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甘

“你认识肖慕言？”苏蔓蔓忽然来了兴趣。

“之前我阿大去陌野卖过货，听说过这个肖慕言。” 彩霞有些得意，扬起下巴，道：“听说这个肖慕言可是附近几个村里数一数二的俊俏后生，他们村还是有很多姑娘喜欢他。”

“啊！”春喜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上回你阿大还想让你和那个肖慕言认识认识来着，你和我说过！”

“是么？我怎么没听说过。”秀琴挠挠头，不解道：“你们怎么有小秘密都不告诉我呀？”

苏曼曼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道：“既然他这么好又这么受欢迎，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成亲呢？”

“唉，你们有所不知。”彩霞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呢，我阿大一开始是想找人引荐让我们认识认识的，可当我阿大找上了陌野的媒人之后才听媒人说，肖慕言的母亲是死了丈夫从老远的地方迁居来陌野的，所以肖家在山源县无亲无故，就算成了亲我也没办法得到公公婆婆家族的庇护，日子会过得很辛苦。而且这些年他母亲好像也生病了，这时候嫁过去不就受罪了么？所以阿大后来也没提了。”

“……原来如此。”苏蔓蔓点点头，道：“看来卿卿往后的日子也不一定会好过呢，只盼我这个妹夫是个可靠的，别让妹妹受苦就是了。”

“受苦应该不会。”彩霞一屁股坐在苏蔓蔓身边，小声道：“听说这个肖慕言的娘亲以前是做绣品的，她做的绣品非常精美，往常都是直接送出皇庄进贡到皇宫里的。虽然她娘亲现在眼睛坏了，但是庄头还是蛮尊重她的，现在还让她管着陌野的桑林，把养蚕的工作交给她娘了。如果她娘亲把刺绣的功夫教给苏卿卿，想必日子也不会很难过。”

苏蔓蔓沉默，手悄悄的在袖子下攥紧了。

她并非真心关心苏卿卿是否过得好，只是想从彩霞这个傻瓜嘴里套一些关于肖家的话，没想到彩霞这个蠢的居然真的什么都往外说，只是说的东西并不合她心意。

苏蔓蔓晚来一步，没有和肖慕言提前认识，失去了进一步发展的机会，本来就恨。她只希望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苏卿卿嫁过去可能会受苦，这样她的心里至少还有些慰藉，还能安慰自己没和肖慕言有进一步发展是一件好事。

可当彩霞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嫉妒心还是熊熊燃烧了。

……这个苏卿卿，真是碍眼。如果父亲没有把她从山野中捡回来，那认识肖慕言的有没有可能就是自己了呢？

彩霞见苏蔓蔓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苏卿卿。她拍了拍苏蔓蔓的肩，道:“好啦，蔓蔓，反正苏卿卿在你家不是一直顶撞长辈惹你爸爸妈妈不高兴么，现在她走了，你应该开心才是呀。”

“……”苏蔓蔓有点无语，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只得装作一副不安的样子，道：“罢了，只希望上苍保佑我的妹妹，让她一定过得幸福。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几位少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左右簇拥着苏蔓蔓往村里走了。

苏蔓蔓这边嫉妒的快发疯，但苏青青一点都不知道，此时她正屁颠颠地戴着桑条编织的帽子，斜挎着小竹篓，跟在肖慕言身后“巡查”桑林。

这片桑林就是中午苏青青采摘皂荚的那片桑林，在肖家小屋的后山，归于肖慕言的母亲宋云惢管理。刚才肖慕言回屋将土布拿出来交给惢娘之后，惢娘便吩咐肖慕言背上箩筐去后山采摘桑叶饲蚕。

肖慕言走在前头，站在树下采摘桑叶，然后反手投进背上的小竹篓里。

苏青青也是来帮忙的，她走到他身边，抚上翠绿的桑树枝，问道：“言哥哥，你要摘多少呀？我帮你吧。”

“你从树枝顶上往下数，采摘第七片到第十五片左右的大桑叶就好了。”肖慕言手上不停，但是很耐心地回答道：“这些桑树有些年头，有些树枝比较高，高处的桑叶就留在那我来摘吧，你摘一些低矮处的就是了。还有，你的手还伤着，随便摘一些玩玩就好，不要过度操劳了。”

“害，多大点事儿。”苏青青大大咧咧的甩了甩手，然后拉过一支桑树枝，从顶端开始往下数：“一，二，三……”数到第七片，她动手开始摘叶子，一边摘一边问道：“喂蚕宝宝的桑叶难道不是越嫩越好么，为什么要选下面的老叶呢？”

肖慕言低头看了一眼正哼哧哼哧摘叶子的苏青青，微微笑道道：“傻瓜，你忘了现在是秋天了么？”

苏青青一愣，秋天怎么了？为啥秋天就可以喂老叶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检索失败。

“额……”苏青青尴尬道：“秋天……怎么了么？”

肖慕言手上动作一滞，随即恍然，道：“是我忘了，你们北溪皇庄大多数都是种地的佃农，想来你们家也没有养蚕的经验。”

“啊对对对，”苏青青狂点头，道：“我们家没养过。”

好嘛，这小伙子还不等她乱编就开始自我攻略了，还挺省事儿。

肖慕言又轻轻拽下另一根枝头，熟练地摘掉桑叶，道：“我们这里养蚕分为春夏秋三季，农户一年要养五次蚕，分别是春日的头蚕、夏日的二蚕，还有早中晚三秋的蚕。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家里的蚕已经过了大眠，正在为结茧而准备，日夜都要吃大量的大桑叶。而大叶营养更加富足，所以我们一般都选大叶饲养大眠过的蚕。”

“哦……”苏青青一听知识就头大，虽然迷茫，但还是点点头。

什么什么眠？

肖慕言说的太专业了，苏青青虽然懂一些，但是古代养蚕技法和现代略有区别，所以有些还是要靠猜。

肖慕言道：“咱们家深秋蚕大概有二十匾，采摘当夜能吃完的量就是了，不用多采，否则桑叶中的水分不足会影响结茧时蚕丝的质量。”

“嗯！”苏青青这句听懂了。

二人正采摘着，忽然有人影从树后闪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忽然从树后窜出来往肖慕言怀中一扑，大叫道：“阿言哥哥！你怎么在这呀！”