅：你也是。
剑刃碰撞，两人弹开，依然在对峙着。
“我说停下！够了！！”
主教的咆哮打断了她们的对视。
主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下意识的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有人要找你，吟游歌手。”
他说着，对斯卡蒂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跟上他。
歌蕾蒂娅的眼色明明是这样的，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斯卡蒂没有错过，三人跟着主教顺着楼梯不断的向下走。
主教一路上依然喋喋不休，可另外两人下楼时从不说话。
。。。。。。
蓝色的荧光提供了光源，斯卡蒂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景色。
幽灵鲨漂浮于一个巨大的容器中，像是死了，也像是睡着了。
时间没有给斯卡蒂留出空想的机会。
“这就是你的朋友对吧？”
“你在等什么呢？为什么没有杀我，瞧瞧，居然是你先走上前，我还以为是那个歌手。”
斯卡蒂回头，歌蕾蒂娅已经不在她身后。
悄无声息的，歌蕾蒂娅出现在主教的身后，以她引以为傲的极速能做到这一点。
可那个主教却感知到了歌蕾蒂娅迫近的身影。
依旧是长久的宁静，在歌蕾蒂娅想好要说些什么时，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和摇晃率先打破了三人间的平衡。
“伊莎玛拉。”
没由来的，斯卡蒂认为那个诡异的声音说出的诡异的名字是指她。
她猛然回头，只看到了那类人体就站在歌蕾蒂娅身后，一只手已经再一次将她捅穿。
“噗。”
一口血被她吐出，随着那类人体将手臂拔出，歌蕾蒂娅倒在地上。
“请告诉我，当祂沉没时，你听到祂说了什么？”
它已经失去了耐心。
“。。。。。。”
晕眩充斥着斯卡蒂的神经，血腥味涌上喉咙。
她无法反抗，她已被唤醒。
可她固执的不想开口，她多少意识到了那个句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本来打算将那句话当做秘密。
直到她死为止。
她张开嘴，大口喘息。
沉重而反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地下回荡，爆炸的声音都不足以将其掩盖。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海嗣的胸口被一只白净的手穿透，它的体液腐蚀着那只手，但那只手也在飞快的愈合着。
。。。。。。
答案已经被给出，那恶趣味的观众感到了无趣。
轻声呢喃着，离开了最佳的观影席。
。。。。。。
巨大的怪物失去了仅存的落脚点，被猎人们协力杀死。
“得毁掉它的尸体。”
幽灵鲨说着，靠在自己的锯子上，她依然虚弱。
“我去。”
“就凭你这个破了大洞的身子？”
“快走吧，猎人们。”
一个身影出现在斯卡蒂面前，那张脸让斯卡蒂感到诧异。
“犹大？”
凯尔希实验着叫着。
“。。。。。”
审判官紧随其后，站在猎人前面，对着教堂上开始集结的恐鱼伸出了一只手。
“看来你们这边还算顺利。”
她说着，那座山上的炸弹听从她的指令飞出，引爆。
火焰没有四散出去，而是被凝聚成了一个球体，被影子压进了教堂深处。
“如果你没有捅我那一下，我觉得我们会更顺利一点。”
歌蕾蒂娅不再继续强撑着，她卸下了防备，坐在地上。
或许是理解了歌蕾蒂娅在表达什么，斯卡蒂沉默着点头。
“呵呵。”
“轰。”
爆炸从教堂最深处传来，随之而来的剧烈的震动。
可惜在场的五个人都不是一般人，没有人因为这震动而乱了阵脚。
震动停息，五个人中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给个面子。”
最后，凯尔希没有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她刚刚失去了底牌，眼前这个愿意被称作影子的犹大像拆玩具一样把她的源石造物切得只剩下主干。
如果要是分阵营的话。
她们这边是三个大残加一个废物。
什么？你说凯尔希还可以当奶妈？别开玩笑了，她奶的还没有三个大残的自己回血回的快。
对面一个影子就可以杀穿她们四个。
而且对面还有个犹大。。。。。
打个锤子，投了投了。
“至少留下来一个。”
影子当然知道凯尔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耸耸肩，当做自己没有发现。
“我来。”
“你别闹。”
“你们回去。”
歌蕾蒂娅制止了斯卡蒂和幽灵鲨，转身对着凯尔希。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影子打断。
“凯尔希，和我走一趟。”
她笑着说着。
“我想见你。”
她说出了让其余四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话。
三个人是恶心的，一个人是吓得。
“凯尔希女士。”
斯卡蒂在凯尔希被拉走前开口。
“下一次，记得提前联系我。”
凯尔希尽力笑的和善，默默安慰着猎人们。
“你们被驱逐出境了。”
“在西面，罗德岛有人会接应你们。”
影子和凯尔希一人一句的说着，有一种奇怪的默契。
你不可能消灭一个影子，但你可以与自己为友。
“你们审判官在点炸弹的时候不怕误伤别人的吗？”
完了。
听到斯卡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凯尔希心中只闪过这两个字。
斯卡蒂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很难的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吐槽的点。
很难得，她居然能主动发起谈话了。
她看着街道上被震的七零八落的房子，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小姑娘。
“很遗憾，这座城市里只剩下咱们几个活人了。”
影子说着，就像是阐述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连脚步都没有一丝放缓。
“那他们人呢？我去哪能够找到他们？”
影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斯卡蒂。”
凯尔希开口。
“你已经被驱逐出境了，这不是。。。。。”
“他们都已经死了。”
影子转身，看着前面狼狈的三个人。
“我亲手杀的。”
她紧紧的握住了凯尔希的手，挑衅一样的看着斯卡蒂。
怎么样啊？我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哦。
那眼神分明就是表达了这种含义。
斯卡蒂exe无响应。
“别动手。”
在斯卡蒂思考完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前，歌蕾蒂娅已经拉住了斯卡蒂的胳膊。
斯卡蒂不解的看向歌蕾蒂娅，歌蕾蒂娅只是缓缓摇头。
“她在激你，斯卡蒂，现在不可以。”
幽灵鲨直接指明，无论结果究竟如何，她们在这里都绝对不能动手。
“。。。”
“嘁。”
影子再一次感到这群阿戈尔人是真的无聊。
“喂。”
她甩手，一张纸片飞向歌蕾蒂娅。
歌蕾蒂娅稳稳将其接住，发现那只是一条坐标。
“这是什么？”
“这是犹大给你们的。”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没有继续聊的欲望，牵着凯尔希的手向城外走去。
“我可以，，，，不走吗？”
凯尔希轻声凑到影子耳边说着。
“不可以。”
影子将凯尔希的脸推回去，用领域接管了凯尔希的四肢，省去了她拖时间的工夫。
是不是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影子摇头，把那种奇怪的感觉甩出去。
“特蕾西娅也挺想见你的。”
她说着，然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凯尔希那愈发沉重的脸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